謝老爺子不說話,最後揮揮手道:“你出去吧,我再想想。”
退親的事情他會親自上門跟沈老爺子道歉的。
退親的事情,謝葭還去跟姬承舟說了。
畢竟若是碰見沈家人,隻怕會誤會大皇子,若大皇子因此受累,便不好了。
姬承舟聽聞謝葭的話語後,慢慢道:“說起來是我不對,用著固棠的身份,也害得沈家姑娘誤會,固棠如今已經是貢士,我也不好繼續用他的身份留在謝府,等我拜見過謝老爺子,我同阿鎮會搬出謝府,也謝謝這半年多謝大人的照料,我會記住這份恩情的。”
“不敢當,不敢當。”謝葭覺得羞愧,“當初冒然接您回益州,用的固棠的身份,也實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卻還要連累大皇子背負上罵名,是謝某之過。”
“自然不是謝大人的過錯,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姬承舟慢慢垂下眼眸,遮掩了眸中的情緒。
等謝葭離開,魏鎮道:“公子,住處已經找好,我們何時搬?”
謝固棠已經是貢士的身份,他們繼續留在謝府肯定是不行的,好歹這些日子知曉‘謝固棠’在益州的人也不多,姬承舟他本人也沒怎麼出門應酬過。
姬承舟道:“拜訪過謝老爺子後我們再搬。”
晚上,兩人過去拜訪過謝老爺子,不知姬承舟對謝老爺子說了些什麼,老爺子對退親的事情不再抗拒,也打算回徐州去。
趁著夜色,姬承舟和魏鎮搬離了謝府。
但他們並沒有離開益州,隻是在益州買了座兩進的宅子住著。
雖然暫時沒法回京城,但大皇子身體康複,可以繼續練功,也可以去處理彆的事情。
不過大皇子這幾日沒動,一直待在宅子裡,甚至讓魏鎮去打探沈姑娘何時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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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沈驪杳自打退親後,連著好幾日都沒出門。
過年時,姬承舟幫著她看的那塊血美人翡翠她自己留下兩塊,一塊雕刻成玉佩準備送給姬承舟,另外一塊是切出來的小長條,她用來雕刻了根簪子,留著自己帶的。
那塊血翡切出兩對鐲子。
一隻鐲子的價值都有二萬兩銀子,就算這樣的價格,擺在鋪子裡麵的瞬間也被人立刻定下。
沈驪杳賣出去兩隻,她自己留下一隻,還有一隻留在首飾鋪裡麵鎮鋪用的。
剩餘邊角料她磨成好幾個戒麵,也都已經被人預定。
再剩下的不能取戒麵和珠子的邊角料,她就用來給沈驪姣做了個瓔珞。
花絲鑲嵌紅翡的瓔珞。
所以這幾天她都忙得很,沒怎麼出府。
等自己那根紅翡簪子和瓔珞做出來後,她才抽空出門一趟,去集市上挑選毛料。
這都已經快四月中旬,想必京城裡麵科舉考生們也都該參加殿試了。
沈謝兩家退親的事情已經在益州傳開,也許是因著沈驪杳當奪得相玉大會的魁首,倒也沒人說太難聽的話。
相比於沈驪杳退親的事情,他們更樂意談論沈驪杳相玉的本事,實在太精彩,隻要看過的人都忘不掉。
沈驪杳今日出來並未帶帷帽,她挑選料子不當眾解石便是。
隻是剛過去集市,竟撞見個熟人,看著眼前肩寬腿長的俊美青年,沈驪杳有些生氣說,“讓開。”
這裡是集市上,人太多,沈驪杳即使發脾氣也沒有太大聲,所以這讓‘讓開’顯得軟糯糯的。
此人正是姬承舟。
但他對沈驪杳來說卻還是謝固棠,她前幾日卻被他退親,這會兒生氣才是正常反應。
“杳杳。”姬承舟微微垂首,“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沈驪杳呆怔,這人喊她什麼?
杳杳?
那是家人對她的昵稱,他喊她杳杳是什麼意思?
“沈姑娘。”姬承舟又說,“前麵便是醉霄樓,我有些話想同沈姑娘說,能否請沈姑娘去醉霄樓一聚。”
這會兒他倒是沒再喊她杳杳。
沈驪杳心想,剛才他喊自己杳杳肯定是錯覺了,這樣的人豈會喊她杳杳。
到此刻,她還不忘記他在文中多有冷血殘暴。
“我們還有何好說的。”沈驪杳哼道。
姬承舟微微歎息,“這裡人太多,我們去醉霄樓說可好?勞煩沈姑娘給我一次機會,我想同沈姑娘道歉。”
這裡人的確太多,沈驪杳今日出來也沒帶帷帽,她擔心一會兒被人圍觀,遲疑下還是點點頭同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