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百貨一夜爆紅全蘆城,風光背後的故事竟如此心酸。”
“百貨行業會員卡首創,辦一張卡,一整條街打折!”
“何氏百貨的勁敵來了!四喜百貨開業後,業務量節節攀升,矛頭直接對準何林!”
“沈青奚:一個讓何家恐懼的女人。”
“淺談會員卡製度創新對商業領域的驚人影響。”
“百貨商店西洋產品受限,何氏百貨出現虧損,何家老板何林拒絕接受報社訪談。”
短短半個月時間,四喜百貨徹底火了。
連帶著老城區的整條商業街,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繁華起來。
而那位開創‘會員製’的四喜百貨老板沈青奚,也成為了蘆城人稱讚的對象。
從後宅姨太太,到現如今一家百貨超市的老板,這種身份上的轉變,令人嘖嘖稱奇。
與欣欣向榮的四喜百貨相比,何氏百貨的日子則是越發不好過。
因為老城區距離市中心的位置本就近,兩家百貨超市相互對立,一家生意旺盛,一家自然就受到影響。
而何氏百貨老板何林的丟人傳聞,最近更是在蘆城傳的沸沸揚揚。
一些人覺得去何氏百貨過於晦氣,導致生意雪上加霜。
又因為蘆城今年出了‘限洋令’,明文規定百貨超市的西洋貨不能超過店內商品的40%。
市中心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賣西洋產品利潤大,更賺錢。西洋產品受到限製,何氏百貨的資金鏈前段時間本身就出了問題。
現在又有四喜百貨這個勁敵,一時間生意蕭瑟,每況愈下。
何家。
“都是因為這群賤人!”
何林將手中關於四喜百貨的報紙摔在地上,目光猙獰到了極點,紅著眼吼道:“老子要弄死你們,一定要弄死你們!”
短短半個月時間,何林蒼老了許多。
不僅生意受挫,還名聲儘毀,他這段時間窩在何家都不敢出門,甚至都不敢見人。
因為隻要看到彆人眼睛裡的嘲諷和奚落,他就難受的想要瘋掉。
一個男人不行的事情,被整個蘆城都知道了,這種社會性死亡的經曆,縱使心理素質再如何強大,也會被徹底摧毀。
現在的何林,臉色蒼白,眼窩深陷,整個人精神狀態極其差勁。
一度處在崩潰的邊緣。
“老爺,老爺你彆折磨自己啊。”
徐婉言在外麵不停敲門,哭的撕心裂肺:“以你的本事,難道還收拾不了幾個沒見識的賤蹄子?你要振作起來啊!”
在徐婉言心中,自己的男人就是最厲害的。
沈青奚無非就是靠著邵帥在後麵幫忙,再加上有點運氣,才能有了點作為。
可說到底,女人能乾成啥事兒呢,真正的大事兒還是得男人來。
“滾!”
何林不耐煩的吼道:“彆他媽來煩我!”
徐婉言被罵,隻能哭哭啼啼的回自己房間。
老爺這半個月就沒怎麼出來過,她擔心啊。
不過到下午的時候,何林還是打開了房間門,分彆接待了兩撥人。
他接待的第一個人,是齊福海。
“當初賣給邵帥八箱火噴子,我手裡確實還剩有三箱。”
齊福海看著精神一震的何林,說道:“但這批貨目前還沒有過渡口,我也不敢貿然行動,除非何老板願意先出一半的訂金。”
這半個月,何林也並非什麼都沒做。
他打聽到,齊福海當時手裡的火噴子沒有全部賣給邵錚,還自己留了三箱。
何氏百貨資金緊缺,何林準備鋌而走險,把這三箱火噴子吃下來,倒賣出去,回籠資金自救。
齊福海本來不願意做這個生意,但何林下了血本。
“三箱火噴子的錢,我現在拿不出來,不怕你笑話,甚至連一半的定金我都沒有。”
何林哆嗦著把何家老宅的地契拿出來,遞給齊福海:“我知道你手裡有錢,借我一萬大洋,順帶把這三箱火噴子先給我。我把何家地契壓你手裡,三個月後,連本帶利全部還給你。”
人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就容易產生賭徒心理。
既然沈青奚能靠著倒賣火噴子賺到錢,那何林覺得自己未必就不行。
所以他主動聯係了齊福海。
一是因為聽說齊福海手裡還有貨,二是齊福海先前和邵錚交易過,手裡正是有錢的時候。
“何老板,用得著這麼拚嗎?”
齊福海很吃驚:“你如果缺錢,可以去銀/行貸/款。”
何氏百貨資金鏈斷了,生意又不好,現在就是著急用錢。
做生意的都知道,關鍵時候想要自救,唯有砸錢。
砸錢才能生錢。
“銀/行貸/款程序繁瑣,來不及了。”
何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齊先生,你就當幫幫我吧。”
齊福海有些唏噓。
他看著何林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可想好了,隻要這地契交給我,你就沒了回頭路。”
可是,就算不抵押地契,還有彆的路可以走嗎?
“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何林將何家老宅的地契壓給齊福海,然後從對方手裡換來了一萬大洋的現錢,以及三箱火噴子。
當然,這火噴子目前還在渡口,需要過幾天才能運送進蘆城。
但手裡有一萬大洋的現錢,就足以何林施展拳腳了。
所以何林急吼吼的約見了第二撥人。
這些人,是蘆城批發市場的老板,跟何家常年有生意往來,所以交情匪淺。
“你們三位,和我都是老交情了,客套話我也不再多說。未來一個月,我希望你們斷掉四喜百貨的供貨渠道。”
何林陰惻惻的說道:“接下來,你們手中的貨,何氏百貨會吃下來,複刻四喜百貨的會員製銷售模式。”
這就是何林的策略。
先斷掉四喜商店的供貨渠道,然後複刻抄襲對方的商業模式。
“沈青奚。”
等和幾個批發市場的老板談妥以後,何林隻覺得信心倍增,一掃先前的萎靡。
他一臉怨憤的說道:“等老子這次翻身以後,一定要將你這臭婊/子徹底搞臭搞死!”
經曆這場社會性死亡以後,何林恨極了沈青奚。
他現在不想彆的,隻想用儘手段去報複。
看著終於重新振作的老爺,徐婉言也十分開心。
她討好般的說道:“老爺這次一定能重振旗鼓,到時候,我親自出手把沈青奚衣服扒了,讓她在大街上丟人現眼,最後把她浸豬籠!”
何家夫妻倆對視,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猙獰。
她們恨不得用最狠的手段,來折磨那幾個將何家臉麵踩在地上的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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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在蘆城的能量還是很強大的,尤其是在百貨市場這塊。
兩天後,何氏百貨同樣推出了會員卡製度,正式和四喜百貨打擂台。
而且何氏百貨的會員打折力度更大,直接打九折優惠。
很快,四喜百貨也收到了一個讓大家恐慌的消息。
“那幾個固定的供貨渠道,全部拒絕和我們合作。”
鄒欣怡臉色微白,咬牙道:“肯定是何林在背後搞得鬼,不然他們不可能集體拒絕跟我們合作。”
四喜百貨的會員卡數量,現在已經突破了五千。
卡已經賣了出去,客戶量已經綁在了商店這裡。
如果失去供貨渠道,商店進不來貨,那憤怒的會員們一定會上門來鬨事的。
商家失去信譽度,造成的後果絕對非常嚴重。
“青奚,這可如何是好啊。”
柳玫也很慌張:“快想想辦法呀。”
每次出什麼問題,大家都習慣依賴青奚。
因為青奚總是最迅速的給出解決辦法。
然而這次,青奚也沒轍了。
她臉色凝重的說道:“供貨渠道被斷,何家的會員卡打折力度又低於我們,這次危機如果渡不過去,四喜百貨很可能要關門。”
啊?
這麼嚴重的嗎!
聽到青奚的話,眾人都徹底慌了神。
“沒有解決的辦法,就隻能靠最笨的辦法。小荷,你去打聽何氏百貨商品的物價,然後和我們的會員溝通價格問題。柳玫,你去周邊城市擴展新的批發市場業務合作。”
青奚最後看向鄒欣怡,說道:“鄒欣怡,你去找蘆城偏小的批發市場,先調一批貨來應急。”
聽完沈青奚的話,眾人都沉默了。
良久後,小荷磕磕巴巴的說道:“青奚姐……我們要自己去嗎?”
這段時間,四喜百貨商店做的很成功。
但是這都是青奚在撐著,總攬大局,姐妹幾個都是在她手底下,指哪兒打哪兒。
現在聽到青奚讓大家各自出去做業務,彆說小荷有些發怵。
就連柳玫和鄒欣怡都心裡沒底。
“對,已經到了危機時刻,事急從權,必須儘快解決。”
青奚說完,又問道:“你們有問題嗎?”
那就算是有問題,這個時候也不好意說啊。
更何況四喜百貨是姐妹們發家致富、獨立生活的開始,大家怎麼可能想看著它倒閉?
“沒問題!”
“放心吧青奚,我們一定努力完成任務。”
“對對,你就在四喜百貨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三姐妹對視一眼,壓下眼中的忐忑與茫然,開始整頓心情,各自出發。
但看她們離開的背影,就能瞧得出來,大家其實心裡並不平靜。
【宿主是在故意鍛煉她們嗎?】
腦海中,係統問道:【畢竟,想要解決何家的針對,還是很簡單的。】
【也是時候讓她們自己去經曆一些事情了,總在我的庇護下,什麼時候才能真的成長?】
青奚笑了笑,在心中說道:【等我離開了,她們還能獨立自強,好好活著,想來這才是女配的心願吧。】
從後宅裡的姨太太,到獨當一麵的事業型新時代女性,姐妹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但隻要邁開第一步,再長的路也能走到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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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玫收拾好東西以後,帶著包裹去了火車站。
這是她頭一次出遠門,隻帶了四喜百貨的兩個店員,三人臉上都帶著茫然。
顯然,兩個店員比柳玫還要忐忑。
頭一次出差就要去隔壁市,幾乎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坐了好久的車,到了鄰市以後,三人分頭行動,去打聽批發市場。
柳玫模樣生的好,身段好,氣質也好,難免就遭人惦記。
批發市場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下三濫的人都有。
她剛進去不久,就有個流浪漢來對她口花花:“喲,小姑娘,你自己一個人呀,想辦啥事兒,哥哥可以幫你。”
但神奇的是,這一瞬間柳玫竟然沒怕。
她回想著,青奚如果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做呢?
青奚一定會利落乾脆的讓這人渣去死。
所以,在周圍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就見柳玫冷著臉,一巴掌甩到了那流浪漢臉上去。
啪!
那一耳光,打的柳玫手都在發痛。
她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厲聲說道:“滾,再敢來惹我,打不死你!”
惹上這麼一個凶悍的女人,流浪漢捂著臉在眾人的嘲弄聲中落荒而逃。
柳玫站在熱鬨的批發市場裡,突然就捂著嘴開始嗚咽哭泣。
她不是難過,她是高興。
原來……原來自己保護自己,竟然是這麼一件痛快的事情。
真好呀。
她遇見了沈青奚,學到了對方身上的膽氣與勇敢,被對方潛移默化的改變。
這麼想著,柳玫擦乾淨臉上的淚水,開始打聽批發市場裡哪些老板適合合作。
短短兩天時間,批發市場的老板們都知道了。
這裡來了個蘆城的女老板,模樣美麗,行事雖然青澀,但談業務的時候雷厲風行,半點都不輸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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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家做丫鬟的時候,小荷一直唯唯諾諾,性格也沉悶。
這次被青奚分配到跟會員們溝通的事情,小荷其實很恐懼。
她就是個丫鬟,習慣了被人指使,受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