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入行沒多久就一腳踏入監獄簽了賣身契的年輕醫生現在非常安於圖書管理員的身份, 而且似乎有打算乾到退休的想法。
考慮到精神病區現在的人員構成, 斯特蘭奇和斯塔克都沒有勸說他留下來。
“所以, ”在班納把三天裡的病患檔案都整理出來交給斯特蘭奇,然後提出告辭——因為他的新工作是助理——之後, 斯塔克在精神科醫生的辦公室裡駐留了一會兒,看著斯特蘭奇認真地患者的資料, “你覺得你能將小醜治療……一下嗎?”
他本來想說治好, 但秉著科學嚴謹的態度,又覺得可能性不大。
斯特蘭奇聞聲從文件中抬起頭,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瘋了嗎?”
斯塔克:“?”
“我是臥底。”斯特蘭奇用平直的語氣說,“我對精神病學的了解隻比其他外科醫生多一點。”
斯塔克:“……”
斯特蘭奇用他平淡無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在這所監獄可以隨意走動?”
“你沒發現嗎?”斯塔克終於找回了場子,“在這裡幾乎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活動。”
斯特蘭奇:“……”
似乎是為了證實斯塔克所說沒錯,在斯特蘭奇接下來的時間裡, 時不時就會有穿著灰白色連體囚服的精神病囚犯走進辦公室閒逛。
囚犯們似乎也沒有特彆的目標, 除了因勞役而進來清掃的囚犯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是在漫無目的地亂走。
斯特蘭奇將精神病罪犯的檔案在身後淡綠色的檔案櫃裡歸好類,叫來護理準備開始嘗試治療。
比起班納博士的瑜伽和哈莉·奎因的硬核戒酒會, 這差不多是精神病罪犯經曆的第一次接近“治療”的談話。
儘管斯特蘭奇並不這麼認為。
典獄長辦公室外,從精神科醫生突然變成助理的班納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感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不適。
他背後是一個虛掩著的書架, 再往裡麵是敞開的牢房門,和一個略有些昏暗的囚室。
他好像被典獄長安排在這裡看守著什麼秘密——他不知道這份信任從何而來,可能是因為他200多年的刑期。
但布魯斯·班納雖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學者,卻從不會因為受人恩惠和拉攏而成為同謀。
他有點遲疑。
就在此時, 他聽到典獄長辦公室傳來的高聲呼喚:“賽科斯通?”
班納身後的書架被推開,裡麵走出來一個穿著橙色囚服的犯人,路過他的時候還對他點了點頭。
剛剛還在下定決心不會成為同謀的班納,下意識地伸手把書架推了回去。
雖然這件事差不多是人儘皆知了——但路過的時候就能看到典獄長辦公室範圍內的囚牢,似乎有點不妥。
張典羽早就發現了萊克特好像有點不對勁——他花的錢太少了,治療針使用的頻率明顯偏低。
監獄的醫生都是最初的那一批,但警衛卻不是。既然囚犯裡會有小醜的人,警衛裡有個小彩蛋也就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於是張典羽觀察了幾天地圖,每天晚上發生在無餐食供應禁閉室的事情也就不算什麼秘密了。
但他不能確定這個後招的警衛是食人魔的崇拜者還是剛剛被他精神汙染的可憐家夥。
他本可以直接開除這個警衛,但似乎並不一定能夠斷絕萊克特的後路。而且監獄裡的精神病越來越多,不知道會不會跟現存的瘋子和致瘋專家有關係。每個精神病都要單獨牢房,這簡直是讓張典羽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決定用賽科斯通的身份出去探查一下囚犯們的真正狀態——畢竟他還記得萊克特曾經在幾個小時內就定位到了賽科斯通。可惜那個時候的賽科斯通已經是掛機狀態,估計隻能跟他進行基本的你問我答。
但至少食人魔跟他之間還有著一頓飯的情誼——也許是想發展成為一頓飯的情誼呢。
張典羽決定親身上線做誘餌。
但他還是用典獄長的身份對禁閉條例做出了修改,因為上一次被掛機典獄長判斷可以直接結束食人魔的禁閉——這就有點過了。
如果他還能夠像
從班納的視角來看,典獄長先生叫賽科斯通過去之後,囚犯就毫不遲疑地直接離開了辦公室……正常應該是這樣的嗎?
是他的理解有問題嗎?
班納猶豫了一會兒,敲開了典獄長辦公室的門。
年輕的典獄長一改往日坐在沙發椅上沉思的習慣,而是拿起了一份文件,在辦公室裡慢慢地踱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班納想了想:“典獄長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你叫的人直接就離開了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