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麼呢——都站到牆邊,臉對牆,手背過來!”
囚犯們停下了鬥毆的行為,垂頭喪氣地轉過身,背對著他伸出了雙手。
打架鬥毆在監獄裡會被執行兩個小時的防範禁閉——意思是戴上手銬限製行動。雖然不需要在禁閉室受精神上的折磨,但在大漢環繞的監獄裡被限製行動,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三個鬥毆的囚犯都被他銬了起來,但其中一位似乎並不服氣,還充滿挑釁地對他舔了舔嘴唇,帶著某種不太令人愉快的暗示。
安德森警衛無視了囚犯的行徑——對方沒有作出實質性的舉動,他並不能毆打回去。事實上,他原本隻是一家化工廠的保安。
但他所工作的地方在一次超級罪犯被追捕的過程中炸毀了,他隻是個當了幾年兵的退伍鄉下小子,這兩方的人他都不認識。
後來找到他的老板談妥賠償的是神盾局和斯塔克工業聯合治下的企業損傷控製,專門負責清理戰場,還給了每個員工一筆不少的賠償金。
然後他就退休了。
老板不打算重建工廠,聽說他打算拿著這筆錢去鎮上定居,安德森感到迷茫。
他看到了報紙上的招聘信息,聽說做獄警包吃包住,薪資看上去也頗為可觀,就打包了行李跨越一個州來這裡應聘。
麵試很順利,他留在這裡成為了一名獄警,過上了24小時工作製的日子。
這倒也沒什麼,他並不怕辛苦。隻是偶爾輪到他休息的時候,躺在床上總是會聽到附近的警衛們在竊竊私語,彼此交流起最近流傳頗廣的小道消息。
大多是關於典獄長的。
他隻在來麵試的那天見到過一次典獄長。也許因為這是一家私營監獄,他看上去比安德森印象裡的政府官員們要年輕許多,而且看上去並不好惹。
這對獄警而言不失為一件好事——意味著囚犯們不敢過多地鬨事,他們的工作也會容易許多。
但後來他當他住進了員工宿舍,漸漸聽到同事中間的廣為流傳的那些小道消息,才明白那位不苟言笑的俊美青年,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怪物。
他的同事們每天都小心翼翼,希望能夠活到合同到期的那一天——這似乎並不太容易,就在幾天前,由於典獄長突然間將所有員工門都換成了監獄門,他們的睡眠時間也被突然壓縮成了一半。
終於有人無法忍耐,對安全主管提出要求,想要保證最後的休息時間。
安全主管將意見轉達給了典獄長先生,他們都以為那個警衛活不了多久了,沒想到他的要求竟然被典獄長通過了。
但大家還是覺得他活不了多久了——隻不過沒有人把這件事說出來。
安德森不明白這一次典獄長為什麼讓他去見斯特蘭奇醫生——那位新來不久的精神科醫生,雙手似乎受過重傷,以至於明知道在這裡做精神科醫生需要麵對小醜和食人魔,還主動跳入了火坑。
在員工宿舍裡,偶爾的睡前時光,有人為斯特蘭奇醫生開了莊,賭他多久才會死。
安德森沒有下注,並不是因為彆的,他習慣地攢下每一筆錢,希望能夠在獄警合同到期的時候,回到家鄉開一家小店。
斯特蘭奇醫生的辦公室在精神病區。
安德森不敢置典獄長先生的吩咐於不顧,他穿過b區宿舍下方的小徑,從新辦公樓走向上方的精神病區。
雖然這裡關押了不少精神病,但並沒有單獨跟其他囚犯隔離開來——好在他也不在此執勤。
精神病們的囚服與普通囚犯有所差異,普通的囚犯按照量刑分彆會穿淺橙色、深橙色、和深紅色的囚服,而精神病罪犯則穿著灰白色的連體服,非常易於辨認。
安德森走進了精神病區。
一位精神病從他身邊飛掠而過,手中抱著一摞囚服,口中不停地發出怪叫。
他聽說過,監獄裡的精神病很多都喜歡偷衣服——所以大家白天不敢將衣服脫掉放在自己的床鋪上,否則當你想穿的時候,它可能已經在某個精神病的床下了。
畢竟在監獄裡,精神病甚至不會與其他人的待遇有任何不同,他們白天也被安排了大量的自由活動時間,可以自由出入任何房間。並且由於精神病無法安排獄中勞役,所以他們在外麵閒逛的時間甚至比普通囚犯更多。
以至於整座監獄裡的正常人都對自己的衣服緊張兮兮。
一個穿著藍綠色護理人員製服的人氣喘籲籲地追了過去,手中拿著鎮靜劑。
“攔住他!”
安德森望了跑過去的精神病囚犯一眼,拔腿追上前,將對方按倒在了地上,用手銬禁錮住。
護理趕了過來,理都沒理會他,將他推開給囚犯注射了鎮靜劑。
安德森問:“需要我幫你把他送回牢房嗎?”
護理停頓了一下,才震驚地看了過來:“你是……抱歉,你穿著警衛的衣服,一進門就說是典獄長派你過來的,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人。”
安德森感到奇怪:“那種人?”
護理人員凝視著他,張了張嘴,然後又小心地向左右望了望,才拉著他的衣襟讓他湊近了一點:“那些典獄長的‘親信’,沒有思維的傀儡人。”
安德森睜大了眼睛。
護理人員不再說話,因為後麵的精神科醫生辦公室,有人敲了敲鐵欄杆:“護理,開門。”
“醫生,請稍等。”護理提高聲音說道,然後又看向身邊的安德森,“那就是你要找的斯特蘭奇醫生,你去幫他開一下門吧。”
安德森看向隔著鐵欄杆冷漠站立在後麵的精神科醫生,他年紀並不是很大,但鬢角已經帶上些斑白,抓著一份患者病曆的手上傷痕累累,似乎還有些顫抖。
也正是由於這些原因,他才不得不來這裡做精神科醫生。
換做其他任何的監獄——或者醫院,都不至於在這樣一個辦公室裡工作,連出入的權限都沒有。
就在幾天前,典獄長先生莫名開始實行高壓管製,所有房間都被裝上了這種與牢房規格一致的監獄門,即使是員工,此時也受到了囚犯般的待遇。
但換個角度想想,從前也未必不是。
護理把昏迷在地上的囚犯拖走了,安德森站起身來,走向精神科醫生辦公室。
“醫生,是典獄長先生讓我來這裡的。”
斯特蘭奇醫生看著他微微地點了點頭:“什麼事?”
“典獄長先生認為我可能需要一些,”安德森努力回憶著,“心理指導?”
“怎麼?”斯特蘭奇麵無表情,“最近有吃人的想法嗎?”
安德森目瞪口呆。
為什麼他會產生吃人的想法……
看到醫生並不意外的神情,他突然感受到一絲驚恐。
每個人都知道典獄長先生與囚犯賽科斯通的秘密關係,但難道這才是典獄長先生讓他把賽科斯通的屍體送到他房間裡的真實原因?
聽說典獄長先生在不久之前才剛剛提審過監獄裡的那位食人魔,漢尼拔·萊克特。
而眾所周知,萊克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連環殺手,他殺死受害者是為了將他們烹飪成美食,而理由僅僅是這是他們最好的一部分。
典獄長先生似乎很喜歡折磨這些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雖然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看,沒有人會替食人魔和小醜抱不平,但這並不意味著典獄長的行為很正常。
安德森感到自己的腦子快要不夠用了。
他看過那些新聞,但他簡單的思維理解不了食人魔的理論。他唯一知道的是,典獄長先生針對食人魔製定了很多殘忍的規定,或許也有一些特殊的理由在裡麵。
是食人魔給了典獄長先生某種暗示?讓他在對抗這些念頭的時候想要置食人魔於死地?
但從賽科斯通躺在典獄長房間裡的樣子來看,典獄長先生可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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