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他什麼?”張典羽饒有興致地問。
瓦倫警衛的回答並不出人意料:“他是那個被分配到廚房勞役的囚犯。”
行吧, 也不能指望一個像素小人說出更多來了。
張典羽隨意地點了點頭:“你回去吧。”
瓦倫警衛卻沒有走。
張典羽幾分鐘之後才意識到他還站在原地, 有些疑惑地問:“怎麼了?”
“長官, 我想我可以接受這個任務。”瓦倫警衛敬了個禮回答。
張典羽想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說話不帶前情提要的像素警衛是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 他可以負責給禁閉室的食人魔送餐?
之前萊克特就表現出了對這個警衛的興趣,也許他並不是隨意選中的目標。
張典羽打量著瓦倫警衛, 試圖從小警衛的外表中看出什麼特殊的地方——但並沒有。他長著一副係統自動生成的樣貌, 在張典羽看來,跟他的同事們也差不多。
至於性格——這個東西在像素小人那裡似乎並不存在,張典羽無法辨彆。
就像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世紀難題一樣,他此時也陷入了同樣的迷惑。他不知道是瓦倫警衛受到了食人魔的引誘,漸漸出現了與其他像素小人不一樣的特征,還是因為他的特殊, 才得到了萊克特的關注。
張典羽繞過辦公桌, 站在了瓦倫警衛的麵前。
瓦倫警衛絲毫沒有避開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
張典羽抬起一隻手舉到空中,停頓了幾秒鐘, 才落到警衛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慢慢附向他的耳邊, 輕聲問:“你知道, 給食人魔送餐——是有可能死掉的嗎?”
瓦倫警衛眨了眨眼睛。
“是的,我知道,長官。”
張典羽微微挑起了一根眉毛。
“給禁閉室關押的囚犯送餐,都有可能被囚犯用藏起來的武器謀殺。”瓦倫警衛語調不變地回答, “所以您將普通禁閉門都換成了安全門。”
這話倒是沒錯,張典羽沒想到他的像素小人們還能明白這一點。
但眼下他想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食人魔本身是怎樣窮凶極惡的罪犯——恐怕他的像素警衛們永遠意識不到。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對死亡也不具備畏懼感。所以其他警衛經常會將運送屍體這樣的工作推給他們,而他們也會欣然接受。
張典羽慢慢地直起身。
他本想保護瓦倫警衛不被小醜謀殺,但目前來看發生了不少變故,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
“那麼你最近的工作就加上這一項——除你以外,其他人不可接近食人魔。”張典羽吩咐,“尤其是後來招募的那些警衛。你可以去安全主管那裡領取名單,絕不可以讓他們接近萊克特,明白嗎?”
瓦倫警衛當然不明白,但他隻會挺起胸敬禮:“是,典獄長先生。”
在小警衛離開之後,張典羽看到地圖上囚犯組建的裝修隊也已經被法斯特房產經濟公司派來的車輛接走了。
當然,張典羽早就吩咐過工頭,讓他從施工隊裡選幾個工人,跟隨勞役隊伍一起上車。
雖然原本的隊伍應該由警衛和囚犯組成——但他也沒減少應有的勞役人員和同行的看守,甚至還增加了幾名編外工人,法斯特房產經濟公司當然是喜聞樂見地一起拉走了。
張典羽覺得這一次肯定是能夠賺到錢了。
至於現在,他打算先把昨天被打斷的事情處理完——關於屢禁不止的監獄黑幫和他們的幕後之人。
企鵝人科波特被帶進審訊室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但他很聰明地什麼都沒有說——至少在對麵的典獄長先生開口之前,他也不打算開口。
張典羽看著被銬在審訊椅上的科波特,微微笑了一下。
“久仰大名?”
“你才沒有,”科波特冷哼了一聲,“你甚至剛剛發現我在你的監獄裡,小典獄長先生。”
“唔,”張典羽故作驚訝,“所以,你在警衛裡有眼線?”
科波特用鼻子發出的聲音回答了他。
“聽著,我的刑期很短,也不想鬨出亂子——我們最好能相安無事。”
張典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翻了翻手中的囚犯檔案:“的確很短——盜版電子遊戲?”
科波特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我是被陷害的!”
“是誰陷害的你?”張典羽順勢問。
“這與你無關。”科波特冷冷地回答,“你管好你的監獄,我管好我的人——就像之前一樣。”
張典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跟小醜有關係嗎?”
科波特像是被噎住了,然後狠狠地捶了一下審訊椅扶手——因為他被鎖著,隻能捶得到那裡。
“我不是他的走狗,典獄長先生。”科波特看上去非常憤怒,低垂著眼皮回答。
張典羽挑起眉毛:“——但我也不是很關心。”
“在您被他幾乎殺死之後?”科波特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張典羽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