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典羽充分考慮了雙方的需求,覺得自己已經儘力提升了囚犯待遇——畢竟法案說這裡是真實的世界。也怪不得漢尼拔·萊克特總是叨叨著說他的監獄裡沒有窗,會給囚犯們造成心理上的傷害。
但沒賺到錢之前,誰也不能擁有窗。
張典羽歎了口氣,看著地圖上的工程隊在對麵的樹林中迅速地埋著一具具棺材,並且在上方立好墓碑,鋪好草皮,想起了自己挖墳的那一夜。
如果他有這個埋棺材的速度,也許就不用在那裡忙了整整一夜了。
張典羽在地圖上尋找了一下福格斯先生的位置。
穿淡藍色囚服的前典獄長先生在餐廳用過了早餐,去庭院裡散了會兒步,然後才慢慢地順著小徑走回了牢房這邊,簡直悠閒得像是逛公園的退休老人。
雖然他可能還真是。
就在福格斯先生沿著槍械庫走向辦公室的方向時,這個位置讓張典羽猛然間沒來由地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寧靜的小路上空無一人,隻有一個淡藍色的身影緩慢地移動著,沒有絲毫不好的征兆。
但張典羽還是忍不住慢慢皺起了眉毛,拿起內線電話,準備調集幾個持槍警衛到附近巡邏看看。
“你是對的,”有個很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福格斯先生有危險。”
“法案?”張典羽問:“如果是你電話,應該知道福格斯先生不是人類,也稱不上危險。”
“但你剛剛擁有了新的能力,並不希望立刻是去它,不是嗎?”男孩的聲音說,“已經有人開始漸漸察覺到你能夠觀察到監獄範圍內的情況了。他們會避開你的眼睛行動——在你離開監獄的時候,你在你休息、洗澡、和用餐的時候,當你的注意力不在地圖上的時候。”
張典羽感到不可置信:“那麼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我是‘法案’。”男孩的聲音有些惱怒,“不是‘監獄’,我隻能對你加以指點,而不能——”
“你的意思是那些莫名其妙加進來的‘任務’。”張典羽麵無表情地打斷了他,“所以,你平時在忙著做什麼?滲透進美國的司法之中,讓人把超級英雄送到監獄裡來?”
這些破事肯定就是這個小兔崽子乾的。
“我在行使我的職責,完成我的使命。”男孩的聲音回答得非常嚴肅。
張典羽:“……”這屁話他也會說。
“福格斯先生不會主動使用他的技能,”法案說,“如果你跟他互換,才能使用他的技能對付敵人。”
張典羽想了想——這就意味著他需要主動進入到福格斯先生身邊的10米範圍內,將自己兩個身體都暴露在危險分子的眼前,然後就為了使用技能將罪犯囚禁起來。
那還不如讓福格斯先生先中一槍或者挨一刀什麼的,總而言之,反正監獄裡還有治療針。
為了福格斯先生的健康花費1500美元他還是願意的。
張典羽迅速拿起電話撥通了醫務室的內線,讓一位醫生帶著治療針前往福格斯槍械庫外的小徑,在一旁候命。
在他行動的同時,法案也從他的耳邊消失了,沒有再出現過。
張典羽本來還有不少事情想問,但地圖上的福格斯先生原本還在慢悠悠地走路,突然間被兩個從拐角處攥著刀具走向他的囚犯圍住了,後退的路也被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囚犯攔截。
他決定把自己的問題留到下次再問法案,先解決福格斯先生的問題。
畢竟福格斯先生已經是一位退休老人,還禿頂,這些人突然對他行凶,顯然不是心血來潮。
他們的目標當然是張典羽。
早就召喚了半個監獄的持槍警衛趕至辦公室的張典羽麵無表情地坐在自己的沙發椅上,看著自己剛剛砌起來不到半天的牆再一次被炸毀,內心中毫無波動。
這麵牆他再也不想重新建了,反正建起來也是要塌的。
“典獄長先生,”一個帶著歐洲口音的男人聲音說,“我可是第一次有機會見你一麵。”
硝煙之下,被無數持槍警衛的槍口指著的男人慢慢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張在常人看來有些可怖的暗紅色麵孔,血肉仿佛被銷蝕,隻覆了薄薄一層在骨骼之外。
紅骷髏露出了一個近乎殘忍的笑容,與他矜持的歐洲腔對比鮮明。
張典羽想了想,確實,紅骷髏一進來就被他塞進了禁閉室,兩人確實沒什麼機會見麵。
但他也不怎麼想見——正常人都不想看到紅骷髏那張臉。
“我並不遺憾,施密特先生。”張典羽輕描淡寫地回答。
紅骷髏笑了:“典獄長先生,我喜歡你這樣態度的人,特彆是他們後悔和求饒的時候——我聽說你有一位感情深厚的老師,不巧他現在就在我的手裡,你希望他活下來嗎?”
果不其然,福格斯先生是用來威脅他的。
張典羽瞥了一眼地圖,禿頂的老典獄長被反擰著手臂按在槍械庫的地板上,似乎陷入了昏迷。
“當然,我希望,施密特先生。”張典羽微微歎了口氣,“但我想你應該不會同意,那就算了吧。”
紅骷髏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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