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但原因卻各不相同。
斯特蘭奇神色莫測地望了斯塔克一眼, 轉身離開了, 留下震驚的眾人。張典羽覺得真應該給他扣工資——這破事不算是他引出來的嗎?現在他倒是輕輕鬆鬆地說走就走。
雖然他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斯特蘭奇會在這個時候來給他送調查問卷。
法案仰起臉望著張典羽,欲言又止。
張典羽絲毫沒有心軟, 沒給他留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打開臥室門將男孩塞了進去。然後坐回到沙發椅上, 對外麵呆若木雞的眾人微微一笑:“那麼, 可以談正事了。”
斯塔克僵硬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缺了一麵的牆上,有些心情複雜。
雖然說這麵牆他撞毀過一次,也打算有機會幫忙修一下——但他仍舊不明白,為什麼典獄長可以非常淡定地坐在缺了一麵牆的辦公室裡。
雖然加州不冷,但……不奇怪嗎?
聯係到斯特蘭奇離開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斯塔克突然間提出了告辭。
剩下的人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尤其是在班納隻穿了一條破破爛爛的深紅色囚服褲子的情況下。
這麼看來, 他原來那條紫褲子也顯得沒有那麼糟糕了——全靠深紅色囚服的對比。
班納看上去有些疲憊和羞赧,但顯然不是因為他的褲子,因為他已經對這個習以為常了。
“典獄長先生, 我想我可能……搞砸了裝修訂單。”
這倒不意外。張典羽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說到底讓班納試試包工頭也是他一廂情願, 而且浩克的危險性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所以這件事他並不打算責怪班納。
然而蜘蛛俠眨了眨圓眼睛,站出來替班納說話:“是這樣的,當我們在為牆壁刷漆的時候,突然衝進來一夥fbi, 班納博士被撲倒的時候有些猝不及防……然後另外那個大家夥就現身了。”
張典羽也有些猝不及防,他警惕地看向兩人:“那麼……fbi們還好吧?”
班納歎了口氣,聲音低沉疲倦,似乎還帶著一絲失落:“多虧了蜘蛛俠。”
彼得撓了撓頭,張典羽這才看到他的蜘蛛俠戰衣上已經破了好幾個洞——雖然有大部分是刮擦的痕跡,但也有幾處很明顯是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扯破的。
蜘蛛俠似乎是看到了張典羽的目光,眨了眨圓眼睛說:“沒關係,我補起這個來很熟練的。”
張典羽看著男孩,眼神慢慢地亮了起來。
他露出和藹的微笑,對彼得說:“你待會兒留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彼得再度撓了撓腦袋,但還是點了點頭。事實上,他也有話想說。
張典羽看向了場中的另外兩個人。弗瑞和蝙蝠俠的戰甲上都帶著戰鬥過後的痕跡,不難猜測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雖然兩個人都淡然地表示隻是路過。
張典羽:你們倆一起路過,約會嗎?
當然這話他不能說,隻能簡單地點了點頭,並且詢問兩位要不要留下吃個飯——最近食堂裡還剩下最後幾桶熏香腸,吃完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雖然這一次的裝修訂單失敗了,但張典羽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待辦事項列表中的任務隻剩下最後一次裝修訂單,他就可以“成為一名房產經紀人”了。
儘管不知道這有什麼卵用,但它可以提高監獄的評級——除此之外,張典羽還需要確保每日的囚犯□□時間在50%以上。其餘的要求他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完成了。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在積極地開展囚犯們的教育改造方案,希望他們早日申請緩刑出獄帶來一筆收入。
以至於他發現出獄的再犯罪比例居然已經達到了提升監獄評級的要求。
“我來這裡主要是為了另一件事,典獄長先生。”在蝙蝠俠提出告辭並且悄然無聲地離開之後,弗瑞矜持地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監獄大門的方向。
張典羽早就在地圖上看到了,外麵停著一輛帶著神盾局標誌的廂式貨車。
他甚至猜測了一會兒裡麵會不會是神盾局的救援物資,然後這個幻想就被法案打破了——根據法案與這個世界的約定,他想得到補助就隻有建設監獄一條途徑。包括但不限於接任務,所以法案建議他去賣房。
收購房子,重新做裝修,賣出去——或者如果沒有合適的房子,還可以接點裝修訂單,去給人做做保潔,
張典羽產生了一絲疑惑,這個套路也很眼熟,法案到底搬來了多少遊戲?
“這不是遊戲。”法案對此一口咬定,“這是神盾局長托尼·斯塔克的商業方案之一。”
張典羽:“……”
算了算了,他跟這個人工智障說不清楚,能賺錢就行。
張典羽謹慎地沒有暴露出他已經看到了外麵神盾局的廂式貨車這件事,而是微微皺眉看向弗瑞:“什麼事,局長先生?”
“在清掃九頭蛇窩點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些……實驗品。”弗瑞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用凝重的語氣說,“神盾局查出了這些‘實驗品’的身份,並且追溯到了他們的來源。”
張典羽聽著他的用詞,漸漸已經明白了。
“這些實驗品大多來自於社會救助機構,其中一部分是由於危害社會被被強製收押的超能力孩童。”弗瑞頓了頓,用僅剩的那隻眼睛冷漠地望向張典羽,“而我所得到的指示是將他們送到這裡的一個青少年管教中心。”
張典羽:“……”
這就離譜,他還沒招到員工呢,這個所謂的改造中心還沒有開放——再說它的前麵不是還有個“秘密”的前綴嗎,為什麼弗瑞已經知道了?
弗瑞皺起眉頭,用不讚同的目光盯著張典羽:“恕我直言,我沒有看到任何多餘的建築,更彆提這個青少年管教中心。”
張典羽想了想,覺得事到如今也就沒必要隱瞞下去了。他示意了一下對麵:“看到那片蔥蔥鬱鬱的樹林了嗎?”
弗瑞皺著眉頭回憶。他進來之前倒是見到了對麵的空地——與一開始不同,那裡現在外麵已經圍了一圈柵欄,表明是私人用地,不再對外開放了。
而且他也早就知道斯塔克和韋恩的飛機已經不能停在那塊地皮,據說是早就被典獄長買下來了。
但“蔥蔥鬱鬱的樹林”根本不存在,隻有一些種得七零八落的樹,甚至還有一些未載種的樹坑。
張典羽看著弗瑞的表情,明白他已經知道自己所指的哪裡了,繼續說了下去:“——樹林掩映下那棟方正大氣的建築,就是孩子們未來的住所。”
弗瑞想了想那個小小的白房子,坐落於一大片空地中央,用地麵積卻小得可憐。
“我看到了。”弗瑞回答,“我以為那是廁所。”
張典羽:“……”
雖然他的管教中心確實小了點,但也不至於小到那個地步?
張典羽直視著弗瑞的目光,慢慢露出微笑:“局長先生不必擔心——我們都知道,孩子們更喜歡陽光和樹林,為了提供足夠的場地,我不得不儘量縮減建築麵積。”他目光深沉地望向對麵,“但隻要能讓他們在這裡得到正確的引導和充分的改造,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弗瑞:“……”
好久沒聽到這麼清新脫俗的屁話了,以至於他想喊斯塔克來跟典獄長對線。
但斯塔克剛到這裡沒多久就匆匆離開了,顯然也在謀劃著什麼陰謀詭計,弗瑞皺著眉頭想。
片刻後,弗瑞也提出了告辭,並且將這一車的刺頭青少年留了下來。
根據弗瑞臨走之前的說法,這些變種人孩童此時還在藥物下進行昏睡,因為原本九頭蛇正打算將他們進行轉移。
由於體質各異,他們會陸續在幾個小時內醒來,屆時整座監獄將變成菜市場——張典羽必須儘快想個辦法。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彼得。
男孩看上去並不是非常開心,福格斯先生死亡的陰影會一直籠罩在他頭頂。雖然張典羽確實有點想要合法雇傭童工的想法,但在那之前,他要履行自己的諾言——將事實告知給彼得。
說實話,他對這件事也有點忐忑。
畢竟那是彼得——他懷疑自己的秘密守不到第二天。
但無論如何,在見到過男孩含著痛楚的眼神之後,他還是決定將事實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