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典羽滿意地看著警衛們從囚犯身上搜到了不少藏匿的違禁品。
這些囚犯垂頭喪氣地被押到牆邊,麵朝牆壁站成一排,雙手被逐一銬在背後。剩下的囚犯慶幸著自己沒有被警衛發現,都老老實實地坐在長凳上不敢輕舉妄動。
張典羽正巧走到了垃圾桶旁邊,向裡麵望了一眼,臉色驟然陰沉了許多。
但他的心情並不能反映在麗塔的臉上。
代理典獄長小姐目光在餐廳裡轉了一圈,突然問:“有那麼多人覺得餐食不合胃口?”
沒有人敢回答。
“我理解。”張典羽微笑著說,“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費,從今天晚上開始——如果這個垃圾桶裡的剩菜裝滿了,那麼第二天所有人都隻有甘藍可以吃。”
囚犯中間依然是鴉雀無聲,隻有個彆的幾個人意識到了這意味著怎樣的未來。
為了避免第二天連坐,從此以後監獄裡的“倒剩菜權”恐怕也要變成一種力量的象征了。
警衛們已經在陸陸續續地將囚犯押走送去關禁閉,張典羽的目光在剩下那些戰戰兢兢的囚犯中間轉了一圈,突然間又點選了幾個人,轉身對警衛說:“搜身。”
這幾個囚犯驚愕地抬起頭來,絞儘腦汁地回憶自己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他們的目光最終都落在了麗塔的鞭子上。
說實話,沒有人發現她是怎麼將鞭子掏出來的——仿佛是突然之間,它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斑駁的暗紅色不禁引人產生了恐怖的聯想。
大多數囚犯原本以為這位代理典獄長今晚要挑幾個倒黴鬼來動用私刑,但現在他們才明白過來,她是想要證明他們的一切小動作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
被選中的幾個囚犯絕望地將雙手放在腦後,任由警衛從身上搜出了他們藏匿的違禁品。
張典羽看著警衛裝進不同袋子裡貼上標簽的私藏品,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根據前幾次的徹底搜查來看,監獄裡幾乎是人手一部手機,這還能沒有違禁品嗎?
要不是看人數已經可以把禁閉室裝滿了,今天誰也不用回牢房。
張典羽看了看剩下的幾個幸運兒,瞥了一眼配餐桶裡剩下的食物,隨口說道:“看來這些都要倒掉了。”
本來還在暗自慶幸逃過一劫的幾個囚犯臉瞬間都綠了。
用餐剛進行了一半,就被代理典獄長的突然到來打斷了——也就是說,現在配餐桶裡還剩下了不少食物沒來得及被取走,僅憑他們幾個恐怕都要吃進醫務室。
張典羽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盯著剩下的囚犯們,用力地暗示了一下,希望他們彆硬塞這些食物,以至於被抬進醫務室占用治療針的名額。
“但也彆太勉強,沒有人想受傷,對吧?”
剩下的囚犯們瑟瑟發抖地瞥著麗塔手中的鞭子。
張典羽掃視了一眼囚犯,感到麗塔的恐懼光環果然很有用——希望當這個角色不得不被拋棄的時候,這個光環也能被繼承過來。
但他想象了一下拿著鞭子站在馬桶旁邊大殺四方的樣子——覺得還是算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的精神病問題算是永遠也講不清了。
張典羽回到了辦公室,在路過班納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盯著對方看光環作用的興趣,但班納卻突然對他開口。
“麗塔小姐……我知道我隻是典獄長的私人助理,並不應該對監獄管理的問題指手畫腳,”班納忍不住說,“但作為典獄長先生的舊友,您應該了解過,他並不如傳言中一樣喜歡虐待囚犯。”
張典羽不禁看了班納一眼。
其實這話他還真不敢說——畢竟他原本在以為小醜和食人魔都是數據人的時候,也曾經讓這兩位被迫絕食。
還曾經把小醜用水泥封在停屍房裡。不過雖然這會對普通人造成心理創傷,但恐怕撥動不了小醜的神經,也就算了。
無論如何,他覺得班納對他的濾鏡好像有點厚。
班納似乎也感受到了麗塔不讚同的目光。他微微頓了頓,對麗塔道歉說:“對不起,麗塔小姐,我並沒有拿您來比較的意思。”
張典羽看了班納一眼,其實他還挺感動的——畢竟班納在試圖維護他的監獄。雖然麗塔就是他本人,但班納顯然不可能知道這一點。
“我理解你的意思,博士。”張典羽對班納說,“正如我所說,典獄長先生並不會離開太久——你不必擔心這個。”
真要離開太久他也遭不住啊。
半天搬磚,晚上加班處理監獄事務——長此以往,他就會成為第二個福格斯先生。
說到福格斯,就不得不提到他的屍體。由於張典羽此時不在監獄,班納認為應該把福格斯留在停屍房,等待典獄長先生回來見他最後一麵。
這也是“麗塔”無法插手的事情,否則張典羽早就把福格斯先生送上靈車了。
但既然班納堅持,他也沒有反對。反正賽科斯通的葬禮他也參加過了,福格斯的額頭他也親吻過了,跟自己道彆這種事已經愈發熟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