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沉默了一下,然後聳了聳肩:“這就是我為什麼建議彼得留在學校好好上學。”
“所以彼得還沒有簽署協議,”張典羽從他的話中發現了重點,“也就是說,他現在也處在隨時可能被抓起來關進監獄的風險之中。”
斯塔克默認了。
張典羽沉思了片刻,抬起頭看了看光屏中斯塔克的臉。
他看到了內疚。
“這不是你的問題。”這句話情不自禁地從張典羽口中脫口而出。
斯塔克勉強地笑了笑:“我……當然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我是指那個另外一個宇宙的托尼對彼得曾經做過的事情——既然知道,那麼我當然會竭儘全力地阻止這件事發生。”
他指的是另外一個斯塔克邀請彼得成為同盟,第一個摘下頭套對世界公開了自己的身份。
這其中夾雜著種種誤會和糾纏,但最終以彼得家人的死亡告終。
自從得知這件事,斯塔克跟彼得吵了幾架——為了讓彼得待在家裡,這段時間的紐約不需要蜘蛛俠。
彼得當然不同意,紐約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加需要它的好鄰居蜘蛛俠。
由於法案的推行,往日繁華的紐約各處都在隨時發生著危險,彼得甚至已經被學校警告了幾次中途逃課。
張典羽看著屏幕中人的眼睛,突然問:“你真的覺得那個斯塔克所做的事情——也是你會做的事情嗎?”
斯塔克微微一愣。
事實上,他不覺得。
但既然那就是平行世界中的他自己,他也得承認他能做出這樣的事。隻不過現實與未來總有一線之隔,也許他及時停住腳步,可以讓事情向更好的方向發展。
或者不會。
“如果是平行宇宙……”張典羽慢慢地說,“那裡應該不會有我。”
斯塔克看著屏幕裡黑發青年的嘴唇觸碰之間,說出他每天夜晚反複質問自己的話。
“即使是同卵雙胞胎,在出生之後也會擁有各自的人生。你們甚至長得都不像。”
“你們並不是同一個人。”張典羽非常確定地說。
另外一個宇宙的托尼·斯塔克,是一個混蛋,但卻讓人又愛又恨——就像當初他毫不遲疑地對張典羽伸出的那隻手一樣。他會拯救世界,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唾棄,甚至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但依然是個超級大混球。
斯塔克望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你是那種會為了彼得而跟吉瑞克特工那樣的【嗶——嗶嗶——】協商法案的人,不是嗎?”張典羽攤開手。
斯塔克:“……所以你在學我說話?”
“你的聲音被屏蔽了啊,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張典羽抱著手臂回答。
“你知道,就是那個【嗶——嗶嗶——】。”斯塔克惱火地說。
張典羽露出了無情的嘲諷臉。
斯塔克:“……”
在光屏上的通訊斷開連接之後,張典羽深深地歎了口氣。
當前的情勢似乎比他想象得更差一點。
如果彼得,或者跟他一樣的孩子們會被送入監獄,這是他所不能夠接受的。但似乎他又對此無能為力。
他隻是一個典獄長,隻能夠接收政府送來的罪犯而已。
張典羽思索了片刻。
不過班納今天對那些超能力者的質問也並非毫無道理,正如斯塔克所說——超級英雄,尤其是未成年超能力者,需要在有人監督和教導的情況下使用自己的能力。
否則隻會對自己和他人造成危害。
張典羽曾經跟斯塔克談過自己的設想,如果能夠將超能力模擬進沙箱,那麼他們就可以在裡麵對新生的超能力者進行測試和製定訓練計劃。
從長遠角度來看,將人們送入沙箱確實是一件好事。
而且甚至還能夠創收。
沙箱本來是另外一個宇宙的斯塔克的設想,他想將超能力者流放到這裡——但他們現在可以做得更好。
將這裡作為一個線上社區,對全人類開放。
人類早就期盼虛擬現實技術的產生,但誰也不知道,真正能夠提供這樣一個平台的是世界本身。
法案曾經在沙箱裡模擬運行了無數次這座用以關押超能力者的監獄,但最終他還是真的按照計劃服務於超級人類注冊法案了——隻不過與設想的都不同。
這是一個無法複製的技術,換句話說,這裡還真的是一座監獄。
但人們是自願進來的。
誰不想嘗試一下這樣的虛擬現實技術呢?
張典羽翻開監獄的總資產,看了看上麵的數字,距離答應斯塔克的2000萬美元還有200萬的距離。
也不過是一波囚犯收押入獄的事情。
但是首先,他需要在建立能夠容納更多囚犯的宿舍——拘留室裡隻有長凳,在那裡過夜對囚犯們的情緒絕對沒有安撫作用。
張典羽計劃著監獄的未來,在沙發上打了個盹。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辦公室裡還是一成不變的場景,但手表上的時針已經走到了7。
天亮了。
張典羽昏昏沉沉地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與剛來到監獄的那段時間不同,當時他每天都在沙發上過夜,把唯一的臥室給了前來臥底的暑期工彼得。
現在距離那時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他居然覺得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讓人感覺有些渾身酸痛。
張典羽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從過廳裡穿過,去對麵的浴室裡洗了個澡。
不得不說,這確實有點麻煩。
張典羽叼著牙刷想,除了辦公室裡的窗戶,也許他應該把衛生間也挪一挪位置——至少讓他穿著平角褲可以安然地走進淋浴間,而不會擔心被路過的人看光。
在亂七八糟的念頭之中,監獄的早餐開始了。
從停屍房裡走出來的囚犯們眼神還有些迷惘——不得不說,這一夜他們過得還不錯。
不同於囚車上的顛簸,這裡的被褥和床鋪甚至都是新的,帶著一股從工廠裡剛出來的廉價布料的味道。
但對於這段時間的奔波躲藏而言,這已經是一個難得安穩的夜晚了。
他們甚至從一些囚犯的眼神裡看到了嫉妒。
在早餐過後,警衛帶著穿淡藍色囚服的新囚犯們排隊領取了監獄裡的通行證——拖把之後,他們終於有點明白了那些囚犯們的目光是怎麼回事。
停屍房的待遇在監獄裡還真的算得上豪華套間?
拄著拖把的藍衣囚犯們都有點淩亂。
整座監獄都需要服勞役的囚犯們進行清掃,今天他們的任務是為墓地除草——所以,有人開始思考警衛為什麼會給他們發一個拖把。
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墓地裡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書桌和椅子,就好像有人在這裡學習一樣。
而事實上確實從外麵陸陸續續地走進來一些人,臉色木然地坐在墓地的桌椅上,掏出書本,板板正正地作出準備聽課的姿態來。
九點鐘,一位夾著筆記本和教具的老師模樣的人從監獄外匆匆地走了過來,在墓地的座椅中間停下,站在了講台後麵。
藍衣囚犯們:“???”
作者有話要說:在努力衝向完結了,激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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