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以什麼異調局的身份來的。”祂並不關心這些, 隨口說了一句提醒鶯時,然後就問,“中午吃點什麼?”
鶯時隱約有了猜測。
異調局這種名字,應該是官方的組織, 也是, 她們來到京市, 上麵不知道還好說, 現在知道了, 肯定要過來問上兩句。
心中轉了轉, 鶯時下意識回答, 說,“去吃那家小炒吧, 味道不錯。”
“好。”祂依言轉動車把。
自行車在校園穿行, 走在梧桐樹下,幾片乾枯的樹葉早早離了枝頭,隨著風中的桂花香飄落。
不知不覺, 時間已經進了秋。
抱著書籍的學生在校園說說笑笑的走動, 遠遠看見過來的自行車, 哪怕很多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但目光總會不由的被騎著車的男人吸引。
偶爾遇到幾個認識的同學, 遠遠就會跟鶯時打個招呼,她笑著回應, 隨後錯身而過。
麵對好些驚豔的目光, 鶯時忽然笑了起來。
“想起什麼高興事了?”祂問。
鶯時上前摟緊他的腰, 這在如今還有些含蓄的當下,實在是算得上熱情而大膽,引得不少人側目。
“我隻是在想, 那些人如果知道,眼前的這個大帥哥原形是蛇,會是什麼反應?”她隻是想想就覺得很可樂,那個場麵,一定很有意思。
祂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那些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那如果是鶯時,會是什麼反應?”祂問,不由想象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隻要你像現在這樣對我好,那我肯定是不會怕你的。”鶯時乾脆的說,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祂頓時低聲笑起,忽然有些惋惜,看不到那一幕。
不過,能陪著她長大,也很不錯。
吃完中午飯,鶯時下午沒課,索性就拉著伯崇騎著自行車滿京市溜達著玩。
剛來這裡還不滿一個月,她對京市仍舊充滿了熱情和好奇。
叮叮當當的車鈴聲中,兩個人穿過京市的大街小巷,在一個個地方留下腳印。
這樣瘋玩了一下午,兩人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家電影院。
鶯時來了興致,拉著伯崇進去,這個片子是最新上映的,看的人很多,她險險買到兩張票。
兩人又看了會兒電影,吃了頓飯,最後踩著傍晚最後一抹霞光回了家。
伯崇控製著自行車慢下來,鶯時往下一跳站穩,準備先過去開門,可剛到門口,就被在門邊上杵著的幾個人弄得愣了一下。
“薛天師?你們這是,一直在這兒等著嗎?”她問,回頭瞪了眼伯崇。
之前伯崇告訴她薛天師來找她,她還以為人家走了,可沒想到,根本沒走,不止沒走,還一直在這兒等著。
祂推著車,對上鶯時有些惱的眼一臉無辜。
不就是等等嘛,這些人類願意等就等唄,有什麼關係。
“沒,我們也是剛到不久。”薛芝蘭笑著說,不露絲毫異樣。
鶯時忙上前開門,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安慰她,索性不再深究,請了人進去坐。
伯崇進門把車放好,剛湊到她身邊,她咬了咬牙,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下。
祂滿不在乎,鶯時那點力氣,最多就給他撓癢癢。
不過,這麼擰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疼的。
“疼,”祂低哼一聲,湊過去親了親鶯時。
鶯時下意識看了眼薛天師等人,有些不好意思,又瞪了眼伯崇,打不過索性開始使喚他,說,“你去燒點水,泡壺茶。”
祂點點頭,又親了親鶯時,去燒水了。
聽著那動靜,薛芝蘭等異調局的人欲言又止,她們其實不渴,更不敢喝這位燒的水,泡的茶。
“薛天師,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鶯時含笑坐下。
“是我們冒昧打擾了。”薛芝蘭依舊是一身素色旗袍,嫻靜優雅,絲毫看不出她是一位力量強大的天師。
鶯時笑了笑,她不太會寒暄,便就選擇了單刀直入,說,“我隻聽伯崇提了一句,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薛芝蘭說,“此次前來是想問問,不知道鶯時小姐有沒有興趣加入異調局?”
其實鶯時和那位柳仙的事情,她們早就知道了,隻是一開始沒有太在意,直到上次鷹嘴屯的事情發生,她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位可以化人的大妖。
異調局為此鄭重其事的研究了許久,從鶯時小時候的事情到現在,得出結論鶯時可以牽製住這位柳仙,但依舊不能放心。
之前鶯時考入京大,異調局可是十分緊張了一段時間,但卻不敢做什麼,隻得暗自關注。
兩人進京後,她們又關注了一個來月,確定這位柳仙一心都在鶯時身上,根本就懶得搭理彆的事時,才定下決心,試探著接觸。
鶯時沒想到她們竟然是為了這件事,她一開始想的是應該是來提醒她們不能亂來,皺了皺眉,她說,“抱歉,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薛芝蘭有些失望,但並沒有放棄,鶯時這樣大的小姑娘,貿然聽說這種事,的確會下意識拒絕。
她笑了笑,說,“你可以先聽我說說嗎?”
鶯時想了想,對於異調局還是有些好奇的,就點了點頭。
薛芝蘭就低聲介紹起來,異調局年代久遠,每朝每代都有這樣的組織,隻是名字不同,裡麵網羅著各種奇人異事,旨在維護玄學界的穩定。
總部設在京市,但各個省都有分部。
這樣徐徐道來,倒是引起了鶯時不少興致。
薛芝蘭說的差不多了,更細節的不方便透露,便轉而說起這些年經曆過的各種奇事。
鶯時這麼大,雖然也出手不少次,但到底比不上薛芝蘭這種全世界到處跑的人,聽得眼中神采連連,隱約有些向往。
等了一會兒,水開了,祂隨意扔了點茶葉泡好,就端著茶盤進去,淡淡撇了眼薛芝蘭。
鶯時聽不出來,祂卻是明白,這個人類在刻意引導誘惑她。
薛芝蘭渾身下意識一緊,頓時僵住,甚至連呼吸都不能。
祂放下茶盤,在鶯時身邊坐下,鶯時起身,給幾人都倒了杯茶。
“來,喝點茶。”她說。
沒有人敢動,這可是大妖泡的茶。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薛芝蘭身上一顫,忽然擺脫了禁錮,她躲閃著看了男人一眼,笑著拿起了茶,跟著她來的幾個異調局的人才跟著動作起來。
幾人小口小口的喝著,不像喝茶,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反倒像捧著炸藥。
鶯時看著失笑,看了眼伯崇,早知道就不使喚他了,看把這些人緊張的,她有意緩解氛圍,便笑著說,“也沒什麼好茶,隨便弄得,彆嫌棄。”
說著話,她喝了一口。
那些人忙說不嫌棄,跟著喝,心裡顫啊顫的。
這可是化人的大妖啊,一念就能攪得世界天翻地覆的人,誰能想到,他會窩在這麼個小房子裡,而且還燒水泡茶做家務?
這位大人剛才明顯表現了不悅,薛芝蘭不敢再說,喝了幾口茶後笑著說,“我剛才說的話鶯時你可以考慮一下,另外,我怕是要麻煩你一點事。”
“什麼事啊?”鶯時放下茶杯,認真的問。
“京市畢竟是首都,我此來除了邀請你,還要麻煩你平時行事低調些,不要打擾普通民眾。”薛芝蘭儘量說的委婉,不想惹鶯時不高興。
“原來是這點小事,你放心,我知道的。”鶯時笑著一口答應。
薛芝蘭這才放心,雖然之前鶯時也很安生,可難保她心裡的想法,如今得了準話,才是真的讓人安心。
沒有再打擾,她帶著人告辭離開。
送走了人,鶯時長出了一口氣,直接癱在了沙發上。
她平時在家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可有客人在的時候自然要注意一下,還是家裡隻有自己的時候最自在。
發現伯崇在一邊坐下,鶯時順勢就把腿一翹,放在了他的腿上。
“快幫我捏捏,腿酸。”她說這忍不住瞪了眼這人,都怪他,不知節製,天天晚上纏著她。
雖然有雙修功法在,精氣神充足,但時間久了,她還是會覺得疲憊的。
祂任勞任怨的幫鶯時捏著腿,邊提議說,“會累雙修的時候要更加認真才行,你浪費了很多精氣。”
這句話他說的自然極了,可鶯時聽了,臉頰差點冒煙。
這人一次時間長,每次東西也多,她險些吃不下,隻是回憶,她就仿佛感受到了那種小腹都被撐起的飽脹感。
“不許說了。”她憤憤的說,蹬了他一下。
祂低低笑起,捏住她的腳踝手指劃過內側,說,“那就不說,今晚,我會監督你的。”
鶯時頓時頭皮一麻,祂所謂的監督,就是用他的靈力來裹挾她的,但是那種神魂相融,靈力交纏的感覺,從某方麵來說比男女相好的感覺還要更加刺激。
“不用。”她咬牙。
祂看著她笑,俯身上前,低聲說,“明天是周末。”
接下來的兩天,鶯時都不用上學,那麼,剩下的時間,都是他的。
天已經黑了,屋裡點著暖色的燈,讓他寒冰一樣的肌膚都籠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