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過後, 就是情人的狂歡。
花園隱秘的角落傳來低語,鶯時正想著避開,卻有人輕聲叫住了她。
“卡文小姐?”溫柔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鶯時轉身, 她記得這兩位是公主?原諒她不記得對方的名字。
“二位公主殿下。”她含笑見禮。
“親愛的,你叫我莉娜就好。”
“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 安妮特。”
兩位公主一個溫柔如水,一個驕傲似火,身上穿著的裙子清晰的表現出了她們的性格, 前者紫色, 後者紅色。
鶯時立即對上了號, 大公主莉娜, 水係魔法天賦, 二公主安妮特, 風係魔法天賦。
“這是我的榮幸,莉娜, 安妮特,”她笑著回答。
兩位公主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兒,她很從容, 明明是沒落伯爵家的女兒,可在見到她們後卻不見絲毫無措驚喜, 就好像她們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莉娜心中探究,安妮特掃視著她,說,“卡文小姐這樣的美貌, 我以前竟然沒有注意到, 真是讓人驚訝。”
鶯時心道果然, 就知道在三王子之後會被注意到, 隻是沒想到避到了後花園也沒能躲過。
她的魔法會讓人下意識忽視她,但如果注意到了她,就會失去作用。
隻是不知道,這兩位公主叫住她是要乾什麼?
“希望下一次能在我的舞會上看到卡文小姐美妙的舞姿。”莉娜微笑著說,和安妮特離開了。
“這是我的榮幸。”鶯時微笑,所以這兩位叫住她就是為了舞會?
“鶯時.卡文?”
鶯時正準備離開,忽然又有人叫住她,而且語氣十分的不友善。
嗯?
她轉身,就看到一位衣著華麗精美的小姐正揚著下巴看她,不屑的掃過,說,“三王子身份高貴,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伯爵千金能匹配的,他未來的妻子,必須是公爵之女或者尊貴的公主殿下,你明白嗎?”
懂了,這位應該是三王子的愛慕者。
鶯時無奈,看來剛才的那支舞蹈給她惹來了不少麻煩。
“多謝小姐提醒。”鶯時微笑。
女孩兒看她微微皺眉,隻有這一句話?
鶯時含笑回看,笑的眉眼彎彎,道,“若是小姐沒有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鶯時.卡文!”女孩兒不滿的叫她。
鶯時回頭,又對她笑了笑,繼續離開。
女孩兒頓時氣壞了,這卑微的,破落的伯爵家的女兒,她都親自前來警告了,她應該識相的表示會離三王子遠點,但她竟然什麼都沒說?
鶯時折扇半開擋住勾起的唇角,就不說,氣死你。
她對所謂的三王子沒什麼想法,但是她討厭女孩兒高高在上的命令。
一路前行,發現好些小姐們都在看她,鶯時可不想再有剛才的遭遇,立即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呆著。
若達斯王城是迪亞王國最寶貴的王冠,那王宮就是王冠上鑲嵌的最華麗的寶石。
華美莊嚴,通體由金紅白三色組成,和純白的教堂遙遙相對,是迪亞王城最動人的美景。
哪怕是冬天,但鐫刻著魔法陣的皇宮依舊溫暖如春,花園中繁花盛開,惹人矚目。
鶯時一路拂花,走到花園深處,五顏六色的花粉落在她潔白的裙子上,為那抹雪白添上美麗的色彩。
女士小姐們怕弄臟了自己的裙子,根本不會深入,所以這裡很安靜。
夜幕悄然降臨,黑夜的力量被皇宮中無處不在的光明削弱,光明晶石放在路燈上,照亮了每一個地方。
哪怕這個角落也不例外。
鶯時估量著時間,準備趕在舞會落幕前回去。
路燈的光芒被群花攪碎,留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在角落裡,鶯時發現了一叢白玫瑰靜靜的開放,她駐足垂眸欣賞,忍不住就想起了神父先生。
她從沒有看見過他穿彆的衣服,總是一身神職人員才有的白袍,簡簡單單的籠在身上。
也不知道,那下麵的身體,會是什麼樣子。
鶯時承認她是有些好奇的。
她可真是太想看到乾淨聖潔的神父先生解下衣服,那雙總是清澈見底的眼神唯獨對他流露出那種名為欲|望的神情。
鶯時想摘下這朵生在懸崖峭壁上的潔白的花朵。
不遠處,感知到鶯時的心緒,祂腳步一頓,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鶯時伸手摘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身影微不可查的頓了頓。
有人在這裡,是誰?
“卡文小姐。”男人的聲音響起,含蓄而溫和。
“神父先生?”鶯時驚喜轉身,在重重樹影下看到了那熟悉的一身白袍。
這麼巧,她剛想到對方就出現?
鶯時很驚訝,一瞬間幾乎以為她是遇到了善於偽裝的惡魔。
“你怎麼在這裡?”心中微動,鶯時狀似不解的問。
宮廷舞會來的都是貴族,神父先生應該在教堂才對。
白袍的神父靜靜的站在不遠處,因為心緒微亂泄露了氣息導致被發現。
但女孩兒的想法是那樣清晰,祂根本沒辦法忽視。
祂忍不住撇開了頭,不敢看她,耳根發熱。
“我看到你的身影,下意識就跟了過來。”祂聲音很輕,閃動著眼睫,卻忍不住用餘光去看站在花叢前的女孩兒。
她穿著白色的禮服裙,修長的脖頸上戴著瑩潤的白色珍珠項鏈,盈盈站在白玫瑰花叢前,卻要比那一叢玫瑰都更耀眼。
“看來這是幸運女神的指引。”鶯時俏皮的歪了歪頭輕笑,走向神父羞澀的神父先生。
“所以,請收下這枝美麗純潔,如你一般的花吧。”她放軟了聲音,將玫瑰遞給他。
心間輕顫,聽到鶯時用這種聲音說話,祂隻覺整個身體都變的柔軟了。
輕飄飄的,仿佛化作了雲朵。
“謝謝卡文小姐。”祂伸出手,多想握住眼前女孩兒的手,但最後也隻是克製的準備接過花朵。
鶯時笑眯眯的看著他卻沒有鬆手,而是輕輕上前一步,笑著說,“請允許我將花彆在您胸口——”
祂呼吸不自覺的頓下,紅暈瞬間彌漫開。
“的口袋上。”鶯時笑著把話說完,抬手將花插入神父那一身白袍上左胸口前的口袋裡。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
祂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花枝摩擦過布料,那股微弱的觸感透過幾層布料,落在的肌膚上。
祂的胸口仿佛也被花枝撓過。
又癢,又帶著不知名的急切。祂垂眸看著眼前黑發黑眼的女孩兒,薄薄的蕾絲垂落,祂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能瞥見那唇角勾起的粉嫩的唇。
喉間忽然有些乾。
祂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神父先生,你的身體似乎有點僵硬?”鶯時看著他蔓延到脖子上的紅暈,唇角勾起一抹壞笑,慢慢抬起指尖,在他的頸側緩緩撫摸。
“怎麼,不舒服嗎?”她問,指尖落在男人緊繃的喉結上。
輕輕的,揉了揉。
祂身體輕顫,慌忙又無措的後退了一步。
“卡文小姐——”
“呀,”鶯時故技重施,仿佛忽然失去支撐般跌進他的懷抱。
祂忙抬手將人抱起。
這是比上次教堂外那還要親密的擁抱。
那一次,祂隻是及時扶住了鶯時的肩膀,讓她肩側靠近了自己的懷裡,但這次,她是麵對麵倒過來的。
溫熱的呼吸落在頸側,還有身前的柔軟。
祂慌亂的扶著懷中嬌豔的女孩兒,想要推開,又怕摔倒,一時間呆在了哪裡,渾身繃緊。
“神父先生,你怎麼忽然退開了,害的我差點摔倒。”
懷中的姑娘嬌滴滴的抱怨,滾燙的臉頰讓他頭腦都昏昏沉沉,口中卻仍舊記得認錯回答說,“是我不好。”
鶯時趴在他懷裡不對,抬起頭去看他的眼睛,卻見他躲閃著避開眼,臉頰已經紅透了。
這麼老實,還這麼可愛。
未免也太好欺負了些。
“一句不好可不行,你要給我賠禮才行。”鶯時說,伸出手臂挽住了他的脖頸。
“賠什麼?”祂應下,眼睫輕顫對上鶯時的眼睛,滿是誠懇,卻又忍不住帶著些許躲閃。
“你在問我嗎?”鶯時驚訝的問。
“嗯,我,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祂說。
“那——”
“神父先生請陪我跳一支舞吧。”
女孩兒勾起唇角,黑水晶一樣的眼眸仿佛裝滿了星星。
白袍的神父說不出拒絕的話。
在黑夜的擁抱中,在花園深處的角落裡,在繁花的包圍中,神父和女孩跳起了舞。
光影被路燈拉的長長的,繾綣不散。
握手,擁抱,旋轉,靠近又遠離。
仿佛無形中的命運,讓她們交纏在一起。
這支舞跳了很久,如精靈一般美麗的黑發女孩兒雀躍的跳著。
白袍神父溫柔的注視著她,想要時間停滯在這一刻,又想要繼續向前,快點走向命運河流中昭示的未來。
祂會和女孩兒在一起。
當當當——
高高的尖塔上,時鐘走向八點,宴會快要結束了。
鶯時將動作停在靠在神父懷抱的這一刻。
“神父先生,我要走了。”她微笑。
祂心中頓時遺憾。
忽然,溫熱柔軟的觸感在臉頰上一觸即逝,祂呼吸一滯。
鶯時輕笑著,轉身輕快的鑽進花叢跑遠了。
“神父先生,下次再見。”她說。
“再見。”祂喃喃,注視著白色裙角消失在繁花之中,已經開始期待再見的到來了。
鶯時愉快的離開,神父先生羞澀的神情不停在眼前浮現,這份好心情哪怕在再次麵對喧鬨的舞廳時都沒有散去。
“哦我的寶貝,這是發生了什麼美妙的事?”伯爵先生第一時間發現了寶貝女兒格外雀躍的心情,立即問道。
鶯時正想說,但想起了爸爸對神父格外排斥的事情,口中一轉,就笑眯眯的道,“我看見了一叢白玫瑰,格外美麗。可惜回來時忘了摘下一朵給爸爸看看。”
“明天你就可以在咱們家看到一片白玫瑰。”伯爵先生立即允諾,很願意滿足女兒偶爾的一些小要求。
鶯時笑的眉眼彎彎,說,“不,那一叢玫瑰是不同的。”
“我早晚可以把他摘回家。”
伯爵先生有些不解這句話的意思,但他很支持寶貝女兒的喜好。
“寶貝你高興就好,爸爸支持你。”
“謝謝爸爸。”鶯時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