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般是在京都,這次隻是回來住幾天。”
“騙人,在京都的是我,守著鶯時的是我!”黑伯崇在耳邊咬牙。
鶯時這才後知後覺明白所謂在京都的意思,耳根頓時有些熱。
“在京都哪裡?”蘇蘭成好奇的問。
祂立即報了個地址。
蘇蘭成有些驚訝,網上也很快有人翻出了那個地方。
著名的富豪住宅區。
“祂又要搶東西了。”耳邊黑伯崇說。
鶯時微微皺眉,若真是這樣她是很不讚成的,但注視著白伯崇含笑的臉,她想了想,又覺得他不會那麼做。
這不是對人品的信任,而是從黑伯崇之前那些話語中的了解,白伯崇不會做這麼簡單粗暴的事情。
祂輕輕對鶯時笑了笑,略帶安撫,掃過她身邊的視線也很是無奈。
幾乎要歎息了一樣。
鶯時想著有些好笑,這種自己給自己拖後腿的感覺,隻是想想就十分的心塞了。
不過,在看到這個眼神後,她倒是又放心了不少。
隻是不知道祂會怎麼做。
“那以後有機會可以約在一切吃個飯。”蘇蘭成微笑。
“當然,我求之不得,隻是不知道鶯時有沒有時間。”
“吃頓飯的時間我還是有的。”鶯時微笑。
暖黃的路燈照在小巷中,三個人說說笑笑的走著。
攝影師不忘給鏡頭,村裡雖然沒有開發旅遊業,但建築的十分不錯。
一應設施都配備的很全麵,主要的路上都有路燈,而且能看出用心,十分貼合,絲毫沒有破壞這個古村落的風格。
一些小路雖然沒有路燈,但有些人家門口也會安上仿古的太陽能燈。
就這樣,在伯崇的帶路下,鶯時母女兩人回到了屬於她們的院落。
互道晚安後,白伯崇離去,母女倆進院。
“這個伯崇給人感覺是真不錯,現在已經很少有這樣體貼的年輕人了,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
蘇蘭成有些不解的說。
鶯時看了眼左側,剛剛離開的白伯崇正含笑輕輕拉著她的手腕,而右側是黑伯崇,正不滿的冷哼著。
被這兩個一左一右家在中間,她感覺彆扭極了,偏偏又不好掙脫,隻得忍著。
自家媽媽的話在耳邊響起,鶯時抿了抿嘴角,佯裝無事的勾起一個微笑。
這就是一葉障目,若是前麵再加一個藺,估計自家媽媽現在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
藺伯崇。
這三個字貫穿了她這十幾年的人生,在靈位上,在她身前的玉牌上。
鶯時忍不住有點擔憂,她怕蘇蘭成知道了之後會擔心害怕。
因為心中的擔憂,之後鶯時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睡覺的時候,看著身邊這兩個鬼魂,她忙跟自家媽媽說要單獨睡一個屋子。
據說跟鬼魂接觸的太多不好,眼看著趕走這兩個優點困難,她隻好離媽媽遠一點了。
蘇蘭成有些不解,下午不是說要一起睡,但孩子大了,她也不準備管那麼多,就同意了,幫著把二樓的次臥收拾了出來。
除了跟拍的攝影師,臥室等這棟樓的其它地方,比如客廳,樓梯間,等地方都安有攝像頭會自動錄製,這一點之前合同上都是寫進去過的。
母女倆看了會兒電視,跟攝影師道了彆就進臥室睡覺去了。
關上門,鶯時總算能出了口氣。
一左一右兩個鬼魂跟著她,一
個溫和的圈著她的手腕,一個緊緊的攥著她。
隻憑力道,鶯時瞬間就能分辨出他們。
“鬆開我。”鶯時說。
話音剛落,左手就被鬆開了。
“鶯時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快去洗漱然後休息吧。”白伯崇站在鶯時麵前,十分體貼的說,臉上微微笑著,滿是關懷。
鶯時心中頓時一柔。
祂站在一旁看著鶯時對那個假模假樣的笑起,心裡頓時不是滋味,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鬆了手。
“對,鶯時你快去吧。”祂催促,扶著鶯時往衛生間走,不想讓鶯時多看對方。
鶯時被他推著走,不由無奈的掙了掙,說,“等等等等,我要拿睡衣。”
祂頓了頓鬆開手。
鶯時過去打開行李箱拿出衣服,抬頭臉色臭臭的伯崇正在身邊守著,一看就是黑伯崇,抬頭一看,另一個正從衛生間出來,裡麵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屋裡有浴缸,累了一天泡個澡會舒服點。”祂對上鶯時的雙眼,含笑說。
鶯時恍然,壓下那點不好意思道了謝。
“鶯時,這些是我應該做的的,你不需要向我道謝。”
“畢竟,我們之間,是有婚約在的。”祂認真的說,麵上微微笑起,是一種努力克製過的喜悅。
鶯時有些怔然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眼前這個白伯崇實在是個足夠體貼的人,他也沒有要讓鶯時回答的意思,對她笑了笑,說,“之前他說的話你不要在意,我生前是留有財產的,而且庇佑藺家這麼多年,他們給出些供奉是應該的,還說不上搶這個字。”
“呀,那放到現在都是古董了,都是什麼呀?”鶯時心道果然,忍不住好奇的問。
“就是一些常用的東西,你喜歡都給你。”黑伯崇插話道。
祂在一旁看見兩人說話早就不爽了,鶯時對祂說話一直都帶著警惕,什麼時候像這樣柔和過。
“祂說的對,那些本就是給你準備的,都是一些古董字畫,珠玉寶石之類的。”白伯崇也不在意他搶話,溫和的繼續說。
“給我?”鶯時驚訝。
“不給你給誰?除了你,誰配?”黑伯崇嗤笑。
“雖然他的說話行事大部分時間我都不喜歡,但是這句話我很讚成。”白伯崇注視著鶯時,微微一笑。
鶯時耳根頓時不由得微微發熱。
黑伯崇看了頓時忍不住瞪了一眼白伯崇。
“鶯時,你喜歡什麼顏色?當初我精心收集的好些寶石,到時候都給你打成首飾。”祂溫聲說,十分期待的樣子。
“我不缺那些。”鶯時並不在意,在這些方麵,她的媽媽從來沒有虧待過她,雖然她是領養的,但是她給了她所有的愛。
“可是我想給你。”祂輕聲說。
“把最好的,都給你。”
鶯時怔住,竟有些承受不住他溫柔專注仿佛滿滿都是她的雙眼,眼睫顫了顫,垂眸避開。
真是該死的溫柔。
鶯時無奈的想,她能扛得住黑伯崇的咄咄逼人,但麵對白伯崇溫柔繾綣的娓娓道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水放的差不多了。”看見鶯時沒有回答,祂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的轉開了話題。
鶯時就順勢往衛生間走去。
“等等。”白伯崇喚道。
鶯時下意識駐足。
“你忘了拿睡衣。”祂提醒。
鶯時臉上頓時一熱,匆匆回身拿上睡衣就埋首進了衛生間。
剛才白伯崇和鶯時說話,黑伯崇罕見的沒有插話,一直等到鶯時進去,祂才冷冷的看了眼白伯崇。
兩人麵容相似,聲音相同
,但站在一起卻充滿了劍拔弩張的硝煙味。
“巧言令色。”黑伯崇冷嗤。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白伯崇臉上的微笑依舊,輕描淡寫的說。
黑伯崇臉上一沉。
“我真想不到你竟然能這麼蠢,護著鶯時長大這樣的感情,你非得沒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反倒惹得她警惕防備。”
“蠢貨。”白伯崇臉上的微笑這才稍稍淡了淡。
淡下微笑的他,狀似溫和,但滿身的疏離感交織出一種讓人心驚的涼薄冷漠。
若是鶯時看見這樣的他,絕不會心軟,反而更加警惕。
黑伯崇臉色黑的幾乎要滴下水。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半晌,祂嗤笑一聲。
“你不就是想讓我把鶯時惹惱,然後靠著你這張假模假樣的笑臉去哄她嗎?我不做這個黑臉,你這個白臉怎麼唱下去?”
“你說我說的對嗎?當初因為嫌棄被情緒影響到你的理智,所以刻意把我分出來的——”
“國師大人?”
“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對鶯時不利,就算拚死我也要和你同歸於儘。”黑伯崇冷厲的說。
祂太清楚對方的狠心了,當初祂就能因為嫌棄情感影響到理智,所以將祂這個承載了喜怒哀樂的存在分了出來,那誰知道祂會不會因為鶯時能左右他的心情就傷害鶯時。
“你也配?不過是個被拋棄的瑕疵。”對此,白伯崇隻是輕輕笑了笑。
“你不配和鶯時比。”祂斷言。
神情溫和而冷淡,無喜無怒,一如那些曾高居雲端,俯視人間芸芸眾生的神明。
聞言,黑伯崇沒有發怒,反倒是鬆了口氣。
的確,鶯時是不同的。
絲毫不知道兩人的對話,鶯時一開始洗漱的時候總擔心對方會進來,但一直沒有。
等到她穿好衣服打開門,才總算鬆了口氣。
邁步出來,她剛一抬頭,就對上了兩張笑臉。
分明生的額一模一樣,但卻一個溫和,一個張揚,十分好辨認。
“我要睡覺了。”她駐足,委婉的說。
對此白伯崇有些失落,但卻溫和的說了聲晚安,而黑伯崇卻眼前一亮。
“晚安吻。”祂湊到鶯時麵前說,期待的側過臉。
鶯時以前對著一團黑影的時候親過好幾次,後來也習慣了。
但現在對著這張張揚桀驁的俊臉,反倒有些遲疑。
原來,她親的是這個人,鶯時後知後覺的有些晃神,臉也有些熱。
這還是鶯時第一次對祂這樣失神有些不好意思,黑伯崇眼睛布滿驚喜,又催一句,“鶯時,晚安了。”
鶯時輕輕吸了口氣,飛快掃了眼幾步外的白伯崇,咬了咬牙上前碰了一下。
祂頓時就高興了,笑著直起腰,抬起下巴得意的掃了眼白伯崇。
白伯崇收斂起驚訝,慢慢走到鶯時麵前,克製的叫了她一聲,“鶯時……”
他欲言又止,明明什麼都沒說,但眼中的期待卻又什麼都說了。
鶯時臉上一熱,咬咬牙忽視掉。
白伯崇眼裡的期待慢慢就散了,溫潤的君子身上沾染上了低落,微微歎息了一聲。
鶯時頓時有些不忍,感覺仿佛虧欠了對方似的。
“罷了,”祂說,繼續掛上了微笑,對伸手拂過鶯時耳邊的亂發,溫聲說,“鶯時,好好休息。”
黑伯崇笑的越發得意,催促了一聲,“還不快走,鶯時你好好睡,明天見~”
因為心情很好,黑伯崇的尾音都有些飄,白伯崇的嘴角的笑意隱隱約約顯得有些苦澀,祂對鶯時笑笑就轉過身。
“
等等。”鶯時一個衝動把人叫住。
黑伯崇預感不妙,白伯崇則依言停下。
鶯時上前在白伯崇臉頰上碰了碰。
“晚安。”她說。
“鶯時!”黑伯崇頓時就惱了。
“鶯時!”白伯崇則驚喜的說。
看著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但卻截然不同的表情,鶯時忍不住眨了眨眼。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明明是一個人,明明她也不是心甘情願,但愣是弄出她腳踩兩條船的感覺。
這種感覺,誰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