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節目組的第三天, 母女兩人是第三個選擇任務的。
她們選了去養魚場。
伯崇依舊早早就帶了早餐去看她們,然後帶她們去養魚場。
這次她們走的是那條黑貓帶路的小道,鶯時再一次走過這裡, 她從小就喜歡這種隱秘的,複雜的, 總能給人帶來許多驚喜的地方。
除了第一天來時的蒙蒙細雨, 這兩天的天氣都十分不錯。
昨天還有些泥濘的地麵已經變乾, 小巷裡是石頭墊成的石階,並不平整, 但十分有趣, 處處都生著碧綠的野草, 今天沒了細雨, 花朵顫巍巍的綻放在晨起的陽光中, 漂亮極了。
鶯時又看見了那棵大樹。
真的很大, 幾人才能抱起的枝乾,是一棵合歡樹, 隻是看著她就能想想得到以後生滿一樹絨絨的粉色花朵的模樣。
“聽說你們想買房子, 這裡怎麼樣?”祂看了一眼, 輕笑著問。
今天出現的是溫和的伯崇,說話含笑, 進退有度。
變來變去的,蘇蘭成有些不習慣。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個叫伯崇的年輕人,心裡嘀咕起來,笑著應了一聲。
“隻是這裡, 主人家怕是舍不得賣吧?”這座宅子保存的非常好,每一個細節都透著精致的奢華,低調而雍容, 一看就知道主人家十分珍惜。
這樣好的宅子,蘇蘭成一看心裡就不報指望。
“如果賣家是鶯時的話,那當然願意。”祂含笑看著鶯時。
“這座宅子是我的,你們喜歡的話等回頭有時間可以來看看。”
他微不可查的在我這個字上加重了聲音,鶯時下意識看向他,眼神微動,若有所思。
這個意思是,這房子是他生前蓋的嗎嗎?
“是你的?那當然好,可你真的舍得?”蘇蘭成先是驚訝,而後驚喜的問。
祂點了點頭。
“一棟房子而已,鶯時喜歡就好。”祂溫聲說,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鶯時身上。
直播間裡忽然熱鬨起來。
“買房子嗎?送男朋友那種?”
“要男朋友嗎?送房子那種?”
“你這算盤打得我在這邊都聽見了。”
大家都哈哈哈,有人奇怪伯崇怎麼今天又變了個樣子,但到底才見過的第三天,沒有人多想,倒是對伯崇的身份更加好奇。
又是看守廟宇的,又有這麼有氣勢的宅子。
再加上之前祂說的在京市也有房產之類的話,這怎麼看,都得是個大戶人家。
那問題來了,這樣的人回村,還處處跟著鶯時,毫不掩飾他的居心,怎麼看也像是早有預謀啊。
鶯時正在看著那座院子,越看越覺得這院子的主人品味不一般,隻是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再仔細去看,也帶著巧思。
除了合歡,院中還能看到幾枝粉色的桃花,粉色的花樹肆意生長,斜斜映在雪白牆壁上。
花影照壁,分外動人。
很好看,幾乎附和了鶯時的大部分喜好。
她越看,心裡越是癢癢,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想進去看看了。
將鶯時的喜歡心動儘收眼底,祂輕輕的笑了笑。
去漁場忙了一上午,母女兩人拎著漁場主人熱情贈送的兩條魚有些為難該怎麼弄。
她們不會殺魚,自然也不會做魚。
“一條煲湯,一條紅燒怎麼樣?”兩人從漁場出來,白伯崇含笑走過來順手接過鶯時手中的魚,溫聲問。
他的態度太自然了,哪怕魚離了手鶯時都沒什麼感覺。
仿佛理所當然?
眼見著溫潤的男人拎過魚,問詢的看著她,鶯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行。”心中忽然有些亂,鶯時下意識移開眼神,隨口應了一句。
祂看著鶯時的目光微頓,笑意慢慢從眉梢眼角擴散開。
“那就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去看房子,好不好?”祂問,悄然靠近鶯時。
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鶯時不自在的動了動,莫名覺得耳朵有些癢。
“好。”她又回答。
蘇蘭成在一旁看著,輕輕笑了笑。
旁邊,黑伯崇輕輕的哼了一聲,卻沒讓鶯時聽到。
雖然這家夥不是東西,但有一件事祂說的很對,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讓鶯時接受祂們,而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卻也知道,在哄鶯時高興這件事上,祂不如祂。
鶯時就沒對祂這樣笑過。
祂在一旁看著,有些失落。
一道回了小院,白伯崇去做飯,蘇蘭成去衛生間,客廳就剩下鶯時自己,頓時安靜下來。
“你怎麼了?”尋了個空,她動了動一直被黑伯崇攥著的手腕,悄聲問。
祂一怔,鶯時在問祂?
沒聽到回答,鶯時側眸看了祂一眼。
真的是在問他!
精神一震,祂立即高興起來。
“我就是在想,我好像隻會惹你生氣。” 鶯時一問祂就忍不住了,直接說。
鶯時一頓,難得這人有這個自覺。
“你對祂笑的很開心,你對我就總是皺著眉。”祂悶悶的說,不甘心的看著鶯時,但又有些沒精打采的。
祂也不想這樣,但祂承載了伯崇的所有喜怒哀樂等情緒,唯獨少了理智和耐心。
輕輕看了祂一眼,見著這人這樣低落,鶯時一時間都有些不確定,難道她表現的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但這個她也沒辦法,實在是黑伯崇這個性格,真的讓人頭疼。
但——
“對我來說,你們都是一樣的。”鶯時很認真的說。
不管是黑伯崇還是白伯崇,對她來說,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們都對她很好。
隻是因為兩者的性格行事不同,所以她的應對方式也不同。
可他們是一樣的。
聽到這句話,黑伯崇精神一震,看著鶯時的雙眼晶亮。
一樣的這三個字,就足以撫平祂所有的煩惱。
鶯時想說點什麼來安慰黑伯崇,但想了一會兒,總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索性就放棄了,隻是對他笑了笑。
廚房,祂看了一樣。
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也就是鶯時心軟,不然這樣沒腦子的蠢貨——
心裡輕嗤一句,到底是自己分出去的瑕疵,祂沒說什麼,
午飯很快做好,三個人湊在一起吃完,鶯時有點糾結她們母女倆怎麼這麼快就習慣麻煩伯崇做飯,但對著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是低下了頭。
沒辦法,誰讓她們不會做的。
一開始鶯時還以為節目組會阻攔,但實際上她看群才知道,原來五組嘉賓做飯手藝都一般,蹭飯的不知她們母女,隻是人家是去村民家裡蹭或者飯店買,她們則是把人拐回家了……而已。
吃過飯,鶯時洗漱完就打起精神要去看那座院子了。
母女兩人向來很佛,乾了半天掙的錢足夠她們花銷之後下午就不努力了。
蘇蘭成本來準備和鶯時一起去的,但是她在群裡和歌後影帝聯係上了下午準備去爬山,最後去的就隻剩下鶯時了。
再次走過那條小徑,鶯時是真的很喜歡這種小路。
讓她充滿了一種探險的感覺。
口中哼著不知道在哪兒聽過的調子,鶯時單手扶著牆,慢慢往下走。
麵前忽然伸來一隻手,腕骨分明,手指修長,冷白的肌膚在中午的陽光下白的晃眼。
“我扶你。”祂說。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鶯時笑著拒絕。
祂肉眼可見的有些失望,但卻沒繼續堅持,衝鶯時溫和的笑了笑,繼續在前麵帶路,隻是步子越發的慢。
不多時,終於到了那座院子。
從另一個小路拐進去,兩邊的牆壁由光滑的石頭堆砌而成分外整潔光滑,牆上還鐫刻有兩副圖案。
鶯時掃去一眼就不由駐足,驚訝的仔細去看。
一邊是花枝穿窗,一邊則是一片竹影。
攝影師也有些驚訝,不用鶯時說就將鏡頭對了過去。
“這,是石頭壘的?”鶯時小心去撫摸,然後驚訝的說。
她一開始以為這是刻的,然後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用猜測的石頭砌在裡麵,硬是光滑的石牆上弄出了這兩副圖案。
明明是石頭砌成,但卻十分漂亮,就像畫出了的一樣,絲毫不見死板。
攝影師拉近儘頭,給了個特寫,引來了直播間一片驚歎。
這就是前人的智慧。
之後,她們驚歎的更多。
因為,那所宅子到了。
氣派的宅門聳立在哪裡,簷角翹起,梁柱上鐫刻著繁雜富麗的雕花,烏黑的大門上麵鑲嵌著銜著銅環的獸頭。
祂取出鑰匙打開門進去,鶯時卻駐足在這裡出神的看著雕花。
這座古來的宅子,每一處細節都是隻會出現在書本畫冊上麵的古老藝術品。
鶯時為能看到這樣的存在而欣喜,她請攝影師好好拍攝,好讓更多人跟她一起欣賞。
“現在我忽然有些後悔,沒有鑽研過古建築,導致我看到這樣精致華美的建築,卻不知道該如何跟大家介紹它。”
“但毋庸置疑的是,它很美。”
攝影師的鏡頭從簷角上細密的紋路向下移動,從原本的細枝末節到主乾,紋路一樣的精致,隻是越發的繁複,但並不會顯得雜亂,然後無比富麗雍容。
隻是這樣一個宅門,就能想象的到這家主人原來是何等的尊貴雅致。
鶯時耐心的等待他拍完,才笑著看向伯崇,帶著滿眼的期待說,“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這座宅子了。”
“麻煩?我看祂求之不得。早知我就我來了。”耳邊黑伯崇聽到嗤笑一聲,而後有些懊惱的說。
“能博鶯時一笑,這可不是麻煩。”
“這是我的榮幸。”白伯崇的話說的永遠都比黑伯崇要體麵周到,彬彬有禮。
鶯時含笑看過他們,進了宅子。
進門是一座影壁,但不同於之前鶯時那座宅子的伯崇,這座影壁上雕刻的卻是一副高山流水圖,鶯時掃了一眼,驚訝的問,“這雕刻的,是這裡?”
她總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想發現很像來的那天,遠遠看見的這座山,同樣的高山,同樣的山下有流水蜿蜒,隻是這影壁上的沒有寧水村。
祂點了點頭,表示確定,含笑說,“沒錯,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