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果子搭配基因覺醒藥劑的確有可能讓你們覺醒異能,但失敗的可能性很高,雷係的果子對身體的要求很高,你們之中——”祂說著掃了一眼眼前的六個人,說,“隻有蘇酥和姚礫覺醒的可能性大點,你們想好。”
“異能覺醒失敗你們會受重傷,而且以後會影響彆的異能激發。”祂提醒。
可不是所有人都和祂的小鶯時一樣,能有他日複一日的提供著可以溫養她身體的果子的,那些果子可以強化她的身體,提高異能覺醒的可能。
祂並不在意這些人的死活,但如果都死了誰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再撿些人回來可不一定有眼前這幾個好用。
以後?
幾個人一頓,終於從那種巨大的驚喜中回神,勉強清醒了些。
對,這種從那些無比危險的森林中搶回來的果子,的確可以神奇讓人覺醒異能,但更會讓人死亡。彆人不知道,她們這些一直關注這上城區那些大家族們的人卻知道,每一年,都有很多人死在這上麵。
這種果子,除了讓人覺醒異能,更多的是被那些人研究之後,製作成各種生物藥劑,讓那些人的身體強度變得超乎尋常人,甚至可以以肉身跟被機械改造過的對抗。
原因不就是覺醒異能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嗎。
堅持,還是放棄?
六個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掙紮。
沒有人不向往擁有異能,那意味著可以擁有天神般的能力。
也意味著,她們可以為所欲為。
丘月冷靜的第一個表示了放棄,鄭安明正猶豫中,聞言也選擇了退出。
六個人中他是最了解伯崇的,也清楚這位老大絕不會說廢話,但巨大的誘惑之下,他還是遲疑了。相比之下,倒是丘月,飛快的從誘惑中抽身。
姚可在姚礫的勸說下跟著放棄,但沈韻,卻沉默的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
丘月和沈安明欲言又止,可到底沒說什麼。
她們是同伴,可也僅僅是同伴,根本沒有立場去勸說和左右沈韻的事情。
蘇酥和姚礫兩人都毫不遲疑的選擇了接受,鄭安明立即安排下去。
服下藥劑五天後,沈韻渾身皮膚裂開露出鮮紅焦黑的皮肉,生命垂危。
鶯時看著床上毫無知覺的女人,麵露不忍。
她外表的傷在治療後已經恢複,但內臟的傷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養好的,五臟六腑嬌貴又脆弱,想要恢複成從前的模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沈韻依舊是初見時美豔迷人的模樣,她們都使用過改造人的生物藥劑,已經足夠強大,甚至連衰老在這種強大麵前都要退步,可……
“大哥哥……”鶯時猶豫之後,輕輕拉了拉伯崇的手。
她知道大哥哥會有辦法的,他那裡有很多很神奇的果子,一定可以的。
祂垂眸看了鶯時一眼,表情平靜。
鶯時癟了癟嘴,沒再說什麼。
她知道這樣不對,因為這是秘密,可這是沈韻姐姐啊,她這麼多年都對她很好,會認真教導她各種知識,也會給她帶禮物,
雖然……雖然之前她防備她很讓她失落,但也是可以理解的。
祂從不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人類在祂眼裡都一樣。
除了鶯時。
她就像藏滿蜜糖的鮮花一樣,讓祂瞧見就喜歡,甚至想好好嗬護,細心藏起來,不讓她遭受任何波折,一直快快樂樂的綻放。
鶯時從來不會違背伯崇的話,但她也沒辦法真的將這件事拋在腦後。
明知道這樣沒用,但她還是忍不住惦記著。
學校是整年製,三月開學到六月,放假兩個月後八月開學到十一月。
現在是十月,距離年終考試還有一個月,鶯時正在努力的複習,雖然丘月說以她的成績靠上大學完全沒問題,甚至可以從現在開始提前考慮學校的問題,但她是個認真的孩子,依舊一直在努力。
致死這兩天因為沈韻,她總有些出神。
拿著一盤果子在廚房洗乾淨,祂端著出來,看了鶯時一眼,就發現她在那兒一下一下的擺弄著筆,不像之前,一直低著頭認認真真的去寫。
就這麼惦記沈韻?
“吃。”祂端過去放在鶯時手邊。
鶯時倏地回神,她警覺性很好的,但和大哥哥太熟悉了,平時根本不會在意,目光看過去,就發現自家大哥哥好像有點不高興。
怎麼了?
“大哥哥你也吃。”她先拿起一枚喂給伯崇。
“甜嗎?”鶯時笑著問,眉眼彎彎,眼中含著期待。
這個表情很好的安撫了祂心中的不滿,比起沈韻,鶯時最在意的還是祂。
略有些淡的表情恢複如常,祂隨意點了點頭。
鶯時這才自己嘗了一口,讚歎的說,“哇,好好吃。”
“大哥哥你再吃一個。”她忙又喂了伯崇一顆。
其實鶯時自己不太愛吃這些水果,她有些挑嘴,太甜的不喜歡,太酸的不愛吃,剝皮的嫌麻煩。剛到伯崇身邊的時候她不敢說,伯崇給什麼她吃什麼,等到後麵膽子大了的時候,伯崇也已經養成了什麼都給她弄好的習慣,她也沒這個煩惱了。
兩個人你一顆我一顆的吃了起來,大部分都進了伯崇的口中,祂就那樣懶洋洋的靠在桌沿上,等著鶯時一個接一個的喂她。
鶯時坐在椅子上抬高手,看著自家大哥哥懶洋洋的吃著,目光落在那張美豔昳麗的臉上,眼中不由浮出讚歎。
自家大哥哥真的是太好看了。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嘴裡的果子沒了,下一顆卻沒跟上,祂淡淡掃了一眼鶯時,麵對著那雙眼睛裡的驚豔,眉梢微揚,祂忽然笑了笑。
鶯時眼睛不由的睜大。
他冷冷淡淡的模樣好看但總帶著些許疏離,可這樣一笑,就像繁花盛開,眉梢眼角都帶著勾人的魅惑。
“好看嗎?”
“好看。”恍惚中聽到有人問,鶯時下意識說。
祂臉上的笑頓時更燦爛了。
雖然很多人類的目光讓祂想挖掉那雙眼睛,但鶯時的隻會讓祂愉悅。
“大哥哥!”鶯時總算回神,羞的不行,忙彆過眼嗔了一句。
祂捏了捏鶯時的臉,當初的小崽子,不知不覺已經長這麼大了,還知道害羞了。
“你小時候老這樣。”祂有些懷念的說,說是小時候,其實那時候鶯時已經十歲了,知道美醜,總忍不住看著他出神,可後來再大點她就沒那樣了,隻是偶爾沒忍住才會這樣。
鶯時想起自己當初總盯著自家大哥哥看的花癡樣,臉更紅了。
祂又捏了捏,指尖落在柔軟的肌膚上一點力氣都舍不得使,鬆開時忍不住輕輕在她臉上輕輕帶了一下。
鶯時呼吸不自覺的頓住,眼睫顫了顫。
“既然惦記著沈韻,那就去吧,你常吃的那種果子,給她三個就行。”祂說。
總好過這樣一直惦記著。
至於被人發現秘密的危險——
祂不會給沈韻那個機會的。
“真的!”鶯時頓時驚喜起來。
“大哥哥,你最好啦!”鶯時起來抱住他的胳膊笑彎了眼睛。
任由她依賴的抱著,祂喜歡兩人這樣的親昵。
“這就高興了?”
“之前是我不對,大哥哥,”鶯時有點愧疚,曉得是自己之前那樣讓祂惦記了,忙道歉,又有點低落,說,“我知道這樣不好,我不該這麼做的,可我忍不住。”
祂安靜的看著她,祂這些年精心的養著她,教著她,護著她。
她聰慧又冷靜,做事果斷從不優柔寡斷,但依舊保存著那一分柔軟和善良。
“沒什麼不好的,沈韻對你還算不錯,你這樣是應該的。”祂放輕聲音。
“可這樣會給大哥哥帶來麻煩。”鶯時說,甚至到現在,她都在想到底要不要給沈韻果子。
這兩種情緒來回拉扯,這才是讓鶯時這些天總忍不住出神的原因。
她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卻又知道,這樣做才是對的。
“隻有弱者才懼怕麻煩。”
“鶯時,你這樣想不會對任何事情起任何作用。”
“與其擔心,不如努力讓自己變強。”
“鶯時,我並不懼怕所謂的麻煩,我拒絕,隻是因為我不在意而已,你明白嗎?”一如從前,祂一字一句的和鶯時說著。
鶯時認認真真的聽著,臉上的笑意不由加深,最後輕輕的,卻又深深的,鬆了口氣。
“我知道啦大哥哥。”
“我明天就把果子給沈韻,我也會努力變強的。”
強到,她可以幫助大哥哥,可以不畏懼任何麻煩。
第二天,鶯時將那幾棵果子給了沈韻,這種果子很柔軟,是一種很深的藍色,就像大海的藍色。
吃它的時候不能大口的咬,需要小心破開一個小口將裡麵的水吸出來。
沈韻在鶯時拿出果子的時候就沉默下來,她安靜的照著鶯時的解釋吃下去一個,就忍不住閉上了眼。
果汁順著咽喉滑進胃裡,冰冰涼涼的氣息隨之散開,讓她之前因為服食覺醒藥劑而整日灼痛的肺腑慢慢平靜下來,久違的感覺到了舒適。
“沈韻姐姐,這兩個一起吃掉。”鶯時提醒。
“鶯時,謝謝你。”沈韻掃了眼手裡的果子看向鶯時,認真的說。
鶯時微微笑起,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也糾結了好久,還想著不給呢。
“這都沒什麼啦,你快吃。”她匆匆的說。
“不好意思什麼,換做是我,哪怕糾結之後,也不會給彆人的。”沈韻說著話直直的看著鶯時,神情認真。
這是沈韻給她上課時的樣子,鶯時立即跟著認真起來。
“鶯時,在這個世界,心軟和善良都會成為彆人傷害你的借口,他們不會感激你,隻會嘲笑你的天真。”
“以後不要這樣了,自私點才能活的更好。”
鶯時怔住。
沈韻說完將剩下兩顆果子吃掉,說,“這個我沒辦法還你,隻能說聲謝謝,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鶯時張口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愣愣的看著沈韻躺好閉上眼,慢慢出去了。
沈韻安靜的聽著,慢慢從被窩中伸出手,一團水流悄然出現在掌心之中。
三顆果子,修複了她的身體,甚至,還讓她覺醒了之前求而不得的異能,這得是多珍貴的東西。
東西的來處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位神秘的老大,她感謝鶯時,但同時升起的,還有不可抑製的嫉妒和羨慕。
這就是人性,但人和野獸最大的不同是,人類可以控製自己。
沈韻靠坐在床上,安靜的等待預期中的那道輕輕的,微不可查的腳步聲響起。
然而,直到天黑,她想等的伯崇都沒有來。
是她想多了嗎?鶯時或許還帶著些許天真的柔軟,但那位神秘的老大的老大可不會。
這種可以覺醒異能的果子有多珍貴她清楚,而現在被鶯時輕而易舉的拿出來代表了什麼,她也清楚。沈韻幾乎可以肯定對方為了防止秘密一定會做些什麼,但伯崇卻根本沒有來。
沈韻閉上眼,不,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對方的後手,已經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落下了。
會是什麼?
夜色漸漸深了,在人類看不見的地方,沈韻的身體中,黑色的閃粉般的東西,緩緩的隨著血液的流動進入她的腦袋和心臟之中。
然後,停住不動。
半個月後,蘇酥成功覺醒雷係異能,而姚礫則覺醒了身體強化這方麵的能力,他有些失望,可最後還是笑了起來。
已經康複大半的沈韻借機表示自己因禍得福覺醒了水係異能,雖然覺得雷係果實覺醒水係異能有些奇怪,但人類關於異能覺醒這種事還處於半知半解的狀態中,他們倒是沒有多想。
一個月後,鶯時高考結束,在七大大學中,毫不遲疑的選擇了荊城大學。
人類擁有七座城市,鶯時生長的這個城市就是荊城,而想要前往彆的城市,必須要出城。
但城外太危險了。
密林,深淵,草原,隻要出了城,哪怕是再不起眼的地方,對於一些普通人來說都是絕地。
在此之外,各類蟲族生存在城外的世界中,它們有著不同但一樣猙獰的外表,和凶殘嗜血的本性。
在學校中,老師們隔三差五就會告誡學生們一次。
蟲族和人類是死敵。
種種原因相加,普通人這輩子都沒有看到城外景致的機會。
鶯時倒是有,可她這些年認真上學,倒是從來沒有出去過。不過伯崇早就答應過她,這次高考完可以帶她出去玩幾個月。
不過,不是兩個人獨行,而是改頭換麵後加入了一個探險隊,跟在大部隊裡出去。
這是丘月建議的。
“鶯時,從現在起,你要去看這個世界另一麵的模樣了,還記得我們這些年教給你的東西嘛?”丘月轉而看向鶯時認真的問。
“記得,要小心,警惕,不能隨便相信彆人嗎,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放下防備。”鶯時立即給出回答。
“很好,去吧。”丘月滿意的笑了。
鶯時換上方便行動的外衣長褲,和自家大哥一起把外表弄成普普通通的樣子,加入了一個探險隊。
探險隊有幾十個核心成員,還有幾十個在酒吧招募的外圍成員,她們現在就是這個身份。
車子穿過漫長的地道,最後出了地麵,這裡是荊城外圍一個不起眼的倉庫,七拐八彎後沒多久就是城牆。
鶯時曾經遠遠看過這座城牆,十幾米高,再上麵是看不到邊際的電網,上麵電光跳動,看了就讓人心裡發寒。
長長的車隊十幾輛車子抵達城門,很快通過檢查往外走去。
這裡是十幾米深的甬道,上下左右都是銀白色的合金,幾米厚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等到她們出去後轟然關閉。
出了城,外麵是大片平原,目光遠眺,可以看到遠處起伏的山巒。
鶯時巴在窗戶邊出神的看著外麵深深淺淺的綠色,蒼山,高大的樹木,青草,各色野花,對她而言無比新奇。
車子飛快的前行,將布滿高樓大廈的城市拋在身後。
鶯時看了好一會兒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隻能看到電網,等到走遠了,才隱隱看到一些大樓的尖角。
“大哥哥,這是什麼樹?”
“這是什麼花?”
“這是什麼草?”
鶯時對這些好奇極了,忍不住拉著伯崇問。
祂一一回答,鶯時聽得驚喜極了。
“吵死了!”有人不悅的說。
祂看去一眼,那個人凶神惡煞瞪著兩人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身體甚至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
車內其他人見此立即提高了警惕,之後的路上再也沒說過什麼,車內保持了無比的安靜。
車子很寬敞,一排能坐四個人,鶯時靠近右邊的窗戶,她巴著伯崇的肩膀看了一眼那個人,忍不住看著自家大哥哥笑了起來。
好厲害。
之後的路上她一直問,伯崇大多都回答了上來,鶯時注意到前麵開車的那個人從一開始的警惕慢慢變得若有所思,甚至輕輕動了動耳邊的耳機。
鶯時看著問著,隻覺得高興極了,本以為天黑前能抵達遠處的那片山,到時候好看看大山的樣子,可直到天黑他們停下紮營,距離那山竟然還有老遠的距離。
篝火點燃,鶯時翻出之前準備的乾糧和自家大哥哥吃著,看著星空,明明是一樣的夜空,可沒了城中看不到邊的高樓大廈,周圍是大片曠野,還有遠處欺負的蒼山,都讓她覺得更加的快樂。
“大哥哥,我喜歡這裡。”鶯時說。
“小丫頭這是第一次出來吧,以後你就不喜歡了。”篝火旁另一個女人笑著接了一句。
鶯時笑眯眯的說,“以後怎麼樣誰知道,現在高興就好。”
那女人哈哈笑了幾聲,和鶯時聊了起來。
冒險隊裡很少有女人,同行的也才十幾個,兩人倒是聊得挺起勁。
不知不覺夜深了,該睡覺了,她們出來是帶了帳篷的,但是隻有一個。
外麵太危險了,兩個人自然要住在一起,鶯時想著有些不自在,自從懂得男女的區彆後,她就沒再跟大哥哥一起睡了,兩人都是分開的。
不過現在他們要睡一起了。
回想起偶然瞧見的,大哥哥剛洗完澡後光潔的上身,結實的肩臂,勁瘦的腰身,還有滴著水珠的腹肌,鶯時不自覺的抿了抿唇,心跳變快。
心裡有些不好意思,正糾結的時候,鶯時就看到好些人進了帳篷,男男女女,很快就傳來一陣陣呻|吟聲。
鶯時睜大眼,耳朵頓時燙了起來。
她已經是十五歲的大姑娘了,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