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仔細感受了一下, 親戚好像還沒來, 但肯定快來了。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以前高中室友的一番話。那個室友一直都有很嚴重的痛經, 她曾說,她親戚來之前幾天就開始痛了, 然後親戚到訪的幾天痛經最嚴重,等親戚過了,她也不敢亂吃東西的。如果亂吃冰的,涼的, 下個月就要遭殃了。
一想到這個裴瑾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現在這個身體應該也是有痛經的,不然不可能吃了點海鮮,或者吃點水果反應就這麼強烈。
裴瑾這時候整個人痛的都蜷縮成了一隻蝦米,嘴裡有細細的,痛苦的呻|吟溢出。賀潯聽到這呻|吟還以為是裴瑾在偷偷乾壞事,他剛想調侃幾句,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裴瑾的性格不算外向, 她是不可能不分場合,直接在寢室裡偷偷乾壞事的, 再者,她現在發出來的聲音似乎很痛苦,根本就不是歡愉的呻|吟。
這麼一想,賀潯忙掀開被子起了床, 他幾步走到裴瑾的床前查看她的情況, 一看到裴瑾冷汗直冒的模樣, 他心急地問,“書呆子,你怎麼了?”
裴瑾這時候痛的臉色慘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賀潯蹙起眉頭,“你這樣不行,我送你去醫務室。”
一聽到醫務室這三個字,裴瑾才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一去醫務室,她女生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她忙提起精神,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潯哥,沒事,我就是吃多了水果,肚子疼。”
賀潯還是一臉不放心,“就吃了點水果,肚子怎麼就痛成這樣了?”
裴瑾心下歎息。她上輩子是沒有痛經的,每次看到一來親戚就痛的一臉菜色,走不動路的室友,她也想不明白,怎麼會那麼痛。現在輪到她自己了,她才總算明白還真的是超級痛。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估計都不敢再吃冷的東西了。
裴瑾微微抬高腦袋,虛弱地說,“潯哥,我沒事的,你快去睡吧。”
賀潯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你這樣我怎麼睡得著?”他這時候越看裴瑾的眼鏡越心煩,“把眼鏡摘了吧,你這樣躺著不會不舒服麼?”
說完,賀潯就準備來摘裴瑾的眼鏡了。
其實之前同床那次他就想說了,她每次睡覺都不忘摘掉眼鏡,對眼睛真的好麼?長時間戴眼鏡,眼睛都該下凹了吧?那時候他想著這是彆人的私事,和他也無關,就沒多插手管閒事。但現在,他們不管怎麼說都有同睡一張床的情誼了,那他管管她睡覺都戴眼鏡的事情應該也不算過分吧?
賀潯沒意識到自己開始越來越多的插手裴瑾的事情了。他現在隻知道,長時間戴近視眼鏡的人眼睛都很醜,書呆子這副眼鏡不離身的樣子,她的眼睛不會都醜的不能看了吧?
裴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臉上的眼鏡就一下子被賀潯給摘掉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睫毛輕顫,眸底帶著些許水汽。
賀潯以為裴瑾的眼睛一定很醜。
因為她長時間帶著眼鏡,連睡覺都不摘下。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眼鏡下麵的那雙眼睛,並不是他預想中那副下凹,深陷,憔悴,醜陋的模樣。相反,這雙眼睛漂亮到不可思議,眸底似有光華流轉,看人的時候還帶著幾分無辜和茫然,讓人驚豔到失去言語。
賀潯的第一反應就是把眼鏡又重新給裴瑾戴上了。
這樣一雙漂亮迷人的眼睛,他怕自己再看,連魂都要被吸進去了。
裴瑾這時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她呐呐地喊了一聲,“潯哥……”
賀潯站起身,身形有些狼狽地說,“你肚子痛,我去給你泡杯熱水喝。”
裴瑾還有些呆愣,她慢幾秒地說,“好。”
等賀潯離開,她才終於反應過來,她的眼鏡被賀潯摘了!
她這張臉也毫無遮攔地暴露在了賀潯的眼底!
那麼現在,她的身份,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裴瑾一時有些惴惴不安。
她等了沒一會兒賀潯就拿著水杯過來了。
水溫不冷不熱,剛剛好。
裴瑾沒發現賀潯原來細心起來,居然可以細心到這種程度。
裴瑾喝了幾口溫水之後發現自己舒服了很多,她慢慢舔去嘴角的水漬,輕聲說,“潯哥,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賀潯垂眼看著她因為喝過水而顯得水潤飽滿的紅唇,等他意識到自己盯著什麼地方之後,他才倉皇而狼狽地移開目光。
聽到這句話之後他有些懷疑,“書呆子,你真沒事了?”
裴瑾用肯定的語氣回,“真沒事啦。”
“好。那我回去睡了,有事你喊我。”
“好的。”
裴瑾這一晚睡得很不安穩,不是因為肚子痛,而是因為賀潯每過兩個小時就會問她一次她身體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