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在孩子麵前擺臉色行嗎?免得念念覺得我們關係不好……”
“哦,所以我連不滿的權利都沒有?”
“你怎麼又繞回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高興,我們現在正在解決問題,但是彆讓念念知道就行了。”
“念念也有權利知道父母之間存在問題。”
“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人家商業聯姻還不是過得好好的?隻有你覺得不高興。”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是聯姻。”
“行行行,你說不是就不是行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沒有空隙,喬明月跟人吵架就沒說過,她很明白如何惹怒一個人,這幾乎已經成了她本能中的一部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會戳中最紮心的重點。
兩人目光對視,岑硯青顯然氣極,麵對她敷衍的態度,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算了,隨你。”
兩人根本達不成共識,沒有談話的必要。
岑硯青想走,喬明月卻拉著他胳膊回來,“你走什麼,我人都還沒哄好。”
“你這是在哄人?”
“是你先發脾氣的。”
“我要求調監控。”
“哎呀。”喬明月胳膊搭上他後頸,拉近距離,“彆不高興了,我不是回來了嗎?”
她一雙漂亮的眼睛目光在他麵上逡巡,曖昧地靠近,而後稍稍踮起腳尖,將自己送上,唇瓣輕輕碰上他的。
男人的冷漠有一絲鬆動。
喬明月安撫似的輕吻,沒多久,就被他摁在書架上深吻。
岑硯青向來經不起撩撥,一旦開始便是攻掠直入主題,一個呼吸沉重,一個被帶著與他同頻。
他骨子裡刻著涵養,從不在情/事上難為她。
情到濃時,他抵著人鼻尖,啞聲問她:“是不是都沒有想我?”
語氣哀怨。
喬明月的良心從深不見底的井裡撈出來。
“想過的。”她說,“晚上想過。”
“……”
呼吸陡然加重,唇邊溢出輕哼,身後的木質書架發出重重的響聲。
他確實是很不高興,今晚就格外放肆一些,從背後輕吻她後頸,不想看她蠱惑人的眼睛,大手壓在人唇上不想讓她說話哄騙自己。
“每次打電話,不是說念念的事,就是跟我談公事,你心裡就隻有念念跟節目。”
“喬明月,你有沒有心?”
喬明月很想辯駁,但是他不準,她要是試圖張嘴,他就敢壓著她舌頭讓她說不出話來。
“以後要是出差,每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唔——”
帶著水光的手指抽/出扣著她腹部,輕撫她腹部的傷疤。
“我們單獨的通話,好不好?”
喬明月臉通紅,耳朵都跟著燒紅了,她都能感受到自己耳朵發燙,額頭抵著冰涼的書架試圖緩和不適應的酸脹感。
“岑硯青你是變態嗎?”她咬牙切齒地說。
“差不多吧。”他低頭輕吻她可愛的耳垂,“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才……”
“它很喜歡,不是嗎?”
理智都被逼到懸崖峭壁,往下一躍就是解脫,偏偏他又非得拉著她再挨一會兒,再挨一會兒,似乎是想讓她深刻記住站在懸崖邊的感受。
這男人骨子裡絕對小氣,他抱著她去念念浴室洗澡,給她用念念的沐浴露跟洗發水,兩人滿身的奶香味,喬明月聞著都快過敏了,嫌棄得不行。
今天念念很乖,早早就自己去睡覺了,兩人到臥室的時候她枕頭邊放著一本《魯迅全集》睡得正香。
她離開一個多月,念念睡姿都變好了。
男人現在倒是人模狗樣的,也不擺臉色了,收好書關了燈,給她掖好被子,還道晚安。
喬明月在被子裡踹了他一腳。
可惜腿也是軟的,這一腳踹得跟輕蹭似的。
他扣著她小腿,問:“還要嗎?去浴室?還是三樓的臥室?”
“……你想得美!”
喬明月老老實實收回腿,再不敢招惹他了。
念念第二天要去姥爺家玩,一早上吃完飯李管家就來接人了。
昨晚上八點《園藝周記》第一集播出,喬明月完全沒時間關注這件事,她手機裡的工作群倒是非常熱鬨一直在討論這件事,但她那時候可能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今天吃飯的時候她就在看微博上的討論。
畢竟是她的節目第一集,她得看看觀眾們的反響如何。
第一集播出的內容比較簡單,分為四個部分,她的花園挖機改土過程,S家的采訪跟熱植和雨林缸的介紹,廣東某位花友家的冬日陽台,以及內蒙的朋友家的室內陽台植物休眠狀態。
其實第一集完全就是冬日植物正常狀態,除了廣東花友家裡有一些花可以看,S家的熱植在空調跟加濕器的加持下狀態不錯,其他的就顯得比較磕磣。
這樣的節目一般的觀眾可能會覺得很無聊,一眼看上去全是枯枝敗葉以及光禿禿的花園。
但是由於這是國內第一個園藝節目,提前就在園藝圈子裡火了一把,花友們在各個花友群自發宣傳,再加上平台宣傳給力,第一集的熱度還是很高的。
再小眾的愛好,在中國這個龐大的人口基數之下也是包括了幾十萬或者事幾百萬的愛好者,有了這樣的數字,也就不會是“小眾”了。
但目前討論最高的就是挖機,——跟園藝主題毫不相乾呢。
直接熱搜第一。
果然人民群眾對挖機的愛好是一致的。
底下也有一群園藝人感慨。
——第一次看見用挖機拌土的,真他媽好使啊。
——挖機新作用:倒羊糞。
——等等,那圓圓的玩意是羊糞嗎?!!
——樓上的姐妹看我ip,純正內蒙人告訴你那就是羊糞蛋蛋,正常拉出來是橢圓的,被羊踩扁了就是癟的橢圓。
——臥槽,一整車的羊糞,這味道絕了。
——在這裡科普一下:園藝用的羊糞蛋蛋是經過腐熟的,基本上沒有味道。
——謝謝,沒用的知識增加了。
——隻有我在算這一車進口k牌泥炭要多少錢嗎???
——果然是富婆,用泥炭不用椰糠,椰糠做錯了什麼!!!
跟挖機一起的還有念念,因為可愛招人喜歡。
儘管隔著網絡,念念還是俘獲了成千上萬姨姨們的歡心。
也有很多人說看不懂,光禿禿的沒啥好看的,花花草草都是一樣等等。
但是喬明月提議的“有暖氣跟無暖氣熱植情況”的對比還是吸引了一波觀眾。
一個鬱鬱蔥蔥,一個枯枝敗葉,強烈的對比,勾起了不少熱植玩家最深沉的痛。
喬明月沉迷刷評論區無法自拔,岑硯青洗了盤青提過來,她才抬起來,一臉驚訝看著他:“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今天周六。”岑硯青坐到她旁邊,把手裡的青提剝了一半的皮送到她嘴邊。
喬明月一口咬下,皮順利脫出,被他扔進垃圾桶。
這種服務,讓她想起電視劇裡演的紂王妲己。
岑總換戲路了?
“等等,今天周六,你都上班,卻讓念念去上課?”喬明月發現不對勁。
“不然呢?我也需要有自己的時間,”岑硯青自己嘗了一顆,還挺甜的,“跟你一樣,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獨立自由的時間。”
“隻不過你獨立自由的時間有點長,時間節點非常突然。”他又補充了一句。
嗯,這是在抱怨她的意思。
喬明月輕哼一聲,低聲道:“我昨晚還沒哄好你嗎?怎麼又翻舊帳?”
“兩次就想哄好我?”岑硯青又給她剝了一顆,“岑太太未免太小瞧我。”
“……”
她確實小瞧他了。
當年他可是一夜三次。
等等,大早上的討論這種話題健康嗎?
“念念這樣上課沒問題嗎?會不會有點忙?據你觀察她有沒有不樂意?”喬明月問他。
“還行,她挺喜歡的,在興趣班交了不少朋友,哦對了,她前些天跟我說想買一塊兒童手表,這個我說我要跟你商量一下才行,你看怎麼樣?”
“買呀,買最好的。”
“行。”岑硯青點點頭,“她周圍的朋友都有手表,不過朋友都是小學才買的,幼兒園好像不讓帶這個,所以我在猶豫。”
“現在帶著吧,她得交朋友,等上幼兒園再看嘛。”
“好吧,”岑硯青說,“她現在微信已經加了一群人了。”
“現在小學生都有微信?”
“還有高中生跟大學生。”
“???”喬明月驚呆了,“她哪裡交的高中生大學生的朋友?”
“廣場上交的,一起玩滑板,偶爾會約時間去玩。”岑硯青說,“還有她參與拍攝,也要把她拉進你們的工作群才行,她現在都是看我的手機,孩子挺饞的,江城這邊的拍攝團隊很喜歡她的,哦對了,念念要參與拍攝,那她每次入境的妝發要有團隊吧?”
“她之前的妝發誰做的?我覺得做的挺好的呀?就讓他繼續乾吧。”
岑硯青沉默半晌:“是她姥爺每次提前幫她買衣服編辮子。”
喬明月也沉默了。
怎麼辦。
她一想起他爺爺給念念挑裙子編辮子的畫麵就滲得慌。
這叫什麼?心有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