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鐘期正好帶孩子來上課,兩家人在門口碰見,岑硯青跟人打招呼,介紹兩個小朋友認識。
念念不怕生,大聲叫叔叔好,又乖乖地叫哥哥好。
鐘蕖小朋友不愧是傳說中的顏值擔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好看,長著自己這張臉日常為非作歹,對念念態度挺高傲的。
“你幾歲啊?上幼兒園了嗎?”語氣也不太客氣。
念念:“沒有哥哥老啦~”
喬明月跟岑硯青剛想護女兒,就聽見念念懟鐘蕖,把人家小帥哥氣得瞪大眼睛。
很好,她的女兒能自己解決問題。
岑硯青不滿看向鐘期:“你家平時怎麼教育孩子的。”
這不是疑問句,單純就是質問。
鐘期給了小兔崽子一下,“給妹妹道歉!”
“哼!我才不跟幼兒園的小屁孩玩!”
自己就是個小屁孩的鐘蕖鼻孔朝天,完全不配合。
喬明月也沒想到這孩子長得這麼漂亮性格竟然如此囂張,當著大人麵都這樣,那平時還得了?
“道歉,”鐘期忍無可忍,“不道歉我讓你小舅來揍你信不信?”
一想起小舅那身形,鐘蕖立馬就慫了。
他爸揍他假模假式的,他小舅揍他才是實打實地拿竹條抽,上一會被抽的渾身都是印子,回去他奶奶抱著他哭了半天呢。
“我爸讓我跟你說對不起。”
念念還坐在爸爸胳膊上,低頭看著他,語氣憐憫:“沒關係,你都沒有人抱,太可憐了,我就原諒你啦!”
鐘蕖:“…………”
小屁孩一點就炸,憋屈過後腦筋轉過來開始反駁:“我都六歲了,六歲的小孩不需要抱!你是小屁孩才需要抱!”
念念抱著爸爸的脖子,皺起小臉,看他的表情更可憐了,“你肯定太久沒被人抱了吧。”
“我都說了小屁孩才需要抱!我是大孩子才不要抱!你是沒有腿嗎不會自己走?!”
“真可憐,你這麼鬨你爸爸都不抱你。”
鐘蕖:“…………”
鐘期一臉震驚:“你女兒說話跟你一模一樣!”
岑硯青:“謝謝誇獎。”
喬明月鬆了口氣:“我就說念念這麼會說話絕不是遺傳我。”
岑硯青:“你還是太小瞧自己了。”
兩家人幾乎是在暴走的鐘蕖跟淡定的念念交鋒之中慢慢挪到了馬場。
鐘蕖是小班,一個班上才三個人,分彆一對一教學,鐘蕖來的時候已經有小朋友上馬在練習了。
小孩子配的都是小馬,還有老師在邊上,看起來挺安全。
但但凡跟運動相關的,就有風險,這點已經有老師在跟喬明月和岑硯青解釋。
夫妻倆都覺得沒問題,主要看孩子喜不喜歡。
要是在婚前,喬明月絕對不會讓念念上什麼馬術課滑板課這種危險的課程,萬一把她的寶貝女兒弄傷了怎麼辦?
可是婚後在岑硯青的影響之下,她帶崽的觀念也在變化。
帶念念的三年之中喬明月就發現了自己問題,大概是小時候對念念事無巨細養成了習慣,念念長大之後她也延續了之前的教育方式,慢慢地,隨著孩子長大想要接觸新世界,而她作為一個大人已經很難做出改變,於是她就在往死胡同走,遲早要把自己跟念念逼到末路。
她也想過自己放手,但人的克製還是有限的,無形之中她總是在禁錮念念的眼界,儘管有意識地做出改變,也局限在自己狹窄的認知之中。
還好她沒看錯人,岑硯青確實是一個好爸爸,成功讓她懸崖勒馬。
噪音鐘蕖被帶去上課,念念跟著老師去試課,喬明月跟岑硯青兩人就在場外陰涼處看孩子。
“你就不怕念念上這些課受傷嗎?”喬明月好奇問他。
“會擔心,但是也沒那麼擔心。”岑硯青說,“我小時候家裡也不讓我玩滑板,覺得太危險,他們隻希望我在安全的環境中好好學習,但是我還不是偷偷跑出去,摔斷腿,醫院躺了三個月。”
“嘖,很痛吧。”喬明月感同身受似的縮了下脖子。
他說的應該是他高二的時候為了一個滑板比賽做準備,偷偷翻牆到夜深人靜的公園訓練,結果從階梯上摔下來,直接被保安發現叫了救護車,大庭廣眾之下被抬進車裡嗚哇嗚哇開往醫院。
岑總愛麵子,自動省略了後半段丟人細節。
“躺完還不是接著玩,”岑硯青笑道,“摔斷的腿可以接上去,錯過的時間可就找不回來了。”
喬明月沉思半晌,“如果念念喜歡的話,我願意為她承擔後果。”
“哦?包括麥當勞嗎?”
“麥當勞絕對不行!”說到這個喬明月就氣,瞪了他一眼,“你小時候是不是沒吃過牙痛的苦?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我的牙齒一直都挺好,小時候也不愛吃糖,”岑硯青目視前方看著念念騎在馬上,眼底滿是笑意,“不像某個人,小時候吃糖吃到三顆蛀牙,拔牙之後連家門都不出。”
“…………”
她給他留麵子不揭底,他倒是不客氣,轉眼就來嘲笑她。
“不過小時候的牙齒掉了會有牙齒再長出來的,換牙之前吃點糖沒問題,”岑硯青繼續道,“那你換牙之後還吃嗎?現在有蛀牙嗎?”
喬明月咬牙掐他胳膊,“你住嘴!我才沒有蛀牙!拔牙之後我就很少吃糖了!”
他笑著捏住她手握到手心,另一手捏著她下巴,跟個牙醫似的,“張嘴,我看看最近有沒有偷吃糖。”
喬明月真想張嘴咬他。
兩人打情罵俏,被邊上小屁孩鐘蕖看見,他冷哼一聲,趴在欄杆上看念念騎馬,開始唧唧歪歪。
“你好笨啊,身體要坐直,腳要踩好,不然會摔下來吃泥巴。”
“嘖,你太矮了,不適合騎馬,老師你給她換個小馬吧!”
“你叫什麼來著,念念是吧?小鯰魚???”
老師們:“…………”
念念坐在馬上,老成地歎了口氣,看向自己的老師:“老師,他是不是很吵啊?這樣的小孩很難教吧?”
老師:謝謝你懂我,但是人家是關係戶,我惹不起。
“老師我明白的,我們班裡這樣的學生可討人嫌了,一會兒我下課拿馬糞塞他嘴裡。”
老師輕咳兩聲:“念念牽著你走一走哈~”
鐘蕖聽見她的話,整個人都趴在欄杆上,氣得跳腳,就要翻進來找她麻煩,結果被親爹拎著衣領控製住。
“鐘蕖!你彆以為在外邊我就不揍你了!”
“她要喂我馬糞!是可忍孰不可忍爸爸!!!我要揍她!!!”
喬明月估摸了下兩個小孩的戰鬥力,鐘蕖這個小弱雞,瘦瘦小小的,就是大三歲個子高一點而已,說實話,還不如上了一個月滑板課的念念壯實,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誰勝誰負。
她朝鐘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念念從不說假話,她是真敢往你嘴裡塞馬糞的,我倆甚至會幫她,但是你真的敢揍她嗎?你敢揍她,你爸會幫你嗎?”
鐘蕖扒著欄杆,沉默了。
彆說他不敢動手,他要是真動手,他爸也絕對不會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