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例行入V撒糖
緊接著,祝泉澤就被人推到了浴室牆上, 他背後緊貼著冰冷的瓷磚, 而胸前貼著另一個人冰冷的胸膛。祝泉澤似乎是想和眼前的人再說些什麼,但一張開嘴, 卻隻發出了黏膩的聲音。
然後, 他的嘴就被堵住了。
被另一張嘴堵住的。
一股熟悉的中藥味被哺了進來。
對方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脖頸,祝泉澤下意識地回手摟住對方的腰。也不知道是哪個穴位被用力按了一下, 祝泉澤的世界突然被人拉了燈, 他緩緩地靠著瓷磚滑了下去。
雖然喪失意識,但祝泉澤的某種感官依然在黑暗中顛鸞倒鳳似的灼灼燃燒,他整個人就好像一隻丟了錨的小船, 在暴風雨夜裡失去了方向,沉浮縱橫。
......
等祝泉澤迷迷糊糊再醒來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抱上了床。那股橫衝直撞的熱勁兒散去大半, 靈台一片清明, 似乎還有人在他太陽穴上塗了一點風油精。
祝泉澤一扭頭,就見謝無宴坐在床頭, 手裡捧著一碗中藥, 聞起來好像是【清心靜氣丸】的配方, 隻是他來不及搓丸子, 就草草煮了一鍋湯藥。
謝無宴靜靜地看了他一眼, 將瓷碗擱在床頭櫃上:“醒了?”
祝泉澤打量了謝無宴一眼, 他還穿著早上那身衣服, 衣冠整整, 絲毫沒有被浴室水打濕的痕跡。謝無宴的眉眼一如既往清冷,就好像剛結束在棺材上的例行打坐,不禁讓祝某人開始懷疑......之前那些,是他單方麵的幻覺嗎?
謝無宴和讀了心似的一勾嘴角:“做夢了?”
祝泉澤略微尷尬地一咧嘴,低聲罵了句臥槽。
誰知謝無宴臉上笑意更盛,附身上前,食指點在了祝泉澤柔軟的唇瓣上,低聲問道:“夢見了什麼,分享一下?”
祝泉澤頭皮一麻,張嘴就是狠狠地咬。
謝無宴低笑著抽回了手指,一臉幸災樂禍。
祝泉澤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嘀嘀咕咕:“天天的,就滿嘴騷話。”
謝無宴點點頭,煞有介事:“你也多說說。講騷話強身健體,有利於身體健康。”
祝泉澤:“......”
他掙紮著想從床上坐起來,這才撐起半個身子,腦子突然一懵,立馬又像泥鰍一樣地滑回了毛巾毯裡,大有“寶寶被床封印了”的架勢。
祝老板拒絕起床的原因主要有兩個,都比較一言難儘。其一,他身上光溜溜的啥也沒穿,大概是某人扒了他的濕衣服,擦乾之後就把他扔到了床上。其二,他覺得自己腿間......似乎......濕漉漉的?
顯然,祝泉澤這種血氣方剛腎功能沒有障礙的年輕人,多半不會尿床。
那就很尷尬了,兄弟。
祝泉澤欲蓋彌彰地將毯子拉到自己鎖骨,臉上又泛起了一片與精油無關的緋紅。他十分乖巧地對謝無宴眨眨眼:“你能幫我拿件T恤嗎?”
謝無宴短促地笑了一聲,起身從衣櫃裡抽出一件短袖扔到祝泉澤床上。謝天師想得很周到,因為床上接二連三地又飛來了一雙襪子,一條外褲......以及一條內褲。
就是,內褲不小心或是故意地飛到了他的臉上。
祝泉澤:“......”
“謝謝你啊。”祝老板咬牙切齒。
謝無宴笑得很溫和:“不用謝。”
但祝老板套上短袖之後,依然坐在床上,沉默地看著謝無宴。謝天師心領神會,搖著頭就打算走,但不忘輕飄飄地撂下一句話:“又不是沒看過。”
唇角皆是笑意。
祝泉澤:“......”
他正目送著謝無宴出門,卻看到自己桌上攤了幾本書——他珍藏的那幾本小漫畫,此時正恬不知恥地打開雙腿,哦不,打開扉頁躺在他的桌上。
血液轟鳴著撞上耳膜,祝泉澤一時間都分不清,那是書裡的馬賽克,還是他一時暈眩產生的馬賽克。
“你——”祝泉澤指著自己書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平時壓根就沒有人會進祝泉澤臥室,所以他也不像在宿舍裡那樣遮遮掩掩,喜歡的幾本基佬小黃漫就和其它常用書放在一起。沒錯,其它常用書是指《中草藥大全》,《內科學》,《方劑學》,《毒理學》那一類的......
謝無宴回頭,順著他的手指看向書桌,頓時了然。
“哦,抱歉。”謝無宴好整以暇地一笑,解釋道,“我之前不知道18R漫畫男主是什麼樣子的。”
祝泉澤石化在床上,內心土撥鼠尖叫——所以你就去認真學習了嗎?!
謝無宴笑著上前幫他將書合上收好,轉身離開,順手還帶上了門。
祝泉澤半天才從刺激中緩過神來。他連忙光著腚起身,清理、換衣服、再把自己的被單毯子一股腦塞進了洗衣機。
等祝老板把一切都收拾乾淨,大半天都過去了。
再見謝無宴,祝泉澤心裡難免尷尬,有意對之前的事避而不談。誰知謝無宴自己卻走上前來,斂去之前的曖昧神色,頗為嚴肅地看向祝泉澤:“我想和你聊聊。”
祝泉澤被這句話擊得有些心虛。
聊什麼?
聊剛才發生了也可能僅僅是在我腦子裡發生的事嗎?
不,我不知道,不負責,不想聊。謝謝。
就當祝泉澤滿腦子跑著火車,謝無宴遞過一張紙,正是祝老板在早晨畫的獨眼怪。謝無宴垂下眼,語氣說不上有點什麼情緒:“你臥室無意看到的,冒昧問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祝泉澤一愣。
為了精油的事鬨了大半天,祝泉澤這才陡然想起昨晚詭異的夢境。他眉頭微皺,低聲嘟噥道:“昨晚做噩夢時夢見的。”
他有意隱去了所有關於爺爺的細節。
謝無宴指間猛然騰起一簇黑色冷火,將他畫的那些東西全部燒成了灰燼:“以後,不要把夢裡的東西畫下來。”
祝泉澤愣愣地問道:“為什麼?”
“它們可能會將此視為邀請,然後纏上你。”
聽得祝泉澤渾身一個激靈。
他眨眨眼:“你知道那個獨眼的東西......是什麼嗎?”
謝無宴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就在那一瞬間,祝泉澤覺得謝天師心裡是有答案的,但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搖搖頭:“看著不像好東西。”
二更:地下黑市
由於爆炸事故,祝回春堂暫停營業一天,妖界的訂單隻能順延,炸毀了的蒸餾裝置也需要重新再配一個。祝泉澤在網上掃了掃儀器價格,忍不住在心底怒吼:“我!木!有!錢!啊!”
祝泉澤做了一筆未來預算,水費電費原材料,柴米油鹽醬醋茶,就沒有不花錢的。如果現在購買儀器,卻保持當前藥鋪收入,同時沒有天師任務的話......那兩個月後家裡就該揭不開鍋了。
雖然祝泉澤和謝無宴兩個人吃得不多,但九靈可能是在發育,食量越發恐怖。那麼小小的一個身板,一頓飯竟然能吃下整整一隻雞,然後才三小時,又開始餓得喵喵亂叫。
可是,再窮也得買機器,小訂單可以用他的實驗室儀器湊合,但大訂單還是得靠這個。
祝泉澤又瞅了一眼自己的功德庫,在心底自我安慰:最起碼,自己在冥界還是很富裕的,死了以後不愁沒有功德花。
但問題是......
他這不是還沒作古嘛!
於是,祝泉澤認真琢磨起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彆的什麼賺外快。
他問了問子楨手頭有沒有活計,小道士偷偷告訴他,其實鶴鳴山腳下有一個地下黑市,專門供“他們這類人”交易——大多是一些法器、藥品、六界材料寶物的流通,但他之前聽說,似乎也有用功德換人民幣的交易,但他不能確定。
就是,聽說那地方魚龍混雜,有各路牛鬼蛇神出沒,所以子楨有那賊心沒賊膽,久仰大名,自己卻從來沒有去過。
先不說那個地方到底能不能將功德換成軟妹幣,祝泉澤有一大堆妖魔鬼怪送來的“紀念品”。光是那些妖界靈石,估計就夠他賺上一筆了。
祝泉澤聞言頓時就動了心思。人為五鬥米折腰,更何況,他現在急需一筆錢來替換裝備。但是,子楨又把那地方說得群魔亂舞,祝老板心裡有點發毛。畢竟他那招邪體質,他自己心裡有數。
祝小老板旁敲側擊地和謝無宴說了這個地方,意思是,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謝無宴聽後就一直皺著眉頭,似乎不太認可,但最後,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一口應下:“那我陪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