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
謝無宴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微笑,按兵不動,最後,他卡秒按鈴,深情款款地說道:“春風吹不動我,是因為我心裡裝了兩個人的重量。一個是我,一個是你。”
祝泉澤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在五秒前福至心靈:“可是我很輕,可能隻占了你心裡的百分之一。”一來回歸正題吐槽人沉,二來指責對方薄情。
誰知謝無宴點點頭:“星移鬥轉,海枯石爛,那百分之一永遠屬於你。”
祝泉澤:“......”五秒後卒。
祝泉澤在自罰一杯後,暈暈乎乎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吃藥,真正吃了講騷話藥丸的人其實是謝無宴。
第二輪開始,機械女聲隨機選題:“第二局,請以【眼睛】為題。”
這次謝無宴搶了第一:“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頭頂高懸的萬千星辰。”
許是那句話有點歧義,就被祝泉澤鑽了空子:“所以,體位上來說,我在上麵?”
謝無宴又卡了五秒,接話道:“小孩子才論上下,成年人隻管爽不爽。[1]”
或許是藥丸起了效果,祝泉澤暈乎乎地答道:“尼采曾經說過,所有不討論姿勢的人生哲學都是虛無的。”
尼采當然沒有這麼說過。
謝無宴慢條斯理地回嘴:“那我們可以來討論姿勢,杜牧曾經寫詩雲,二十四式明月夜,玉人何不教吹簫。”
祝泉澤:“......”話題切得太快,他五秒內腦子沒轉過來,卒。
謝無宴笑盈盈地看他又自罰了一杯。已經是第三杯了。
機械女聲:“第三局,請以【擼串】為題。”
謝無宴可能聽到“擼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倒是被祝泉澤搶先按了鈴:“兄弟,一起擼串嗎?不是吃的那種。”祝老板喝酒喝得臉頰微紅,笑得迷之得意。
謝無宴還是和以前一樣,答得不緊不慢,等計時器跳到第四秒的時候他才按下發言:“我拒絕所有套路,但唯獨不會拒絕你。”
祝泉澤很快接上:“渣男的套路千篇一律,真誠的靈魂百裡挑一。”
謝無宴這次跟得也緊了,一語雙關:“我就是你的那個‘一’。”
祝泉澤:“......”卒。
最後,祝泉澤不記得那個遊戲還有沒有繼續下去。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從桌上玩到了沙發上然後又玩到了謝無宴身上的。他更不記清自己到底有沒有問出“誰是青玄”這個問題......
祝泉澤斷斷續續的記憶定格於一個吻,溫熱的呼吸掠過他眼睫,那個低沉沙啞的男聲笑道:“和我玩火,嗯?”
由於當晚發生的事太過丟臉,祝老板醒來後閉口不提。
......
不過,好消息是——【整蠱係列】小藥丸在六界APP上大受歡迎。
那天祝老板收到了一條合作私信。對方名叫黃玉麟,自稱是從仙界偷偷下凡來玩的創業者,在人間有多個產業——比如由打工鬼本色出演的鬼屋,再比如對接六界藝人的影視中介......
但最近黃玉麟又開了一個新店,名叫“整蠱小屋”,專賣一些六界稀奇的小玩意,主要客群是好奇的人類幼崽。黃老板想給祝回春堂一大筆錢,直接買斷【整蠱係列】在人間的代理權,隻允許自己的整蠱小屋裡出售。
祝泉澤的主要市場其實在除了人間之外各處,黃玉麟開價不菲,他也樂得讓出人間代理權。
根據黃玉麟給的商業名片,整蠱小屋就位於A市,也就是鶴鳴山所在當地的省會城市,離九皋鎮僅有數小時車程。黃玉麟為表誠意,說自己可以登門拜訪麵談,也可以包吃包住邀請祝泉澤去A市玩一趟。
祝泉澤很久沒有出過遠門,索性把小藥鋪交給了紙符人,打算和謝無宴去A市,出差旅遊二合一,再順便見見這位黃玉麟。
雙方相約了一個比較高檔的咖啡館,誰知黃玉麟和謝無宴兩人一見麵,大眼瞪小眼,空氣裡的氣壓突然變低。
“我去,怎麼是——”黃玉麟瞥了祝泉澤一眼,欲言又止,頗為失態。他一個勁地向謝無宴使眼色,又是緊張,又是央求,看得祝泉澤一臉莫名其妙。
誰知謝無宴一把攬過祝泉澤的腰,微微一笑:“沒事兒,澤澤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