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就是你想的那種梅毒。
不過,現在它還在悄無聲息地埋頭發育, 暫且不表。
祝老板大概是和塑料淨化菌磕上了,每天都把自己關在製藥室裡不出來, 但這妖界細菌一離開培養基就死, 怎麼養都養不活。祝泉澤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做科研時的絕望。
謝無宴看不下去了, 把祝大科學家拖了出來:“好了好了,彆天天窩在這裡,外頭天氣這麼好,我們出門走走吧。”
說著他掃了一眼實驗室, 又是細菌, 又是雪媚娘, 還有柯基, 九靈......謝無宴忍不住嘖了一聲:“你這是開六界動物園呢還是開六界小藥鋪呢?”
被打斷了的科學家有些不滿,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顯微鏡, 小聲埋怨:“起初要我‘找點事做’的人是你,現在不讓我做的人也是你。”
祝老板總算如願把餓猴嬰那個壞東西給忘掉了,但現在滿腦子都是養菌菌。根本停不下來。
謝無宴大約是聽出了對方話裡的委屈,很爽快地一勾人肩膀:“走,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祝泉澤嘴角這才揚了起來,畢竟謝無宴一直不是很熱衷於吃飯,兩人不怎麼一起出門。他們去鎮上溜達了一圈, 最後還是一碗重麻重辣的小龍蝦配上冰啤酒安撫了祝老板暴躁的內心。
塑料淨化菌的人間生存方式沒找到, 過了幾天, 鎮上卻出了點事。要不是子楨給祝泉澤打了一個電話,他都不知道。
原來,鎮上的診所突然爆發了比例超高的梅毒疫情,大家覺得十分奇怪,但又難以啟齒。村裡道醫說,在病人身上隱約聞到了妖氣,恐怕不是單純的人間STD流行病。
道醫自然在第一時間內找上了鶴鳴山。鶴鳴山道士來給病人收了妖,由於細菌感染部位難以描述,畫符難度係數較大,子楨說那幾位師兄師姐在任務回來之後,一直黑著臉,沉默寡言。
子楨還說,那種梅毒菌小妖不可能有能力主動來到人間,恐怕是六界傳送門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被什麼歹人帶進來的。他知道祝泉澤家裡那幾口棺材特殊,所以特意來問問最近妖界入口有沒有什麼異相。
祝泉澤一咬下唇,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哎呀,這下似乎闖禍了。當然,祝泉澤嘴上還是說著多謝掛念,我家傳送門似乎沒什麼問題。
子楨一個電話讓祝老板心神不寧。他糾結著自己是應該對鶴鳴山坦白養菌的事,還是假裝毫不知情。他想著想著,祝回春堂裡就來了一個客人。
來人是一位老爺爺,風仙道骨的,須發衣帶無風自動。雖然他沒有穿著鶴鳴山道袍,但也不知為什麼,祝泉澤就是瞅著他莫名眼熟,但一時半會兒,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
老爺爺直接出示了一道仙界令牌,說上邊發現這個六界傳送點出現了物種違規越境,他要把那些跑出來的妖怪全部收回去。並在妖界之門前加上冥界之門前的守衛。也就是說,快遞還能取,但沒有通行令,活人活妖什麼的就不能來回了。
祝泉澤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懲罰。
不過,老爺爺眉眼慈祥,話語平和,話裡似乎也沒有怪罪祝泉澤的意思。他隻是說最近在九皋鎮鬨事的梅毒菌已經第一時間被回收了,幸好沒有釀成大禍,但是,祝回春堂裡的雪媚娘,塑料淨化菌,這些不鬨事的小妖並沒有在人間通行的文書,他都得一起帶回去。
雪媚娘聞言,有點不舍地抬起了腦袋,伸出一縷菌絲,對祝老板招了招手。
祝泉澤眼裡閃過一絲沮喪,小聲說道:“可是,如果能把這些分解微塑料的細菌帶來人間,豈不是......豈不是能解決很重要的環境問題?”
“六界有六界的規矩。”老人捋了捋白花花的長胡子,眉眼彎彎地搖了搖頭,“這些細菌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代。”
祝泉澤抬起頭:“咦,什麼意思?”他知道不同位麵的時間都不一樣,在有的位麵裡,多個時間點的事物會被壓縮到一起,過去,現在與未來並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