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來啦!”老板娘一撩粉水晶串起的掛簾,對裡麵招呼道,“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老板娘話音未落,喵泉澤就瞠圓了眼睛。隻見四隻品種各異的小貓咪從裡麵飛奔而來,圍著他一擁而上。小貓咪們一邊蹭著他,一邊嬌滴滴地喊道——
“九爺,奴家想死你了喵~”
“九靈少爺——你還記不記得奴家了喵?”
“九靈!老公!我要給你下喵崽!”
老實新兵蛋子祝老板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眼看著四隻小母貓熱情地要將他撲倒,喵泉澤嚇得汗毛倒豎,心頭莫名泛起一種要被強的恐懼。但就在這個時候,頭頂輕飄飄地掉下一塊粉色方巾,剛好蓋在了喵泉澤的頭上。
四隻小母喵似乎對這塊方巾頗為忌憚,麵麵相覷地往邊上一縮。
喵泉澤抬頭,隻見二樓雕欄後,一座巨大的青花瓷花盆邊上,蹲著一隻仙女模樣的布偶。它一身雪白的長毛柔軟蓬鬆,一雙水藍色的眼睛琉璃似的通透,那眼神似嬌似嗔,欲迎還拒。
仙女下凡似的。
布偶喵是這裡的花魁。
它見自己似乎成功吸引了九靈的注意,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轉身又走了。
喵泉澤隱約覺得這位仙女和九靈關係不一般,連忙追了上去,誰知身後四隻小貓依然跟著自己。
起初,喵泉澤還頭腦清醒地在收集貓毛,每一隻貓小妹收集一根。貓小妹們各個也都十分配合,有的還主動拔一根毛下來羞答答地送給他,希望他收好。
但後來,也不知道這房間裡的熏香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成分,喵泉澤很快就聞得昏昏欲睡,開始神情恍惚。
朦朧的意識裡,英短圓嘟嘟的小爪子似乎正在給他捶背,高冷的暹羅在給他按摩雙腿,那手法很是專業。一隻奶奶的斑點小花貓蜷成一團窩在他的懷裡,暖暖的,那隻仙女似的布偶正舔著他的臉,偶爾用脖子蹭他的臉。
喵泉澤眼睛舒服地眯成了一條縫。
啊——真爽——
他整隻喵仿若在雲間散步,酥麻如醇酒,醉進了骨子裡。喵泉澤迷迷糊糊地想——難怪九靈寧可冒著事後過敏的風險,也要來這裡享受。
但就在這個時候,謝無宴的聲音冷不丁在他的腦海裡響起:“時間差不多,該返程了。”
喵泉澤猛然清醒,一下子從雲端跌回人間。
他連忙仔細地收好貓毛,搖搖尾巴說自己要走了,但那些小母貓們卻不依。
“九爺,再陪我們玩會兒嘛喵~”英短從身後壓了下來。
懷裡的小花貓抬起水靈靈地抬起眼睛:“九爺,怎麼今天這麼快就走了呀!”
“就是呀九爺,今天的局都還沒開始呢,怎麼就先走了呢?”
一聲聲“九爺”喊得抑揚頓挫,喵泉澤一時間腦子發脹犯渾,狠不下心來。於是,喵泉澤又在熱情的小貓咪們身上耽誤了一點時間。
謝無宴多次急聲催促未果,聽上去似乎是動了氣:“祝泉澤,你給我回來!再不回來,紙符要出事了!”
喵泉澤這才去結賬,說什麼都不敢再留了,一路小跑地回到人間。
雖說祝泉澤不辱使命帶回了脫敏藥丸必備材料“貓毛”,但他附在紙片貓身上的時間到底有點久,元神歸位時出了一點小問題——他的元神似乎和紙片九靈的部分混在了一起,分不開了。
所以,當祝泉澤在陣法中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長出了一對黑色的小尖耳朵,以及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他抬起眉頭,耳朵上下顫了顫。他扭頭看了看身後,尾巴竟然搖了搖。
祝泉澤:“......”
謝無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善:“我早和你說了,你沒有鬼修根基,在紙片上不能附身太久。誰讓你這麼晚回來的?”
祝老板表示自己被凶殘的小貓咪們圍攻,有苦難言。
但其實,祝泉澤並沒有耽誤太久,所以問題不算嚴重。這點附身時出的小問題,在謝大佬麵前都壓根不是問題,隨便施點小咒就可以解決。
謝無宴手中都已經捏好了訣,但他眼看著祝老板水汪汪地看著自己,一對尖耳朵又上下動了動,頓時就改主意了。
謝無宴捏訣的手停頓在空中,摸了一把祝泉澤的臉,笑得見牙不見眼:“沒事兒,這耳朵和尾巴過幾天自己就會退掉的。彆擔心。”
祝泉澤:“???”
他一激動,尾巴就豎了起來:“什麼?過幾天是幾天?你這麼厲害你就沒辦法了嗎?”
謝無宴故意做出一臉為難的表情:“我自己附身的時候,可從來不會出現這種問題,所以我的確不知道怎麼辦啊。”
謝無宴安慰似的摸了摸祝泉澤腦袋,順便又擼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尖耳朵:“你彆擔心,問題不大的。這紙質九靈的符咒本來會自行消散,少則三天,最多不會超過五天。它消散時尾巴和耳朵就消失了。”
祝泉澤:“......”
而謝某人打量著祝老板,心裡想的卻是——要是把上衣脫了,帶上鈴鐺項圈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