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賈璉才剛剛吃完飯,還沒開始新的一天的抄家工作,就有大明宮內監前來傳皇上口諭。
賈璉和王熙鳳聞言,連忙派人去通知賈母、邢夫人,又讓人擺了香案,啟中門。
王熙鳳一邊親自給賈璉穿帶五品同知的官服,一邊小聲說道:“二爺,彆忘了之前我們商議的事。”
賈璉係好腰帶,然後輕輕捏了捏王熙鳳的手“我都記著了。”
“記得就好!”王熙鳳聞言心安了不少,又給賈璉塞了幾個裝著小麵額銀票的荷包,萬一是皇上召見,他好用來打賞。
隨後兩人便出了門,去了榮禧堂。
這個時候接到消息的賈母和邢夫人也趕了過來,不過賈母是讓人將她抬過來的。
見人到齊後,大明宮內監走至廳上,南麵而立,開口道:“特旨:宣賈璉入朝,在臨敬殿陛見。”
“賈璉遵旨!”賈璉連忙應道。
隨後起身,賈璉上前塞了對方一個荷包,賠笑道:“不知大人可知,皇上召見小臣何事?”
大明宮內監用手捏了捏荷包,笑著好說的:“皇上的心思豈是咱家能知的,咱家勸賈大人也彆多問,賈大人這身就很是妥當,這就和咱家走吧。”
賈璉聞言不敢在問,連忙說道:“是,天使請……”說著就跟著大明宮內監去了。
等人走後。
賈母才滿臉擔憂的說道:“好端端的,皇上召見璉兒做什麼?莫不是政兒那邊……”或者是皇上對榮國府不滿。
“老太太您彆擔心。”王熙鳳上去親自扶著賈母,笑著說道:“我瞧著可能是好事了,昨兒傍晚二爺和薔哥兒各自還了戶部的五十萬兩欠銀,皇上今兒召見二爺……”
王熙鳳的話還沒說完,賈母就突然出聲打斷“你說什麼?璉兒還了戶部五十萬兩欠銀!”賈母的聲音猛然提高了好幾度,表情也頗為震驚。
見賈母這副模樣,王熙鳳連忙做出一臉懵逼的表情來,驚訝的說道:“您不知道這事?我還以為二爺和您說過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竟是瞞著您做的?”
此話一出,賈母盯盯的看了王熙鳳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也不知這事?”語氣裡帶著懷疑。
“老太太,若不是二爺昨兒傍晚和我說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管理家孝順老太太、老爺、太太們,連戶部的門是朝那個方向開的都不知道。這府上賬冊也沒記載,我怎麼會知道這事。”
王熙鳳苦笑著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二爺做了,我還以為他是和您商量的,擔心老爺那邊會被蘭台寺的那群禦史來個罪上加罪。”
這話,王熙鳳還真說得不心虛。
因為榮國府每年都會重新另建一個新的賬冊,一般情況下是看不見以前的舊賬目,國庫欠銀的事情,王熙鳳上輩子可是在抄家後才知道的。
至於說,她這邊對賈母這麼說,那邊又對賈璉那麼說,兩相哄騙,萬一兩人坐下來詳談,她保管露餡的事。
王熙鳳並不擔心這種事情發生。
因為之前王熙鳳已經和賈璉對過口風,不怕露餡。
而且經過了上輩子,王熙鳳也看清了賈母的本性。
賈母身來就是富貴人,嫁的夫婿也是當朝權貴,這大半輩子都是富貴權貴人,所以她在榮國府高高在上慣了,也自私自利慣了,她一直求的要的不是賈家子弟有多爭氣,而是她這一輩子的富貴榮華不會突然沒了。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自己富貴樂嗬的過一輩子。
至於賈家未來?
她死後管他洪水滔天。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賈母口口聲聲說疼愛賈寶玉,平時的一行一言也的確對他甚是疼愛。
但這種疼愛隻在表麵上,不在內裡。
且不說賈母一直護著賈寶玉,讓他在讀書這事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單說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婚事。
之前大家或許都可以認為,雙方年紀太小,可能是兄妹之情。
但在紫鵑試玉後,賈寶玉鬨得那麼大,人都迷障了,賈母難道就真傻了真看不出來真相,真以為是紫鵑開玩笑?
賈母其實心裡明白。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確是要賈政和王夫人點頭才是。
可賈母要是拿孝逼賈政,賈政不敢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