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說了,等姑太太看完信後,要奴婢親眼看見姑太太把信燒了才行。另外如果姑太太問,就讓奴婢回答‘十一’。”來喜家的畢恭畢敬的將王熙鳳交代的話說了出來。
“十一?”賈敏聞言用手比劃了一下,確定是“十一”這兩個字。
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但麵上賈敏卻沒有暴露出什麼來,隻是側頭對著一旁的大丫鬟吩咐道:“紅裳去端個火盆子來。”這東西的確不能被彆人看見。
等把信當著來喜家的麵燒掉後,賈敏才對著來喜家的說道:“等回去,你代我向璉兒媳婦問好,就是我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來喜家的麵對賈敏和王熙鳳打啞謎般的話,摸不著頭腦,可這種明顯是大事的事情她可不敢問,聞言連忙應道:“是,奴婢記下了。”
“你一路跟著璉兒跋山涉水了,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賈敏笑著說道。
這明顯就是逐客令,來喜家的聞言識趣的順著賈敏的話退了下去。
等來喜家的退下後,賈敏臉色完全沉了下來“把火盆端下去,處理掉。另外……”頓了頓,才開口道:“去把……”
忽然賈敏又住了嘴,總覺得有些不妥,又想了想才開口道:“去把姐兒和哥兒抱來我房裡,讓他們兩在西梢間玩,另外派人去前麵老爺那裡看看,若是老爺無事,請老爺來我這一趟。”
巡鹽禦史這個級彆的官職,都是有官邸的,走馬上任用不著去租房。
前麵就是衙門,後麵便是家宅,倒也方便。
“是!”紅裳和綠羅都應了下來。
巡鹽禦史這個職位自然是重中之重,不過林如海已經當了好幾年,也算得上熟能生巧,加之如今還不到稅收和發放鹽引的時候,林如海這幾天倒也相對比較清閒。
見賈敏派人來請,夫妻多年,林如海知道賈敏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性子,知道肯定是有什麼要事,便去了賈敏那裡。
“老爺!”賈敏見林如海走了進來,忙迎了上去,親手給林如海寬衣換家常衣服。
等兩人在榻上坐下後,賈敏讓屋子裡伺候的奴婢都退下。
林如海奇道:“夫人叫我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賈敏臉色不好的說道:“我請老爺來,的確是有一件要緊的事。今兒璉兒媳婦的陪房來喜家的求見我,給我帶來了一封璉兒媳婦寫的信,上麵寫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此事事關重大,需得老爺來拿個主意才好。”
“什麼事?”林如海皺著眉頭問道。
“之前珠兒病逝,賈家大亂,多虧璉兒夫婦兩人,才沒弄出什麼大亂子出來。但珠兒並非身子骨弱,而是有房內的人勾引他,損了珠兒的血氣。
這事卻不是一件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謀害珠兒,那人璉兒媳婦讓人審了,最後供出來的是……”賈敏沒有說出來,而是用手站著茶杯裡的茶水,在榻上小桌上寫了一個“甄”字。
林如海一見那個字,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了想說道:“是因為……”伸出手來,比了一個“十一”的手勢。
賈敏點頭麵色凝重的說道:“璉兒媳婦說,那人是在元春入宮後,才被收買的,但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如今宮裡……璉兒媳婦他們也隻能當做不知道這事,拿貪汙的由頭處置了對方。
老爺如今任著巡鹽禦史,她擔心我們也是對方下手的對象,對林家也如之前賈家那邊如法炮製。所以特意寫了一封信,讓來喜家的帶給我,要我小心謹慎,尤其是黛玉和哥兒那裡。”
“信了?”林如海問道。
賈敏搖頭“璉兒媳婦做事小心謹慎,要來喜家的親眼看見我燒了後,才離開,那信已經被我燒了。”
林如海聞言也沒有在這方麵多說什麼,想了想又開口道:“我立馬派人查一查府上扥奴仆,正好璉兒來了,也給了我們一個借口。”
“我這邊也會讓人查後院的女仆。”賈敏頓了頓又說道:“老爺,咱們彼此的心腹也要查一查,有道是禍起蕭牆,勾引珠兒那人還是賈家幾輩子的家生子了。”
林如海聞言說道:“我知道了,你彆擔心,一切有我了。”
“嗯,我自是信任老爺的。老爺,黛玉和哥兒身邊,我想著再多加些丫鬟婆子,讓袁姨娘親自守著哥兒,以免被人鑽了什麼空子。”賈敏說道。
這姐弟兩,如今可是賈敏的命根子,萬萬不能出錯。
若是像賈珠那樣被人算計去逝,那真會要了賈敏的命。
林如海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也好。”他就這麼兩根苗苗,的確要看守好。
夫妻兩商議定後,就開始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