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下令之際。
榮國府正因為賈母去世而鬨得人心惶惶。
已經有人因此死了,那剩下的人……大危!
在榮國府剩下的人裡,身份最高的賈茂也才十一歲,之前一直在林家讀書,根本就承擔不起榮國府的重任。至於賈環和賈琮,所有人都無視了他們兩。
連賈母去世後的喪儀,都是賈薔拉著尤氏辦的,當然賈探春、賈芸、賈芝等人都在一旁幫忙。
賈探春在榮禧堂將對牌發給各個管家和管家媳婦後,又來到了榮慶堂,因為要避嫌,所以賈探春去了王熙鳳所在的屋子,一進門就見鴛鴦等丫鬟守在床邊,默默的摸著眼淚。
“二嫂子今兒還是沒有好轉嗎?”賈探春問道。
鴛鴦一邊抹淚一邊搖頭。
“也不知道這病到底是因為什麼,找不到緣由,也沒個針對的辦法,這樣下去……”賈探春滿臉擔憂的說道,說完又看向鴛鴦等人“你們就真想不出,二嫂子發病之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都和以前一樣,前不久奶奶出門,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之前也沒事呀!”翡翠一臉愁容的說道。
賈探春不死心的又問道:“真的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幾人都搖頭,要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們早就說出來了。
這個時候豐兒突然開口道:“我這兩天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隻是不知該不該說。”
賈探春聞言精神一震,連忙說道:“快說,你隻管說,不用怕。”
“那是在兩個月前,正月初六的時候,奶奶剛剛從樂善郡王府參加酒宴回來,遇見了馬道姑。”
豐兒開口說道:“三姑娘您是知道的,奶奶是最不信這些的,見馬道姑來,就損了她兩句,還說馬道姑是在騙老太太的香油錢。”
此話一出,鴛鴦也連忙附和道:“對,是有這麼一回事,我也記得,當時奶奶說的那話,應該被馬道姑聽到了,會不會是她要報複奶奶。”
喜鵲聞言皺眉道:“可如果真是那樣,馬道姑對奶奶下手也算有原因,怎麼會對老太太他們下手,老太太還一直都在馬道姑那裡為寶二爺添香油了。”
這可是一筆可持續收入。
“我懷疑是她,是因為這事發生之前,馬道姑來府上請安,四處都去了,連大老爺和二老爺那裡也沒放過。如果不是咱們府上內部有問題,那就隻有馬道姑了,隻有她一個外人接觸過所有人。”豐兒說道。
賈探春聞言想了想說道:“聽豐兒這麼一說,馬道姑的確有嫌疑。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若真是她動得手,既然去了各處問安,那肯定是趁機在各處動了手腳。
侍書,你們去前院通知薔哥兒,讓他領著人去搜老爺的屋子,看看有沒有多出來什麼東西,或者是有什麼地方和之前不一樣。”
“是!”侍書領命匆匆去了。
前院的賈薔聽了侍書的話後,也覺得馬道姑的確有嫌疑,連忙和請來悼念賈母的人告罪一聲,然後領著人去梨香院搜查了賈政的屋子。
很快就在火炕坐墊下麵有一張小紙片。
若是平時肯定引不起眾人的注意,但偏偏榮國府如今是草木皆兵,這麼一丁點的不同,也被人發現。
待發現了這點不同後,賈薔和賈探春連忙讓人去賈母、賈赦、王熙鳳和賈寶玉的房間查看。
果然也在他們房間的坐墊下發現了一模一樣的小紙片。
一張是巧合,可在幾個人那裡都搜查出來一模一樣的小紙片,那就不是巧合了。
“肯定是馬道婆無疑了!”豐兒興奮的說道。
如果真是,她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
賈探春想了想說道:“讓薔哥兒去請林姑父、史家舅舅和王家舅舅商議此事。”需不需要去抓馬道婆。
這幾人裡,王子騰是最護短的,其次是史鼎,林如海倒是多了幾分理智。
不過區區一個馬道婆,幾家還不放在眼裡,誰讓馬道婆最大的客戶就是四王八公了,即便是賈家和北靜王府齊國公府鬨翻了,對方也未必會為馬道婆出麵。
王子騰直接陪同賈茂去順天府告狀,然後讓順天府出麵去抓馬道婆。
馬道婆行走江湖多年,都沒出事,從她敢一口氣詛咒那麼多人就能看得出來,她的膽子已經被養大了。
所以,事後馬道婆根本就沒有跑,被順天府的人在家裡抓了一個正著。
原本順天府知府和衙役隻是礙於榮國府和王子騰的權勢,讓人去緝拿馬道婆,但實際上這個時候還沒有給馬道婆定罪。
可誰承想衙役們在馬道婆家裡一搜,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不但抄出好些泥塑的煞神,幾匣子鬨香,那炕背後空屋子裡掛著一盞七星燈,燈下有幾個草人,有頭上戴著腦箍的,有胸前穿著釘子的,有項上拴著鎖子的。
櫃子裡更是有無數紙人兒,底下一本賬本,上麵記著某家驗過,應找銀若乾。那賬本最後一頁,毅然就寫著這一次詛咒榮國府各個主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