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沒來,倒是邢夫人先來了。
“璉兒媳婦,我聽說你派人去請王家大太太,可是有什麼事,不方便和探春說?”邢夫人走進來問道。
王熙鳳聞言一愣,隨後知道被人誤會了,哭笑不得的說道:“太太你誤會了,我如今能有什麼事?”隨後又解釋道:“我聽說薛表弟被人打傷了,擔心宮裡薛表妹,所以想和母親說說話。”
說話是假,打聽消息才是真。
聽了王熙鳳這話,邢夫人這才打消了心裡的疑慮。
宮裡麵的薛婕妤是王熙鳳的嫡親表妹,如今又身懷龍嗣,偏偏薛家出了這麼大的事,王熙鳳會關心這事也不讓人意外。
“我聽說宮裡麵的薛婕妤和薛公子都沒事,你也不用太過擔憂。”邢夫人安慰道。
王熙鳳聞言笑道:“有了太太這話,我就安心了。都怪我身邊的這幾個丫鬟,長了一張大嘴巴,偏偏聽事,又隻聽一半,這不上不下的,可不讓我擔憂嘛。”
邢夫人聞言笑道:“她們這幾天,日夜不休的照顧你,我瞧著都替她們說一聲辛苦,偶爾有個做得不到位的事,你就原諒她們了吧。”
聽到邢夫人這麼說,王熙鳳狐疑的看向邢夫人,邢夫人以前在榮國府裡不受賈母賈赦的尊敬,但越是得不到什麼就越是想要得到什麼。
因此邢夫人平時可是能端起大房太太架子的時候,就絕對不會放過,對底下的奴才也刻薄的很,聽不見她說一句好話。
這會兒,突然給鴛鴦等人說好話,王熙鳳還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王熙鳳素來機敏,心裡很是狐疑,臉上卻沒露出什麼表情來,隻是笑著說道:“既然太太都發話了,那就繞他們一次。”
邢夫人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又關心了王熙鳳幾句後,才離開。
如今榮國府裡還辦著賈母、賈赦、賈政和賈寶玉的喪事,榮國府現在正兒八經能當家的主子,除了躺在床上的賈璉和王熙鳳外,也就邢夫人、賈探春、賈惜春、賈茂四人。
賈荷和巧姐年紀太小,賈琮和賈環大家都默契的忽視了他們。
算上東府的尤氏、賈薔,也才六人,忙乎起喪事來,可頗為有些人手不夠用。
賈薔還讓賈芸、賈芝、賈萍幫著一起協辦喪儀。
賈母幾人的喪禮辦得很大,畢竟她可是超品榮國府夫人,不但皇上賜下了奠儀,連太上皇也賜下了。
不過辦得再大,也和王熙鳳無關,人人都知道她這次糟了大罪,也沒人會要求她這個時候下床去靈前哭靈。
嗬嗬,這勉強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原本王熙鳳對賈母的感官還並不是很壞,即便是她偏心賈璉,王熙鳳也能理解。但之前賈母將手伸向自己的兒子的時候,王熙鳳就恨上了她。
至於賈赦、賈政、賈寶玉,就更不值得王熙鳳為其哭靈了。
說道這四人,王熙鳳就想到了馬道婆。
順天府的衙役從馬道婆家裡炒出那些玩意後,整個京城都炸了鍋。
尤其是那本賬本的出現,更是讓京城不少人家的後院都失了火,這幾天熱鬨著了,不知道有多少得意的人因此被拉下馬。
馬道婆這一次算是在整個大慶朝都出名了——載入史冊的那種!
但代價就是她被皇上立馬下旨,第二天就將她拉到菜市口淩遲處死。
沒辦法,誰讓這流言蜚語傳了傳的,就變成了“三人成虎”。
明明馬道婆是用的各種毒藥,但因為她家裡搜查出來的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還有她一直對外行走的身份,讓流言蜚語傳了傳的就往神神叨叨那方麵靠了。
更有甚者被某些有心人那麼一引導,還有說皇上將馬道婆藏了起來,用來詛咒太上皇。
老實說,經過了這麼八年的發展,皇上已經從剛剛登基的時候,連一個上得了台麵的心腹都沒有的光杆司令,到如今已經人才濟濟,有些是他自己發展的、還有些是中途靠過來的臣子。
皇上已經有了一批心腹,可以確保在政務和軍務的基本盤上不會因為缺人,而運轉不開。
在這種情況下,皇上肯定希望盼望著太上皇早點去見閻王,他一人獨大,讓整個大慶朝都以他的意誌轉。
然而太上皇就是不死,太上皇積威多年,誰也不知道他手上能有多少張底牌,皇上自然不敢亂動。
如果有人能做到無聲無息千裡之外取太上皇性命,從人性上講,皇上肯定會嘗試。
所以這流言蜚語還真不是在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