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茶說:“不疼了。”
他從醒來就沒有感覺到疼痛,白天說疼更多是心裡委屈。
“誰傷了你?”傅明野終於詢問,“我今天打電話問過校長,他說你下午請了假。你請假去那座宅子裡做什麼?”
戚白茶早就想到被發現後避不開這個問題,也早編好了一套說辭。
總之魔王的事說出來是天方夜譚,他隻能儘量將故事合理化。
戚白茶說:“我本來想請假去找你。”
“找我?”
“是啊,就想見見你。”戚白茶道,“隻是沒想到半路被人打暈了,醒來就在那宅子裡。方雅兒和她經紀人也暈了過去。然後他轉身看我,臉上戴著麵具,就又過來把我打暈了……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帕斯克爾已死,這件事在人類中注定隻能成為一樁懸案。
傅明野問:“他戴著什麼麵具?”
戚白茶頓了頓,說:“惡魔麵具。”
帕斯克爾是真正的惡魔。
戚白茶不擅長說謊,尤其不擅長對傅先生說謊,他隻能說這麼多。
傅明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手機剛好摔在我麵前。”戚白茶說,“當時他用棍棒打我……”
“彆說了。”傅明野攥緊拳頭,“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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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茶住院,傅明野身為病人家屬當然有陪護床。不過這晚傅先生沒有睡床上,而是守在戚白茶床邊看他入睡。
第二天戚白茶醒得早,看見傅先生趴在床邊,麵露倦色,睡得很安靜。
他在床邊守了一夜。
戚白茶靜靜看了會兒,沒舍得打擾。
傅明野卻很快又睜開眼,對他露出一個笑:“茶茶,早。”
他是不會因為不睡覺這件事就麵露疲倦的,他昨晚一邊守著茶茶,一邊暗中調動邪氣去追查凶手的下落。天下邪氣皆為他所用,身為凶手更不會缺少邪念,他理該找到。
可惜一無所獲,凶手就好像人間蒸發。
一直到天亮,傅明野才趴在床邊休息了一會兒。
戚白茶也笑了笑:“早。”
今天真是一醒來就被傅先生感動到。
傅明野下一句就是:“要上廁所嗎?”
戚白茶:“……”
他又不感動了。
……
晨間洗漱過後,戚白茶坐在床上用早餐。
病房門忽然被人敲了敲,幾名身著警服的警察進來,先是對傅明野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向病床上的戚白茶。
“您好,戚先生,我們是公安局,想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向您做個筆錄。”
傅明野報警沒有藏著掖著,警方知道報警者是他,從而知道還有一位受害人是戚白茶也不奇怪。
方雅兒和劉雁欣昨天就已經做過筆錄,戚白茶因為受傷需要休養,警方已經等到今日才登門拜訪。
這其中也有傅明野希望戚白茶好好休息的意思。他對戚白茶向來很保護,昨天網上方雅兒被綁架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也從頭到尾沒有出現戚白茶的身影。
戚白茶禮貌頷首:“請坐。”
……
警方也是第一回見到傳說中傅總的神秘愛人,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果然是風華無雙。
不過職業性質在前,他們都暫且收起八卦之心,專心調查案情。
戚白茶對警方的說辭和昨晚給傅明野的差不多,基本是複述了一遍,對警方提問也回答得滴水不漏,當然也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線索。
他無意浪費他們辦案時間,但他隻能說謊。魔王級彆的案件已經是神明之間的職責,人類無法摻和其中。
警察邊做筆錄邊點頭,在聽到惡魔麵具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們昨天去詢問方雅兒和劉雁欣時,遇見一個很奇怪的情況。
方雅兒本該因為在節目組出意外在醫院靜養,卻不知何故和經紀人出現在郊外豪宅,還昏迷在那裡。
她們身體無礙,精神狀況卻都不太好,一直說綁架她們的人是惡魔,長著犄角和黑翅膀,還要抽取她們的靈魂做交易。
這種明顯是精神失常情況下才說出來的話,誰也不可能信。案情一時陷入僵局。
現在戚白茶說凶手戴著惡魔麵具,警察才明白。大概是方雅兒和劉雁欣驚嚇過度,才把戴著惡魔麵具的凶手形容成真正的惡魔。
這才說得過去。
戚白茶問:“現在有嫌疑人嗎?”
“凶手嫌疑人暫時沒有。不過有一個人,有協助合夥作案的嫌疑。”
“哦?”
“這個人您認識嗎?”警察給出一張照片。
陳詩妙。
年輕一點的警察心直口快道:“她是方雅兒的替身,但以前就因為造謠抹黑過方雅兒被解約,與方雅兒有矛盾,作案理由充足。案發當天,本該在醫院住院的方雅兒出現在案發現場,陳詩妙卻出現在方雅兒的病床上。護士每一小時會查一次房,我們懷疑她假裝方雅兒應付查房推延,給凶手製造時間……”
身邊的警察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證據確鑿前不需要透露這麼多。
小警察悻悻住嘴。
戚白茶搖頭:“不認識。”
警察有些失望,但還是道:“好的,祝您早日康複。”
戚白茶:“慢走。”
這件事情上陳詩妙還真挺無辜,她隻是突然身體被換回來,並沒有參與什麼綁架。
可她又著實不無辜,是這一事件的罪魁禍首。
帕斯克爾並沒有將兩人的靈魂對調,而是改變了方雅兒和陳詩妙的樣貌,將她們的臉變成對方的。
之後又施法調換了兩人的位置。於是被換臉的方雅兒來到陳詩妙的出租屋裡,擁有方雅兒容貌的陳詩妙出現在方雅兒家中。她沒有方雅兒的記憶,怕被經紀人發現破綻,故意摔下樓梯碰傷腦袋,就能將一切不對勁都能用記不清來搪塞。
從無意外,一開始就是一場預謀。
現在帕斯克爾死了,兩人並不是回到自己的身體,而是變回了自己的容貌。
所以人們在病床上發現陳詩妙,又在豪宅裡發現方雅兒。
陳詩妙在無意中替帕斯克爾背了口黑鍋,她不能解釋為什麼在方雅兒出事時,她會出現在方雅兒的病床上。有了汙點想再洗掉就難,何況她還有惡意造謠的前科,就算證據不足無法抓獲,日後名聲也不會太好。
這也算是她應得的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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