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靠在床頭,如雪肌膚泛著情事過後的潮紅,雙眸瀲灩如春水,雪白的長發遮掩住一身斑駁。
戚白茶懶洋洋地看著祁夜穿好衣服,在祁夜又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一腳踩住他垂在床上的衣袖,不讓他走。
祁夜回過頭,沉聲道:“放開。”
戚白茶不放:“你要去哪兒?”
這些天祁夜睡完他就走,也不知道是要去乾什麼。祁夜的性子明顯和以往不同。
更像個邪神了。
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怎麼樣,應該沒有天下大亂吧?他好不容易守下來的世界,可不能功虧一簣。
難得逮著機會,戚白茶自然要問個清楚。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祁夜冷酷無情道,“誰給你的膽子,以為爬上我的床就能打探我的行蹤?”
戚白茶:你給的膽子咯。
他本來以為先生拿的是霸道總裁劇本,現在看來更像黑道帝王劇本。
“不是我爬上你的床。”戚白茶撐起身糾正,“是你把我鎖在你床上,還是你強迫我的。”
祁夜一臉冷漠:“我可沒看出你是被強迫。”相反,少年每次都相當配合,甚至為了套話還要故意多留他一會兒,勾著他再來幾回,祁夜有時覺得他才是被強迫的那個……
戚白茶歎氣:“我這不是形勢所迫,隻能屈服麼……”從不從都得被上,反抗隻會更痛。他又不抗拒先生,隻是抗拒先生那糟糕得令神發指的床上功夫罷了。
更糟糕的是,現在的先生還不願意去學。
想到當初為了不讓他受苦就下載了幾個g資源勤勤懇懇觀摩學習的先生,真都是滿滿的愛。
“這麼說,你還是在忍辱負重了?”祁夜神色莫名危險。
“倒也不是。”戚白茶實話實說,“如果你肯把技術再提升一些,我可以考慮再愛你一次。”
祁夜臉驟然一紅:“誰,誰稀罕你的愛,給過彆人的東西,我才不要!”
不是愛他的先生嗎?這麼快就移情彆戀,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男神。
愛上我算他有眼光。邪神大人得意地想著,自動忽略雪神抨擊他技術的話。
戚白茶默默盯著他。
祁夜被盯得心虛,又用生氣掩飾:“把腳挪開!”
戚白茶往床上一靠,有恃無恐:“那你把我腳腕折斷好了。”
他現在虛弱期神力都無法發動,先生要真想走,直接拂袖甩開就好了,哪兒還會留下來跟他說這麼多廢話。
失憶的先生……也是這樣口是心非,明明潛意識裡都舍不得傷害他。
祁夜冷嗬一聲:“你真以為我不敢麼?”
戚白茶微揚下巴:“你折啊。”
祁夜冰冷的目光移到踩著自己衣袖的那隻腳上。少年足趾瑩潤,腳背白皙,腳腕上綴著華麗的銀鈴,細得他仿佛一隻手就可以折斷。
祁夜眸色越看越深,腦海中乍然閃過這些日子溫存的片段——他捉著少年白皙修長的腿,那玉白的腳背繃緊,腕上銀鈴叮當作響,嘩啦啦地顫動……
祁夜陡然回神,暗罵一句禍害。
“你看我敢不敢。”祁夜說著,左手化出一柄黑色匕首,仿佛下一刻就要切下戚白茶的腳腕。
戚白茶淡定地看著,不曾眨眼,也不曾害怕。
甚至支著下巴,好整以暇。
仿佛在說,您繼續。
祁夜有被氣到,心道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他一狠心,一刀揮下——
“撕拉”一聲裂帛。
祁夜割斷了自己的衣袖。
“下次再犯,你當如此衣。”祁夜丟下一句狠話為自己挽尊,背影匆匆,似落荒而逃。
戚白茶目送他離開,視線垂落,定格在地上那截紋路華美尊貴的深黑衣袖。
半晌,他輕笑一聲。
割袍斷袖,先生,你心軟了。
先生的記憶不知何時能恢複,可既然他能讓先生愛上他一次,難道就不能讓先生愛上他第二次?
已經很有進步了不是麼?儘管還是沒有問到想要的答案,先生從一開始對他冷言冷語拔x無情,現在口是心非手下留情,是個很好的轉變。
再多相處些時日,不愁先生不會再次愛上他。
戚白茶對他們的感情很有自信。因而祁夜刀落的時候,他連動都沒有動,絲毫不擔心祁夜真砍了他。
而且他現在也毀了祁夜一件衣裳,報複了祁夜撕他衣裳的大仇。
戚白茶可以高興地睡個安穩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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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從神殿出去,降落在一片深山裡。
這是凡人涉足不到的領域。此地有一遠古時期就形成的天然大陣,實力足夠強勁的生靈,可以隨機召喚出一隻上古凶獸的殘魂供自己驅使一次。那些上古凶獸每一個都窮凶極惡,在上古時代屠殺過無數神靈,即便隻留下一縷殘魂,到如今也是強大無比,得之如虎添翼。
但也確實是很雞肋。
首先,隻有自然之神和祁夜這種級彆的祈願之神有實力召喚出上古凶獸殘魂,其他生物根本連發現這裡有個陣法的能力都沒有,這就刷掉了99的生物。
其次,自然之神都很正義,絕不會召喚凶獸殘魂出來為禍人間。這樣一來,這個陣法簡直是為了祁夜這位邪神量身定做,幫助他禍害全世界的。
然而,原本的邪神大人很懶,萬年都在睡覺,睡醒後就下凡和雪神談戀愛結婚,一起守護世界,更沒有惹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