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戀戀不舍道:“我可以說不可以嗎?”
戚白茶詫異:“祁兄?”
祁夜立刻鬆手:“開玩笑的。”
他今日可算理解了那句話:愛是想觸碰又縮回手。
“武兄, 帶路罷。”戚白茶沒太糾結這段插曲,轉而請武定川帶路。
武定川說:“行。”本來一個人去他也有點沒把握,雖然天生一副大力氣, 可也不懂那些歪門邪術,就怕人沒救出來,自己還折在裡麵。
現在有了兩個同伴,尤其是祁夜一看就是個會武功的, 武定川心裡安定下來。三個人一塊兒去, 就算出了事也能有個回去通風報信的。
武定川是抱著上刀山下火海的心去冒險,畢竟他看到那妖道能施法讓石頭懸空, 這種有違常理的事,豈是普通人能應對的。
整座山很大,深夜漆黑,山路崎嶇難走,武定川走在前麵開路:“你們跟著我就好,我常年砍柴, 熟悉這條路。”
祁夜感知到山中生人的氣味, 直接又拉起戚白茶的手,繞過武定川走到前頭:“跟我來。”
戚白茶搖頭, 反手握住祁夜:“跟著我。”他才是能感應活人方位的神, 讓兩個凡人帶路算怎麼回事。
祁夜一怔,失笑道:“好, 你來。”差點忘了, 茶茶不知他是神, 他卻是知道茶茶的身份。
突然就落在後麵的武定川:“……”
你們兩個外鄉人為什麼要爭著給我這個本地人帶路?
戚白茶一手提著燈照明,一手牽著祁夜,精準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祁夜毫無異議地跟上。武定川跟在後麵,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作罷。
也許那兩位有特殊的找人方法呢。
武定川不知道自己猜對了。
一柱香後,他們停留在一個光滑的石壁前。
“就是這兒。”戚白茶說。
武定川撓頭:“陸公子,這兒什麼也沒有啊,你會不會走錯了?”
“障眼法而已。”戚白茶揮了揮手,眼前景象頓時一變,原本平坦的石壁變成一個黑黢黢的山洞。
武定川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這——”
這看起來簡直跟法術一樣!
祁夜佯裝驚訝:“清歡還有這本事?”
“沒點本事,真以為我敢獨自行走江湖?”戚白茶輕飄飄地搪塞過去。
兩神一人走進山洞,裡頭動靜頓時大了起來。戚白茶提燈一照,那些被綁住手腳堵住嘴的,赫然是最近鎮上失蹤的年輕人。
武定川連忙過去給他們鬆綁,笨拙地解著繩結。祁夜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把匕首,一人一刀割斷繩子,乾脆利落。
被綁在山洞裡的人們一開始驚惶恐懼,後來見來的不是道士,而是來救他們的,個個激動不已,對著戚白茶和祁夜就喊:“多謝恩人!”
也有人認出武定川:“這不是武家小子麼?常年在山上砍柴的,是你發現那妖道蹤跡帶人來救我們麼?真是謝謝你了!”
武定川不好意思道:“救人一命勝造……那什麼什麼,大家都是同鄉,救你們是應該的,找到你們的不是我,是陸公子和祁公子。”
省去一番拜謝不提,一名女子擔憂道:“二位公子小心,那妖道每晚都會再抓一人丟進山洞,算算時辰,這時候也快來了。”
戚白茶問:“你可知他抓人來做什麼?”
“我知道!”另一名男子道,“他說要成仙,要血祭七男七女,開啟什麼長生陣法,就可以成仙成神……”
祁夜輕嗤:“癡人說夢。”
真正的修士想要羽化登仙,哪個不是修煉上千年。妄想靠殺幾個人就成仙,這是哪來的智障玩意兒。
“可那妖道還真有幾分本事的……”對普通人而言,道士使出的那些手段已經堪稱神通廣大。
那人話音未落,突然收了聲,麵露懼色:“他來了!”
道士拖著一名昏迷的女子,滿麵興奮地回到山洞。隻要再抓一個男的回來,他就集齊七男七女,可以血祭陣法,得道成仙,長生不老了!
誰知回來就發現自己設下的障眼法被破。道士麵色一變,急忙衝進山洞,看見被鬆綁的祭品就怒氣衝天。他陰毒地盯著出現山洞裡的三個陌生人,將目光鎖定在戚白茶身上:“非要上趕著找死,你這小白臉長得倒是不錯,正好我還缺一個祭品……啊!”
祁夜神狠話不多,直接掐上他的脖子抵在山壁上,提得人雙腳離地,冷笑道:“我先拿你祭天。”
“你——”道士怒目圓睜,正要用法術反抗,戚白茶站在後頭,衣袖下的手指微動,不動聲色地施法,就徹底廢了道士所有靈力。
道士見法力使不出,這才真的慌了,拚命掙紮起來,麵容發青,翻起白眼。
眼見祁夜快將人掐死,戚白茶出聲阻止:“祁兄,將他交給官府吧。”
他也不想讓祁兄背太多殺孽。
祁夜自然是聽戚白茶的。
道士法力被廢,也不過普通人一個,很快就被群情激憤的受害者五花大綁,扭送到官府。道士被拖走,怨毒的眼神還盯著戚白茶和祁夜,破口大罵:“你們!你們毀了我的成仙大計!你們不得好死!”
祁夜好奇:“你怎麼敢信這樣就能成仙?”成仙若真有這麼容易,這天底下豈不人人都是仙了?
“你懂什麼,我從書上看來的!那本書就是成仙秘籍!”道士憤怒道。
祁夜“嘖”了聲:“盜版書害人不淺。”
“從來隻有積德行善才能成仙,哪有造孽成仙的,這不是本末倒置了麼?”戚白茶搖頭,感歎了一句,“若無守世之心,豈有成神之格。”
祁夜眸光微斂。
“那個,”武定川咽了口唾沫,“兩位真是本領高強。”
戚白茶輕笑:“雕蟲小技而已。”
“陸兄弟和祁兄弟天亮以後就要繼續趕路了吧。”武定川道,“不知二位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