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往日最愛倒入你的懷中,你眼眶滿含血淚,仰天怒吼,蒼天為何要這麼對你!你以為他會恨你,但當他的手掌撫上你的臉頰,平靜眼眸隻有——”
“咳哼……”衙役輕咳一聲提醒牧蘇。他說的太詳細了……
“總之——”牧蘇聲音從做作的煽情恢複如常,看向怔然的公羊克:“本官倒也能理解。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傷害其他人。冤有頭債有主,歸根結底此事隻於孫家家主及大兒子有關。可你不該殺害其他人,更不該為了泄憤,將那不過十二歲的孫家幼女殘忍奸殺,將數百兩黃金洗劫一空,如此行徑,罪不容誅!”
公羊克牙齒緊繃,血沫噴出急急辯解道:“我昨晚隻是將他們殺死除此外什麼都沒做!!!”
“哦~你昨晚——”牧蘇拉長聲音。
衙外也隨公羊克出口,一片嘩然蕩來。
如今公羊克親口說出,那麼一切都塵埃落定。
“肅靜,肅靜。”押司喊道,壓下一眾議論紛紛聲。
隻聽公羊克說道:“隻是一切並不是大人所說那樣。從幼時成為書童,孫家就一直欺我辱我,哪怕考上童生和秀才也是如此。借一些盤纏,進京研讀待明年參加科考,誰知他們不借錢也就罷了,大肆嘲笑我,還出言辱我母親。晚輩忍無可忍……”
“你的一身武藝何處而來。”牧蘇問。
公羊克答:“晚輩始終未曾停止練武。”
牧蘇點著頭:“文武雙全心有傲骨。被人辱罵後熱血上湧行衝動之事……如此看來倒是有理有據。你還有何要說的?”
“沒有。”公羊克拜服。
“也就是說你認罪了?”
“晚輩……承認。”公羊克輕歎一聲。
牧蘇頷首,高聲念道:“公羊克殺害孫家一十三口人,證據確鑿,押入大牢待秋後問斬。退朝。”
“遵旨……啊?”押司愣住。
“知縣大人請等一下!”衙役上前拖走公羊克,這時他忽然抬起頭急急道。“懇請大人為我洗清不白之冤。”
牧蘇語氣懶散,隨意道:“十三個人都殺了,你還想在乎這名譽?至於那詩嘛,就當本官送你的了。”
公羊克聽出話中意味,心中大驚:“這詩莫非是大——”
牧蘇開口打斷,對一旁記錄的押司道:“以後每月給其母送去食物,莫讓老人挨餓。”
一切話語咽回肚子,公羊克雙目含淚,哽咽道:“謝……大人!”
案情解決,牧蘇卻還有事要做。趁著百姓未散去牧蘇問押司:“費縣如今賦稅多少。”
“回大人,交易稅十取一,稅糧十取七。”
“怎麼這麼多!免了。”牧蘇袖袍一揮,輕描淡寫說道。
“這可是朝廷要求的啊……”押司焦急道,不解牧蘇又發的什麼瘋。
牧蘇反問:“是了,京城要三,百姓卻要交七是何道理?”
“這……”押司他還想說什麼,被牧蘇不耐煩阻止。
“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苟且,隻要本官還在費縣一天,這稅便一日不漲。”
不待押司講明利害關係勸阻,卻見衙外數百名百姓齊齊跪下,黑壓壓一片人頭。
他們雜亂,卻又滿含感激的大喊回蕩整條長街。
“謝青天大老爺!謝青天大老爺!謝青天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