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個世界沒有絕育技術,好可怕啊!
謝煬目光一軟,跟川劇變臉似的,他輕輕撥弄周羽棠疊間的碎發,眼底溫柔蕩漾,暖如清泉∶愛我的話,再說一次。
這有何難?
周羽棠笑著道∶我最愛主人了!
謝煬眼睫微顫,眸底柔光愈濃∶我也最愛小糖了。
夜色寒涼,皎月當空。
周羽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竟無半點睡意。
那是謝煬第一次對他說愛字,也是第一次這麼口□裸的表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煬口中的愛,和他時常宣之於口的愛,似乎不太一樣。
他愛謝煬,因為謝煬是自己的主人。
反過來呢,謝煬說的愛,是身為主人對寵物的愛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周羽棠越來越睡不著了。
他上輩子是人,活了十八年。
這輩子成了隻鳥,他也欣然接受。前塵已逝,既來之則安之嘛!
早在變成鳥的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要好好的做一隻牲畜……啊不對,是家禽。
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接受自己從人變鳥,再變為寵物供人擼毛的事實,並且做好了一輩子當鳥的心理準備。
萬沒想到會幻化成人形。
更不曾料想自己還有機會再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
那我現在算是人,還是鳥呢?
在謝煬眼中又是什麼呢?
周羽棠想起傍晚的時候,那個暖昧至極的吻。
謝煬把他當成什麼了?是主人親寵物,還是男人吻情人?
這個想法嚇到了周羽棠。
怎麼可能啊,謝煬不喜歡男人啊,他是直的,喜歡女孩子呀!
周羽棠不敢再想了。
要真是他想多了,誤會了,那就真的大禍臨頭沒有後悔餘地了。
試問,一個正常的人會對自己的寵物起心思嗎?你會對你養的貓產生愛情嗎?
就算寵物化形成人吧,女孩子還好,有些思想開放的修士不在乎,但畢竟心裡有疙瘩,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是不是?
可同為男性,天生彎的還好,像謝煬這種直男,若讓他知道自己的靈寵滿腦子主人是不是想上我,蒼天呐!謝煬不得膈應死啊!
被靈寵覬覦,還是個公的。是個人都得膈應死吧!
這種作死的事情周羽棠才不乾!
他大被蒙頭,強迫自己睡覺。
忽然感覺一縷魔氣在空中亂舞,周羽棠掀開被子,魔氣是從隔壁謝煬房間傳出來的。
七宗卷異動!?
周羽棠大驚,起床下地,破門而入。
主人!
整間臥房都被黑壓壓的魔霧籠罩的密不透風,空氣中縱橫交錯的魔息尖利如刀,稍一觸碰就皮開肉綻。周羽棠幾次接近不能,又不敢冒然以魂力硬剛,更糟糕的是屋內伸手不見五指,魔霧好似打翻的墨汁,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主人?就在周羽棠急不可耐,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以血肉之軀硬闖的時候,突然暴起的水藍色華光將魔息吞了個囫圇,而魔息也不甘示弱,反過來把靈力咬了個洞穿。兩股力道你追我趕互不相讓,數次不留餘地的相互衝突震得整座房子都抖三抖。
周羽棠不得已散出魂力,將整間房子罩在結界當中,以防止再鬨下去整座山都要遭殃。
再經過長達五個時辰的時候此消彼長,你進我退之後,魔息和靈力雙雙力竭,彼此糾纏繚繞,竟是誰也不能將誰徹底吞噬,與其如此,倒不如握手言和了。
兩道乾古不容的功法似清水和墨汁相遇,一通攪亂,成為了新的顏色,彼此再也分不開了。
魔息和靈力儘數散去,房中的桌椅床榻錦被花瓶等等物件無一例外,全部在兩道功法的爭鬥中被碾成童粉。
謝煬盤膝坐在地上,鬢發早已被冷汗打濕,因消耗過度導致麵色極其慘白,這也襯得他一雙明澈的眸子愈發漆黑,宛如深海晶石。
小糖。謝煬輕喘口氣,唇角微微勾起,麵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我成功了。
周羽棠撤去結界,迫不及待的進屋走到謝煬麵前,我就知道主人能成功!
謝煬虛弱的抬起眼眉∶有獎勵嗎?
周羽棠狐疑的眨眨眼。
該不會是要……
謝煬∶說一句愛我。
周羽棠愣了愣。就這麼簡單?
我愛主人。周羽棠認真的說道,最愛主人了。
謝煬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露出欣慰的表情,他的麵上無悲也無喜,就這麼定定的望著周羽棠出神。
彆叫我主人。謝煬目光深邃,眼底倒映著周羽棠的影子,似是要將他吸進去似的,褪去主人這個身份,你就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