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盞眠聽到這裡忍不住出聲了∶果然啊,我的大哥未雨綢繆,早就跟夜宮牽好線了,不愁沒有退路。
姬如霜聞言看過去,似笑非笑道∶陸樓主,你們兄弟二人都是魔修,相煎何太急?謝煬眉間劍氣帶著徹骨寒意掃蕩過去,姬如霜一激靈,從善如流的改口道∶不是兄弟,是仇敵。
不知何時起,外麵傳來嘩啦啦的雨聲,起先還很小,後來越下越大,剛好遮掩住了謝腸略有粗重的呼吸聲。
陸樓主來找謝公子,想必不是為了閒聊天。姬如霜眸光內斂,隱晦的說道,謝公子,隻要你一句話,是生是死,你自己決定。
陸盞眠能管理好偌大的掩月樓,自然不是頭腦蠢笨之輩。他不用細細深想就明白了姬如霜的話,表麵上與人為善,實則是暗戳翟的威脅。
謝煬被尹空城重創,自然不再是他陸盞眠的對手,若謝煬在此時此刻答應姬如霜的邀約,那麼作為夜宮自己人,姬如霜理所當然幫他除掉威脅。但若謝煬不肯,結果可想而知。
陸盞眠有些失望,事到如今用腳丫子想都知道謝煬該怎麼選,當然是加入夜……
謝煬∶我拒絕。
陸盞眠差點原地摔個跟頭。
什麼?這回連姬如霜都嚇了一跳。
這人腦子有病?傻嗎?
陸盞眠雙臂抱胸,滿臉不屑∶裝腔作勢。
姬如霜被活活逗笑了∶你寧願死在他手上,也不跟魔修同流合汙?
謝煬眉毛一揚∶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死?姬如霜饒有興趣的攤開手∶你有何勝算?
不僅姬如霜好奇,陸盞眠這個當事人也很好奇。
現在的我絕對打不過他,但是,謝煬看向陸盞眠,你也休想殺我。
陸盞眠遭遇挑釁,自然忍耐不住內心的蠢蠢殺機∶明白了,你是屬死鴨子的。
陸盞眠猝然出擊,姬如霜本能想攔,可又一想謝煬確實是個固執的死鴨子,也該讓他嘗點苦頭,知道點天高地闊才好。結果萬沒想到謝煬連躲的力氣都沒有,竟然直接被陸盞眠一掌貫穿了胸膛!
姬如霜目瞪口呆,腦海中已經幻想到自己回夜宮被墨衣問責辦事不力,丟進萬魔古窟被群魔撕咬啃食的酷刑….
突然,陸盞眠消失了。
姬如霜還以為自己眼花,眨巴眨巴眼再一看,好家夥,鮮血淋漓的謝煬也不見了!
姬如霜頭皮一麻,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朝靈力旺盛的方向看去-
記得原本站在那裡的該是朱狗剩!
山洞外大雨滂沱,凜風肆虛,陡然—道驚雷在天空炸響,青紫色的電光晃出他昂然玉立的身
姿——謝煬撐著一柄竹骨綢傘,狂風驟雨分毫不能侵身,他眼底成冰,陰如地獄,望之毛骨悚然,不寒而粟。
幻術。
一個答案在姬如霜腦海中浮現,幻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中幻術的隻有陸盞眠嗎?
朱狗剩人呢?
她也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瞬間竟有些犯怵。
以你現在的狀態,幻術能支撐多久?姬如霜問。
謝煬的語氣涼且自然∶至少在他出來前,我已經走了。
姬如霜垂眸一笑∶原來如此。倒是姐姐多事了,以尊駕的本領,夜宮還請不動你?
請?謝煬細細品味這個字,臉色稍霽,意味不明的勾唇笑了一下。
姬如霜狐疑∶你…
謝煬轉身背對,冷冷說道∶記住,我不是走投無路才投靠夜宮,而是…….他沒有說完,邁步消失在了雨幕中。
而是什麼?
而是要以下犯上,覬覦那至高無上的宮主之位嗎?
居然還真敢打墨衣的主意。
姬如霜心情大好,愈發覺得往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真是有夠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