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擦踵,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戲班子賣藝的叫好聲此起彼伏,夜空中煙花怒放燦爛如錦,熱鬨非凡。
小販笑盈盈的問∶"公子,來個糖人嗎?"
那糖人的造型實在彆致,一個腦袋比身體大的少俠禦劍,肩頭站著一隻胖墩墩的鳥。
Q版。
周羽棠側目一看,謝煬就站在他身邊,盯著那奇特的糖人越看越喜歡,果斷拿銀兩買下。
周羽棠知道自己在做夢。
更離譜的是,這個夢似曾相識,他仔細想了想,不就是被陸盞眠抓去掩月樓的時候,他做的夢嗎?
謝煬將糖人遞給他,夢中的自己欣喜的接住,根本舍不得下嘴,左手被謝煬牽著,右手拿著糖人,越看越搞笑。
忽然,夢醒了。
周羽棠睜開眼睛,雙側太陽穴一陣陣抽痛。
"醒了?"
周羽棠渾身一凜,宛如被毒蛇咬到似的猛地看向那個姓黃的義父。
"雖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黃義父閉了閉眼,欣然接受自己的"失敗"。
周羽棠恍然大悟道∶"莊周夢蝶?"
"沒錯。"黃義父說道,"樹被你一把火燒了,莊周夢蝶成了絕響,僅存於市麵上的被炒出了千萬金,我散儘家產也隻得到一點點而已,藥量不夠,也難怪你小鳳凰能這麼快醒來。"
周羽棠雖無懼怕之意,但莫名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座金色的牢籠裡麵。
而囚籠外是一座殘敗的破廟。
周羽棠起身,以雙手抓住牢籠的欄杆,試圖朝兩邊拉扯。
黃義父冷笑道∶"彆白費力氣了,這可是"心牢",連天地山川都能鎖進去,更何況是你?"
周羽棠微愣∶"心牢?"
黃義父倒是好心的告訴他∶"十二神器之一
那我懂了。
周羽棠能屈能伸,既然出不去那就不出去了。
想必這玩意比鎖靈籠厲害幾萬倍,謝煬不可能遠程將他召回。
沒關係,且看這姓黃的狗東西要搞什麼事情!
周羽棠盤膝而坐,氣定神閒∶"你想怎樣,劃下道來。"
黃義父∶"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周羽棠冷笑∶"切,你倒是殺得了我?"
黃義父側眼看他,眼底寒意森森,徹骨陰毒∶"彆以為自己是鳳凰就能日天日地,藐視一切,我有多是辦法讓你變得連雞都不如。"
"嗬!"周羽棠被逗笑,極美的鳳眸挑出輕蔑的弧度,"區區黃鼠狼還敢跟我這兒抖威風?真當自己是神仙了?"
黃義父當場一證∶"你,你怎麼……"
也對,畢竟是鳳凰。
他是半仙兒,而鳳凰是神獸,能一眼識破他真身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周羽棠無語得很。
果然處處都是意外,沒想到謝煬的義父是隻黃鼠狼精,偏偏這玩意不屬於妖也不屬於靈,而是天生的半仙,隻需要一個契機便能原地飛升,成為真正的神仙。
這契機是什麼?就是謝煬的天生劍骨啊!
氣死本鳥了!
黃鼠狼才是天道親兒子吧?這後門走的絕絕子啊!
周羽棠也懶得問他為什麼能複活了,大致也猜得出來。
半仙之身,比丹妍還要牛逼一點,因為丹妍隻是地仙,而黃鼠狼的等級更高一點。
堂堂半仙,被一個**歲的小男孩殺死,這確實有點離譜。
如今看來,黃鼠狼確實丟了一條命,但礙於人家是天道的好大兒,各種光環籠罩頭頂,勉強聚了個殘魂回深山老林裡繼續修行,十多年後重返江湖,攪動風雲,這也未嘗不能解釋得通。
真是日了動物園!
周羽棠眼不見為淨,閉目養神∶"成,那我就閉眼睡覺,謝煬終有一日會找到我,你死定了。"
黃鼠狼獰笑道∶"放心,在謝煬找來之前,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這回周羽棠聽不懂了∶"什麼意思?"
黃鼠狼並不回答,起身說道∶"時辰不早了,該趕路了。"
周羽棠急道∶"去哪兒?"
黃鼠狼乾枯的眼珠子瞥向廟外∶"你儘管跟我走。"
嘿你個該死的黃鼠狼!
周羽棠脾氣一上來,直接躺地上了∶"你算乾什麼吃的,還想使喚我?本閣要睡了,勿擾。
黃鼠狼五指一捏,金光牢籠驟然消失,緊接著周羽棠腕上一緊,一枚金色的酷似手鐲的玩意套了上去。
黃鼠狼眼睛微眯,透出危險的氣息∶"彆逼我來硬的。"
這貨是個瘋子,是個虐待狂,連年幼的小孩子都能說打就打,栗子不就是個例子?
周羽棠心裡有數,但凡給他惹急眼了,自己肯定會吃苦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
再說了,他突然改變主意了,跟著這瘋子才能知道他想搞什麼動作。
於是周羽棠乖乖起身∶"前方帶路。"
階下囚,但是麵子不能丟。
跟著黃鼠狼一路南行,走至碼頭,黃鼠狼帶著他上了一艘客船。
"仙師請,此船將開往蓬萊洲,曆時三天兩夜。"
周羽棠腳步一踉蹌,以為自己聽錯了∶"蓬萊洲?"
夥計笑眯眯的∶"是的公子。"
周羽棠看向黃鼠狼。這貨有病?
蓬萊洲聽闕閣,舉世聞名!
黃鼠狼居然要帶著人家閣主去人家聽闕閣的地盤,這不是自投羅網嗎,腦子被驢踢了?
"上船!"黃鼠狼凶神惡煞。
難不成是要以自己當鳥質威脅聽闕閣做什麼事情?周羽棠在心裡嘀咕。
客船極大,能容納五百人,黃鼠狼的全部資產都用在購買莊周夢蝶上了,如今一窮二白,彆說房間了,隻配睡在甲板上。
客船出發,行駛進茫茫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