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窈窩在被窩裡正睡得香甜,忽覺得鼻端有些發癢,就仿佛床簾沒有合攏,將窗外的飄絮吹了進來。
她皺了皺鼻子,從薄被裡把手用力抽了出來。
這手才甩到半途,腕子卻遭了阻礙,被滯在半空,動彈不得。
她隻能呢喃了一句,“癢。”
光抱怨也不能緩解半分,餘清窈心頭委屈但那眼睛還是不舍得睜開,隻是把眉心皺了起來,臉頰也氣鼓鼓,不知道是在夢裡與誰置氣般。
李策下意識將自己呼吸放淺了,此刻他一手撐在圓枕這頭,另一隻手剛越過去扣住餘清窈的手腕,一切都發生的突然。
餘清窈手揚得突然,他反應的也突然。
顯然還在睡夢裡的餘清窈並不是有意’襲擊‘他,可是多年練就的反應力還是讓他第一時間把’威脅’扼殺在了自己的掌控裡。
這隻是一截纖細微熱的手腕,尚帶著被窩裡的暖意,與他剛剛衝浴過的體溫對比鮮明。
脈搏還輕輕在他手心裡掙紮,一跳一跳。
而手腕的主人此刻卻毫無知覺,睡得香甜,烏黑蓬鬆的頭發任性地鋪了半邊,瓷白帶粉的小臉就窩在其中,肌膚被那緞子一樣的長發襯得更加瑩潤透徹,仿佛是飽.盈.汁水的桃,引人垂涎。隨著她勻稱地呼吸,那覆在眼睛上的濃密睫毛在微微顫動,好似兩把羽扇,在人心尖上輕輕蹭了一下。
李策本想收回這不合適地視線,卻不慎失了神。
自小就身在最繁華的國都,他見過宴會上裝扮地雍容華貴的美人,也看過遊園裡從頭精致到腳,挑不出一絲不妥的貴女,可她們再美都仿佛是置在碧紗櫥裡精美裝飾,不能引起他半分觸動,可偏偏就這散發亂衣,在床上久酣不醒且毫不設防的少女讓他失了禮數。
長時間的屏息讓他感覺胸腔窒痛,就像被扔進密不透風地煉丹爐裡,被烈火灼燒了全身,最後彙聚在丹田,熱意源源不斷地滲入骨血,被溫水帶走的體溫又席卷歸來,尤勝從前。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慢慢把餘清窈那險些撓到自己臉上的手輕輕放回被子裡。
餘清窈沒了桎梏,舒服地在被衾裡滾了滾,一個來回後,把臉又往外送了過來,險些就要擠開圓枕了。
這便送到了李策眼皮底下。
“睡著了倒是膽子大。”李策看她撒歡一樣霸占著床,難免有些想笑。
若餘清窈醒著,一定會安安分分縮到角落裡,生怕越‘雷池’一步,隻是她睡著了,就頗像那脫韁的野馬,肆意妄為,若沒有圓枕擋在兩人中間,隻怕都要翻到他身上來了。
思緒剛想到這處,腦海裡還真就浮現出了那個不合時宜的畫麵。
少女的臉靠著他的胸膛,柔荑搭在他的肩頭,烏黑濃密的發就像海藻纏著他……
呼吸再次一窒。
李策閉上眼,理智讓他快速把畫麵從腦海裡清了出去。
待重新睜開眼,他麵上已經瞧不出異色,恢複如初。
至於答應餘清窈的事他也沒有忘記,清了清嗓音就喚道:
“餘……清窈,該起身了。”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有些陌生,但是‘清窈‘兩個字倒是很容易上口,在舌尖轉了一圈,仿佛就已經滾熟了。
他再叫:“清窈?”
餘清窈聽到了聲音,卻沒有像她昨天信誓旦旦保證的那般一叫就起,反而把臉往圓枕下擠了擠,囔囔拒絕道:“……不要。”
李策挑了挑眉,沒想到居然碰到硬茬了,他從沒有叫過人起床,也不知道餘清窈起床如此艱難,乾脆就側身坐上了床,一手把圓枕掀開,讓餘清窈的小臉無處可藏。
“不。”
“真的不起?”
餘清窈原本是靠著圓枕擋光的,枕頭沒了光就照到她的臉,她就仿佛是從地下被挖出來的鼴鼠,迷茫又難受,皺著眉尖,“不……”
李策把她睡得粉撲撲的小臉儘收眼底,溫柔耐心地又問:“那白玉糕我吃了?”
因為一個‘不’字而撅起的唇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餘清窈卻在這個當頭忽然就醒了過來。
白玉糕三個字就仿佛是按在她身上的機關,瞬間喚醒了昨日的種種記憶。
白玉糕?!
她抖了抖睫毛,猛得一下睜開圓溜溜的杏眼。
視線從朦朧到清晰,花了一息時間她才看清坐在床邊的人。
李策稍側著臉,從肩頭垂下的墨發還洇著水汽,僅用一根玄色的發帶束在胸前,身上穿的廣袖長袍色如雨過天青,還浮著流光,好像是光照著潺潺溪水之上,也隻有這般名貴的料子能配上他的骨清神秀,俊朗非凡。
他的手隨意撐在身側,上身朝她的方向傾斜,所以她的視線正好落在他脖頸的凸起處,眼睜睜看著它因為輕笑發顫,上下滾動。
她剛是做了什麼蠢事、說了什麼蠢話嗎?
李策的笑讓她惴惴不安。
“殿下叫了臣妾很久嗎?”她把半張臉藏進薄被裡,小心翼翼地問。
“也不久。”李策唇角牽出溫柔的笑。
餘清窈大鬆一口氣。
李策不緊不慢,含笑道:“也就被清窈拒絕了一二三次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誰能拒絕睡著了香香甜甜的女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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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都是先一起‘睡覺’再一起起床,咱們廢太子和窈窈是先一起起床,再一起‘睡覺’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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