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叮鈴——
耳邊的流蘇被身後的風吹得打轉, 相互碰撞的清脆聲不斷在耳邊回蕩。
兩人鼻尖輕蹭過,氣息紛亂,唇若有似無地挨著, 卻始終並無真切的觸碰, 就仿佛水將沸未沸、花要開未開的那個時刻。
讓人害怕, 也——讓人有一點點憧憬。
可至於憧憬的是什麼,餘清窈自己也弄不明白。
“……殿下還要做什麼?”她被壓著頸部, 隻能坐在桌上微踏下腰,向下彎成了一枝不堪重負的花枝, 又因唇瓣掀動的時候竟會蹭到對方的唇而感到難為情。
若不是李策的手指輕輕捏著她的頸, 指頭還搭在她的頸窩上,讓她不能輕易把頭抬起來,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教你啊……”李策仰起臉,用唇緩緩碰了碰她的,眸底有窗外的光, 有她的影, 還有湧動著暗流。
餘清窈怔了怔。
想起之前是她非拉著李策要他教自己的,那才有了他們的第一次親吻。
想起往事,她紅著臉噥噥道:“……這個我會了。”
無非就是輕輕咬著對方的唇,或是上唇或是下唇, 再慢慢地碾磨、摩擦, 就像是輕咬著軟軟的白玉糕。
李策被她的話惹笑了,笑音掀起的氣息讓餘清窈感覺自己的唇上一陣酥.麻,她下意識就想快些抿掉這異樣的感覺。
“知道什麼叫相濡以沫嗎?”李策抵著她的唇瓣, 輕輕地說了一句。
餘清窈呆了一呆,還沒等她有所舉動,已經被李策熱切的唇溫柔地覆上。
餘清窈慌忙閉上了雙眼。
隻能憑借著感覺, 感受到他唇的移動。
起初是和之前沒有什麼差彆,正當餘清窈放下了警惕時,李策不動聲色地加深了這個吻。
好像是蝴蝶在汲取花蜜,不斷地在她唇縫處反複試探。
用行動告訴她,張開嘴。
餘清窈驀地睜開了眼睛,近在咫尺的李策依然垂著眼睫,專心致誌地含.咬著她的唇。
克製又放縱。
餘清窈感覺自己被他這樣親吻著,都忘了要呼吸,須臾後肺腑齊齊反抗起來,她的嘴不得不張開了一些,好讓賴以存活的空氣可以進來。
但她實屬沒有料到,與空氣一起湧進來的還有李策的舌.尖,他像是終於等到花.開,便從容不迫地開始擷取裡麵的甜蜜。
言傳身教地告訴她,什麼叫作相濡以沫。
餘清窈有些害怕。
對於這樣極具進攻意味的動作,身心皆顫。
她的手不僅僅是扶在李策的肩膀上,開始帶上一些向外推的動作,李策因為她的這個抗拒,停頓了下來,收回了所有,慢慢輕啄在她唇瓣上,安撫她的不安和害怕。
餘清窈逐漸平靜,略略鬆開了手上的力,本以為可以歇口氣,就聽見李策的嗓音低低傳來。
“可以嗎?”
餘清窈被李策一問,腦袋都懵了一下。
“什、什麼?”想要裝糊塗,但是光被李策盯著看,她已經口乾舌燥,心裡像是擱著一隻羊皮小鼓,一直咚咚咚地敲。
“你剛剛好像還沒學會。”他悠悠掀起眼簾,細長的鳳眼出優雅的弧度,說出口的話明明是一本正經,但壓著那般低的音調,就令人莫名緊張。
餘清窈手指緊了緊,竟像是被他蠱惑了般,“嗯……”
李策抬起顎,唇再次抵上來。
餘清窈慌慌張張閉緊了眼睛,這次她有了心裡準備,雖不再害怕但還是難為情,便將手指胡亂伸到兩人之間,想抵住他往上頂.壓的臉,但是因為慌亂,手指就從他的下巴處滑了下去,不留意就貼在了他的喉結上。
那塊覆著細膩皮膚的硬骨,正在她手心裡劇.烈的上下滑動。
就像是在呼應他不斷吞咽的動作。
餘清窈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漸漸手指上的力度都卸了去,隻在他實在太過冒進的時候,壓下他的脖頸,想讓他收斂一些,可她還是選錯了地方,非但沒能製止,反而更刺.激了男人。
她就是卷入漩渦裡的一邊花瓣,失去了抵抗之力,隻能隨著它旋轉、墜入。
頭上的珍珠流蘇不斷地晃蕩,在兩人發熱的麵頰、頸窩都留下冰涼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李策才緩緩收起了手,放開了她,唇瓣拉著水潤的細絲,慢慢掀開的眼睫,眼底是一片水光瀲灩,那唇上更是嫣紅豔麗。
反觀餘清窈的唇脂的顏色就比之先前淡了許多,隻是明顯比之前更顯得豐盈,像是熟透了的漿果,飽.滿且誘.人。
李策用指腹溫柔地擦淨餘清窈唇瓣上的水跡,還有蹭到唇線外的唇脂。
“這樣會喜歡嗎?”李策慣例是要詢問她的意見。
餘清窈睜大的眼睛,眼波如水,嬌嗔滿麵。
這種事情上,她是真的不想再被他問意見。
她倒是希望自己隻是個全然被動的人,好讓自己沒有那麼難為情。
“不好意思說喜歡或者不喜歡?”李策看穿了她的退縮和糾結,笑吟吟地給她另外出了一個主意,緩緩道:“如果不討厭的話,那就再吻我一下吧。”
他把手放在了桌子兩邊,仰起臉,溫潤的眸子直直望著她,那對合攏的薄唇看起來分外乖巧,一點也讓人想不到它們剛剛是有多麼肆意地張合含.吮,像是不知疲倦和饜足的獸。
相反,此刻它們變得儒雅謙虛,彬彬有禮地靜候她的反應。
餘清窈咽了咽。
他太狡猾了,明知道現在的她是說不出拒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