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哪個不正常(2 / 2)

嗤聲過後,田枝開始肆無忌憚地冒酸話:“胡飄飄肖想南堂主,好歹南堂主是個沒女人的。我倒曾經肖想過九王爺,可惜被那小毒鬼給截糊了,小秦都帥倒也不錯,但人家馬上也要成婚……唉,人生太艱難了。”

有葉子飛落水麵,打開一片旋紋。

扼腕歎息後,田枝將頭一偏:“對了,你說胡飄飄什麼時候能睡到南堂主?”

……

眯眼不足一個時辰後,沃檀悠悠轉醒。

雖已是新婚第二日,但外頭天還未亮。她撐著肘坐起來,腿搖身顫。

帳子已經全部攏了下來,還沒散掉的濁味帶著上半夜濕淋淋的記憶。讓人拱起的月長,被逼得飛紅的眼,甚至……是她抓斷的一截指甲。

為了讓他逞心,她一徑舒展著順從著,不許他撤走,榨得他迷迷滂滂,帶著她比那博山爐裡飄起的煙還要忙活。忙著去夠一夠角案的高低,去聞一聞壁櫥的味兒,去試一試窗榻旁墊的新縟子夠不夠軟。

甚至那張紫檀嵌粉的席心椅,也要去瞧一瞧椅背畫的花樣。

但他是擺弄得逞心了,她還沒如意呢。

暗暗順了氣力後,沃檀作賊一般爬了起來,再慢慢貼近旁邊那個。

閉著眼,臉上有殷紅的一絲刮痕,是他擠進來時被她收著指甲給蜇的。但這也不能怪她,誰讓這文文弱弱的男人發起狠來總跟聽不懂人話似的?

還有每每到了昏錯之時,他跟平時病病歪歪的藥罐子模樣大相徑庭,得趣兒是得趣兒,但不由讓人懷疑他吃了藥,否則怎麼蠻成那樣?

一切還算順利,外頭的月光澆進帳子裡,沃檀的手沒有打晃,連他的衣角都沒壓到,便穩穩當當地居高臨下了。

繡著百子圖的大紅喜被撐了起來,打帳外冷不丁一看,還道是裡頭拱起個碩大的龜殼。

寢衣也是極喜興的紅,料子極貴,右祍的交領也極好拔開,露出一片脖頸子就跟那冬裡白雪似的,讓人想把臉埋下去好好吸兩鼻子。

隻是在鼻尖離開那片膩骨時,人睜開眼了。

四隻眼睛對在一處,沃檀微含著下巴,眼睛瞬也不肯地盯住他。

遲慢,呆滯,帶著濃重茫然的惺忪。

沃檀心下略寬,想想上回的經驗,知道這種時候得聊天,得分他的神,讓他腦子裡堵漿糊。

帶著滿腹經綸的從容,沃檀小聲問道:“嘉月,咱們那位乾女兒怎麼來了?”

“什麼?”霎霎眼睫緩緩眨合,景昭的嗓音低低的,帶些沙感。

沃檀的笑便越發有份量了,接著問:“我阿兄昨日可來王府了?你們都說了什麼?”

郎君眼含重惑,像沒聽清,又像在回想。

一晚上沒傳人進來伺候,博山爐裡焚著的香燃得儘了,隻餘殘麝嫋嫋。

“天亮是不是要去宮裡請安?不著急,還沒到時辰呢,得睡飽了才行。”沃檀腳麵貼著人的膝頭,眼裡漸有融融的得意之色。

她不是缺他的梆子,隻是心氣兒堵了好久,再者一開始撿到他時就夢過無數回的這幅場景,所以非要品品裙下之臣,不然就像吃了一口沒蒸好的生麵,糊在嘴裡,又梗在心頭。

凍梨嗦汁,凍柿子吃芯。抽帶子的動作一定要緩,再把綢布慢慢往外扒拉開來,逆向堆回去時,借著餘光往裡一瞥,果然見到最重要的那截抵在神闕旁邊。

肆意的驚喜在沃檀眼裡碎開,她不動聲色地越伏越下:“進宮請安,咱們要在宮裡用午膳麼?還是能早點回來歇著?我昨天太累了,不想跟他們假話應酬……”

聲音開始悶了起來,沃檀越來越像駝了背的老嫗,倏爾往後縮了縮,自門齒頂出的什麼勾了一下……不出意外聽到了床褥料子被抓的絲裂動靜。亦在這時,沃檀把被子一蒙,筆直地沉了下去。

雖做不到大開大合,但也令人找不著北了。

……

晨星黯淡,守著湯池整晚的仆人終於不再往裡兌水,熄火準備撤了。

園廊裡仆婢來往,是何管家開始張羅起進宮給帝後請安的事。

樂樂嗬嗬打完吩咐後,何管家又去尋了呂大夫:“那湯藥……可還需給王爺備著?”

呂大夫的房中還燃著燈燭,他正捧著本厚厚的手劄在看,聽過何管家的話後搖了搖頭:“許是老夫錯診,王爺那身子好一陣歹一陣的,眼下瞧著,倒不似腎陰虧虛……”

兩位老人家都算是看著景昭長大的,如今他一成婚,何管家精神矍矍,臉上根根皺紋都溢著笑意。呂大夫的話於他聽來,那便是擺明了在說他們王爺龍精虎猛。

老管家喜得一拍大腿:“那就好那就好,王爺身子無礙,咱們王妃更是個瞧著顧盼神飛的,二位主子又那樣恩愛,定能早日給府裡添小世子或小郡主!”

這話激奮人心,何管家眉眼掛笑,渾身喜氣倒流。

過會兒天幕轉青,到了該動身入宮的時辰了,寢院的兩位主子沒有盤桓太久,勤快地起身洗漱,穿戴完整。

眼見一對壁人走了下來,老管家兜著滿臉的笑上前去迎,卻見他們王爺麵色泛白,且下階之時那腳步隱隱有些虛浮,像是隨時能飄起來……

見此情景,何管家呼吸頓住,不由錯愕了下。

他是不是得問問呂大夫,還是把那藥……給重新備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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