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不舒服,不然你再貼一條對稱的?”
“……讓你讀書你養豬,強迫症早點去治,小心影響智商。”
正鬥著嘴,走廊瞧見熟人了。
“喲,表哥!”鄧昌率先出聲。
結婚後的塗玉玉成熟不少,不論是穿著還是氣質。藍灰色的襯衫往身上一套,再打上溫莎結,陽剛之氣和商務範兒躍然顯露。
“叔,舅。”塗玉玉給長輩打招呼,又看了眼沃檀。
打小一道當過賊的,沃檀當然看得出來他這一眼有內容,隻不過正想找他問個暗號時,答案自己出現了。
槍套式的背帶夾,後背呈x型,束著一段硬實的窄腰。肘邊是同色係的袖箍,渾身紳士腔調,又有種克製的性感。
是沃檀好多天都沒有聯係的,對門鄰居。
商業接待,他來泰市的原因不言而喻。
兩拔人相互寒暄幾句,都去了各自的包廂。
這波遇見說尋常也尋常,說不尋常,就是丫穿太騷包了。沃檀眼觀六路,發現路過的女客都在偷瞟他。
等菜的間隙,鄧昌弄來個三角形,跟711菠菜蛋糕一樣的東西,問沃檀要不要試試。
“這什麼?”
“藍紋奶酪,跟我打飛的回國的,挺夠勁兒,你試試?”
沃檀聽過這東西,還真有點好奇,就讓他掀了一個小角聞聞味道。哪知就這麼淺聞一下,仿佛看見了人生的跑馬燈。
包廂裡沒能憋住,沃檀踹他一腳,跑出外麵洗手間乾嘔。
嘔完眼淚倒流,洗了把臉濕著往包廂走,半途遇見景昭。
大概是看她紅著眼眶,人屈尊問一句:“怎麼了?”
“被你帥哭了。”沃檀答得半點不正經,都往前走兩步了,又折返回來問:“你什麼時候回京市?”
想了得有好幾秒,對方才答:“要再待兩天。”
這後頭再沒聽見彆的,沃檀點點頭:“成,那你忙。”她才要轉身,又被他叫住。
男人微含著眼看她,甚至彎了彎腰:“聽說泰市的三清峰景色很好,明天約你爬山,賞臉嗎?”
自打倆人進入彆彆扭扭的關係之後,這是第一回說話最多,而且他還主動約她的。
鬥氣這麼久,嘴硬的一方突然有低頭的趨勢,另一個怎麼會不興奮。
點頭應過後,沃檀回了包間。
鄧昌不愧是塗玉玉表弟,體內的八卦因子一脈相承。
沃檀才坐下,他就歪了過來:“你跟那位景總,你們認識?”
“唔,老板的老板。”
“就這?我怎麼那麼不願信呢?”鄧昌誇大其詞:“我剛剛出去找你,可見你倆打啵兒了啊!”
沃檀感覺他滿身都是那乳酪的臭襪子味,嫌棄地換了個位置,沒再搭理。
按沃檀想的,爬山不過是個幌子,那位想跟她約會乾點流汗的,才叫正事。
可第二天見麵後,倆人還真就隻爬山了。
走的還是梯道,山峰一上一下,沃檀臉上的粉都融了大半。
她豁出去,乾脆掏出濕巾把臉上的妝擦了個乾淨後,跟景昭對視著本來火氣洶湧的,但他臉上的雲淡風輕突然龜裂,嘴角一彎,倆人竟同時莫名其妙笑出來。
爬一趟山,倒像團建裡無聊又尷尬的破冰遊戲,但又實實在在地打破了些什麼。
假期結束後,回公司忙了一陣。
景昭有半個月沒見到人影,沃檀也沒主動聯係他。倆人在正夏裡的頭一回約,已經摸到六月份的氣息了。
想想也真是神奇,為了賭氣,竟然這樣子糾纏幾個月。要說沒有其它的關係,實際心裡都清楚,彼此間有一條特殊的連接。
其它男女是小彆勝新婚,這倆人闊彆再見,除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生疏外,同時又都敏\\感得像脖子旁邊那條通直的血管,呼吸噴上去,渾身都起栗。
還是沃檀的家,還是那套性冷淡的,極其易皺的床品。
一回過後,她癱著癱著重新蓄了力氣,頭枕在他的肩窩問:“我能提個要求嗎?”
“什麼?”
“上回在青安那套衣服,你再穿一回?”
男人在事後一般都不會拒絕女人的要求,沃檀是有策略的,並且成功如願了。
同樣的一套裝扮,連領帶下擺掖進襯衫這樣的細節,他都連帶著複刻了過來。
身形是一絲不苟的筆挺,且手臂線條明晰。剛剛從情\\欲中抽身出來,更令他像港片裡頭亦莊亦邪,不那麼守教條的執勤人員。
滿意得不能再滿意,沃檀眉開眼笑地扯著他的領帶:“阿sir,可以看一下你的槍嗎?”
可以,但看槍,往往是有代價的。
……
槍看得挺順利,沃檀也經受住了拷問,並且看完槍後,二人觸發了新的相處模式:沒羞沒臊的時候,可以向對方提一些另類的要求了。
這一年,京市的夏天格外熱,七月熱出了伏天的感覺,悶得人食欲不振,每天隻想吹空調吃冰。
公司開始進入正軌,所有的流程也都固定下來,加班也相對少了。
同時,工資也漲了。
這天工資到賬,沃檀跟胡飄飄相約著去了一間有名的餐廳。
一樓人都滿了,倆人往二樓走,碰巧服務生端著一盤華夫餅過來,而那圓盤上頭,有一團藍白相間的芝士。
視覺連通嗅覺,反胃就在一瞬間。沃檀捂住嘴,偏過頭乾嘔了下。
藍紋芝士,她純粹是對這玩意兒有陰影而已,但樓道拐角處,本來想去打聲招呼的姚瓊,整個人都煞住了。
被這麼一嚇,姚瓊的心弼弼急跳起來。因為興奮,兩手甚至微微發抖。
不能低估一個母親想要兒媳婦的心,在那短短的幾十秒裡,她連親孫女該喝什麼牌子奶粉都想好了。
像知道了一樁了不得的大事,姚瓊回到餐位上,拔通了老兒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