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姚瓊喜眉笑眼:“來逛街嗎?”
“來吃飯。”景昭答過話,又與母親的幾位同事逐一打了招呼。
都是跟他相熟的長輩,當即有人樂嗬嗬邀請一起吃飯。
怕沃檀不自在,景昭本來要婉拒的,哪知她自己脆快應了不說,席間還跟幾位老醫生聊挺樂嗬,一頓飯下來聽了不少養生知識,並且順道給老師杜雁約了個號。
不出一周,姚瓊就拉著沃檀逛起了街,當親閨女一樣給買她東西,倆人和諧得像母女。
戀情公開,又是本來也認識的,到中秋節的時候,終於以沃檀男友的身份去了泰市。
文老頭不是什麼究根結底的人,小年輕分分合合在他看來也正常,而且圈子有重合的,景昭是什麼樣的人品操行,他也早打聽了個清楚。
文老頭愛好不多,高爾夫算是他最喜歡的一項,於是轉天上午,景昭就陪著去了球場。
局要組就組個大的,鄧昌塗玉玉也就跟上了。
鄧昌穿的花紋褲子,全是字母。湊近一拚,拚起來全是fuckyou。
這人笑起來賤嗖嗖的,背身跟沃檀說:“我真給你找了個開UFO的,我那哥們可還等著和你相親呢。你倒好,轉頭就有男朋友了。不過你放心,男人嘛總是要多對比著的,以後有情況了聯係我,這人我留著給你備用。”
生怕這表弟把資方氣走,塗玉玉踹他一腳:“整天沒個正形,滾!”
教訓完表弟,塗玉玉搓著手靠近沃檀:“檀妹妹,你跟景總好了,咱也是關係戶了,能不能給我行個方便?”
沃檀看他一眼,沒忍住笑了:“行什麼方便,你還能鑽得進去嗎?”
“我明天就去健身……”塗玉玉摸了摸臉,也知道自己最近實在有些放縱。
孕婦食欲不定,而且總想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總是吃不完。於是田枝吃剩下的就全讓他給包圓了,這才多久不見,臉跟放了酵母似的胖了一圈。
嘻嘻哈哈幾句後,幾人的注意力被前頭吸引。
果嶺的起點,景昭正穿著長袖的翻領polo衫在與幾位長輩交流,他幫忙看線看風向,落到耳朵裡的全是聽不懂的術語。
到他上場時,推杆特彆穩。杆子揮出去後那一霎的眯眼與張目,讓沃檀想到一個文鄒鄒的詞:倜儻不群。
塗玉玉在旁邊嘖嘖拍馬:“看景總這身段,這氣質,姐妹你挺有豔福啊。”
可不是麼,豔福無邊。
晚上回家後,沃檀躲進被子裡給男友發消息:你今天打球的時候,屁股特彆翹。
等了幾秒,那頭直接發了酒店房號過來,幾個赤\\裸\\裸的數字,無比露骨。
沃檀矜持:不行,我是好姑娘,這麼晚了溜出門,我爸要報警的。
兩分鐘後,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在房間?”
“在呢。”
“關好門窗,蓋好被子。”
成年人的暗號,心照不宣。
沃檀檢查了一遍門窗,把自己縮進被子裡先發製人:“我不想動手,你自己月兌。”
“好。”
躲在被子裡聽什麼都清晰,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放大數倍,布料掉地的聲音後,是熟悉的塑紙聲音。
“你在撕什麼?”
“你覺得呢?”
“……你好講究啊。”遠程也要戴那玩意兒。
讓人心跳的動靜過後,對話繼續。
那邊低聲問:“什麼味道?”
“沒洗乾淨的味道。”沃檀蜷起身子捂住嘴,故意弄出悶悶的,嫌棄的聲音。
“那你幫我洗。”
“做夢呢,自己去!”
他不堅持,真就起身去到浴室,讓沃檀聽了回花灑的聲音。
水鏈滴答,寬大的浴巾擦過每一寸皮膚。回到房間裡後,沃檀聽到那頭傳來受空氣擠壓的一聲澀響。
“你在哪裡?”
“沙發上。”
“你去那乾嘛?”
“更有檀性。”那邊一語雙關,玩諧音梗。
“……”沃檀啐他:“不要臉。”
罵完不要臉後忙活了一陣,沃檀又繼續挑釁:“你ED啦?這麼久沒動靜。”
“又或許是你不夠努力?”那邊用激將法回應。
沃檀哼了下,跑下樓接了一杯冰,回來時晃動杯子,給他聽冰塊在裡頭擁擠搖晃的聲音:“喜歡嗎?”
那頭嘶了一聲:“喜歡。”
確實是喜歡的,到最後那股子狠戾仿佛穿過聽筒,直接施加到了沃檀身上,令她腦子更加一片混沌。
中秋假期的最後一天,這對情侶再去爬了回山。
三清峰頂,跟他們同樣奔著看日出去的人不少。
到地方時天還沒亮,沃檀體力不支,倆人找了個相對人少的地方,坐在一起靜靜等著。
大自然總是能讓人最大限度的靜心與專注,朝雲出岫,紅光開始伸長時,景昭喊醒了沃檀。
霞光蹣跚走向天角,悄聲照亮攢簇的山巒。
美景當前,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眺目往山的後麵去看。而這時,旁邊的一位父親把急出哭腔的小女兒放到肩上,指著方向給小娃娃看。
在小姑娘驚奇的哇聲中,陡然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從景昭與沃檀的腦海一閃而過。
當下某個場景與腦海中的相呼應,現代把這個現象命名為海馬效應,喻作記憶錯亂,誤以為是過去或未來的信息。
二人雙雙跌入怔忡時,思緒又被身邊人的歡呼聲給切斷。
東方的曙光由薄轉明,新日,真的出來了。
“真好看啊。”沃檀驚豔地歎氣。
景昭看著她的側臉,跟著彎彎唇角:“嗯,好看。”
沃檀不愛拍照,在旁邊遊客都舉著手機擺角度時,她靠在景昭懷裡,感受這場沁涼又瑰麗的美景。
遠處金光搖動,景昭彎了彎腰,將下巴搭在她肩上:“要真有前世,或許咱們也一起看過日出。”
喉間的顆粒摩挲著耳廓,沃檀心跳漏了一拍,忸怩地彆開臉:“想什麼呢,你還能兩世都親到我?”
景昭將她摟緊,無聲地笑了。
女朋友沒有真心,隻想和他睡,可他想的是以更長遠走向為目的的戀愛,而不是隻比床伴親密些的戀愛關係。
前麵折騰那麼久,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在她心裡,能得到一個認真對待的標簽。
可拉鋸過後,他最終決定再退一步,心甘情願讓她占上風。
就算隻為了他這張臉,但歲月漫長,誰又知道後麵是怎麼個走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