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嘉樹和小瑜負責跟賀小姐和向記者聯絡,世範和舒彥父子倆,先做好應對衝擊的準備,世範,你要不要跟同行業去打聲招呼?”
“我打折了,他們就知道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秦瑜不得不說宋老爺究其根本還是一隻老狐狸,自己要占領先機,不過這也無可厚非,商業競爭本就殘酷。
眼見商量完了要各回各家,站在邊上,臉上還沒褪去青紫的傅嘉樹說:“我今天跟秦瑜說了一下一個宣傳海東布料的辦法。你們要聽聽嗎?”
“你說。”
傅嘉樹說起了他的改編《碧玉簪》方案,聽到王玉林跪在地上求原諒,宋舒彥臉差點抽筋,又聽傅嘉樹大言不慚地說要加一個小將軍的戲份。
他聽得差點把手裡的茶杯砸他腦袋上,還要海東送布料?他咬牙切齒:“做夢!”
“舒彥,在商言商,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嗎?聽紹興文戲的大多都是女子,不僅要華美大戲院,其他兩家百貨公司搞,武漢、天津、北平和南京的經銷商,也送票。上午演傳統場,下午和晚上演新編的戲,搞他個兩個禮拜,把這個戲給我搞熱了。”
“父親。”宋舒彥低叫了一聲,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秦瑜是什麼人嗎?為什麼這時候還幫著傅嘉樹?
宋老爺掏出懷表:“時間不早了,你母親舟車勞頓,讓她早點兒回去歇著。”
宋舒彥無可奈何,跟著出去。
兩位太太在外頭聊天,見他們出來,傅太太問:“聊好了。”
“聊好了。”傅老爺笑著說。
傅太太把宋太太送出門:“明玉,就這麼說定了,禮拜天早上我們一起回去。”
“好的。”
一家三口上了車,上了車宋舒彥一個人默不作聲,這個形勢下,他必須留在上海,但是傅嘉樹可以陪著秦瑜一路回寧波。想著他們能相處一路,宋舒彥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宋老爺今天在飯桌上,他就不高興自己兒子分不清輕重緩急,居然因為傅嘉樹要陪秦瑜回去,他也想要去?
宋老爺沉聲:“舒彥,你要拿得起放得下。”
“父親,傅嘉樹他剛才已經在私底下跟我說了,他會追求秦瑜,我……”
“你以為我瞎嗎?而且他要改《碧玉簪》結局,就是在我這個長輩麵前挑明了。這下你是吃悶虧了。人家不僅占著理,你是世交,雅韻也是世交,你負雅韻在先,他也勸過你,不算是對不起你了!而且今天人家任你打了,還給了你這麼個大情分。你能說什麼?”
宋太太從包裡拿出一張存單,遞給宋舒彥:“你傅伯母今日給我一張八百大洋的存單。”
父子倆不知道大太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太太說:“嘉寧生日,你給她買了一件稀罕的禮物,與她跳了開場舞,你傅伯伯和傅伯母,都認為這個禮物太過於貴重,不太合適。所以禮物讓小丫頭收了,錢還我了。話裡聽音,我聽得臊得慌,人家沒打你沒罵你,隻是私下勸自家女兒。”
宋舒彥手裡拿著存單,低著頭,現在想來之前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他懊悔莫及。
宋老爺見兒子悶悶不樂,勸:“男人當以事業為重,怎可陷入兒女情長?大丈夫何患無妻?”
宋太太看向斑駁光影中的宋老爺,他在埋怨:“明玉,你今天在場麵上實在不知輕重。說你一聲胳膊肘往外拐,想來我是沒說錯吧?我剛才是給你留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