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哦呦!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笨得要死的東西,小瑜的意思,去你嬸子那裡,她很少打牌的,不太會。怎麼拎不清的啦!”傅太太嫌棄地看了兒子一眼。

傅嘉樹了然,怨秦瑜:“你不能說說清楚的?”

“小瑜,彆睬他,這叫生得笨,說了要恨。”傅太太招呼年太太和三姨太,“年太太,三姨太,我們可以開始了。”

年太太手上擼著牌,現在腦子裡還是糊塗的,說眼前這個小女人就是宋家之前的大少奶奶,那不是笑話嗎?上海灘誰不知道,宋家大少爺追著這個小女人有多緊,要是知道這是自己老婆,會跟她離婚?

不對?“知道”兩個字冒出來,年太太一下子恍然,難道宋家大少爺之前不知道,這個秦瑜就是他老婆?個麼就怪了?後來知道了,怎麼還離婚了?這麼還讓傅嘉樹跟她這樣親近?

“年太太,快點呀!你怎麼還沒砌好牌啦?”其他人已經砌好了自己的牌,就年太太磨磨蹭蹭,傅太太幫她砌了一段給她。

等年太太牌推出來,傅太太已經擲骰子出去,開始補牌了,傅太太打了一張“二筒”。

年太太跟了一張:“五筒。”

牌打出去,年太太看向秦瑜,秦瑜打出一張牌,問年太太:“年太太,我臉上有東西?”

“你是宋家的大少奶奶?”年太太問。

“前大少奶奶,我跟舒彥兄已經離婚了,報紙上已經登了,想來您應該看見過。”

“那你怎麼……”年太太在人後一口一個狐狸精,此刻卻找不出準確的形容詞。

“我正要找你來問問,我記得你們家舞會,我澄清過了。無論我和舒彥兄,還是嘉樹兄都是以禮相待。你為什麼一而二再而三地汙蔑我?我聽到最大的笑話是,舒彥兄為了一隻狐狸精而拋棄我。問題是,你口中的狐狸精,沒有彆人,就是我。”秦瑜打出一張牌,“你們說有趣嗎?舒彥兄為了我拋棄了我。這是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

年太太現在也想知道為什麼?

這一桌秦瑜問年太太,另外一桌兩位太太也都豎起耳朵聽著。

“很滑稽的。舒彥兄認為婚姻應該自由,我和他從小認識,他心裡隻把我當妹妹,沒辦法當成妻子,所以他拒絕包辦婚姻。我剛好跟他想法一樣,去上海找他商量,想把婚離了。沒想到他人在武漢。因為嘉樹兄跟他是好朋友,和我也是世交,所以他安排了嘉樹兄來接我照顧我。到了你嘴裡,變成我是一隻狐狸精,在勾引兩位哥哥了。而且你還跑回寧波來危言聳聽,害得伯父伯母認為舒彥兄在外有了女人,所以拋棄我,狠狠地打了他一頓,讓他百口莫辯。”秦瑜問年太太,“讓伯父伯母為我擔心,急匆匆趕來上海。”

“是的呀!舒彥這孩子沒辦法了,隻能讓我和我們家老爺出麵給他作證,真的不是他拋棄小瑜,是他們倆個好好商量離婚的,可到了年太太你嘴裡就成了外頭有狐狸精離婚了。”

宋太太歎氣跟另外兩位太太說:“可不就是,年太太跟小六這麼一說,我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兒子回來好好解釋,說他和小瑜離婚了,以後兄妹相稱,我哪兒能相信?我們家老爺把兒子打得背上條條血痕,我嚇得暈倒。再想想要是小瑜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爹媽?跑到上海一看,小東西開開心心在洋行上班,日子過得不要太愜意。放心是放心了,生氣也真的生氣了。再怎麼樣,你們商量好了,也該回來稟報父母吧?”

秦瑜對另外一桌的宋太太說:“那不是舒彥兄知道您二位肯定不答應我們離婚嗎!”

宋太太看向她:“先斬後奏,還覺得自己滿是道理對吧?不要以為你歲數小,沒罵你,你就是對的。”

秦瑜皺了皺鼻子,一副恃寵而驕的表情。

宋太太停頓,傅嘉樹伸手替宋太太打出一張牌,宋太太一副被氣死了的模樣,跟其他兩位太太說:“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心頭一寬,卻也被他們給氣昏掉了。不說了,不說了,現在的年輕孩子,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不管他們想什麼,孩子都好好的,不蠻好?我就勸你放寬心,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福分。”傅太太看向年太太,“所以呀!年太太,我就想問問,狐狸精這個故事,是誰編出來的?怎麼編得有前因有後果,聽上去像真的一樣?你用腳底板想想麼?要真是狐狸精,我會放任兒子女兒跟小瑜走得這麼近?”

秦瑜推牌:“胡了。”

年太太把牌推了:“那不是報紙上說的,你們家嘉樹和舒彥都在追她。”

秦瑜無奈地搖頭:“年太太,我不曉得要說您什麼才好?按理說你們家也是一直做生意的了,怎麼會相信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你不知道上海那些小報,什麼標題讓你眼睛挪不開就用什麼標題?你還當真了。我可真擔心你們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

年太太知道了今天傅太太和宋太太叫她們過來打牌是什麼意思了,就是要看她出醜的,她臉拉長,也不做牌了,沉聲:“秦小姐,我們就看了報紙上的消息,就算錯了,那也是報紙在瞎說八說。再說了,是你們自己不講清楚,你和舒彥的關係,我們能不瞎猜嗎?”

秦瑜捏了捏眉心:“我真是秀才遇到兵了,跟你講不清了是吧?聽話聽音的呀!要學會分析的呀!我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看來你是一點點都沒聽懂。到現在還在跟我說報紙上的事。你的腦子就沒想過一點點其他的嗎?”

“你不就是想看我出醜嗎?”

“對啊!但是出醜之外,我還在提點你。”秦瑜看著她,“你們年老爺,早上看見我,我不曉得他是從那裡得來的消息,說我被銘泰洋行趕出來了。姑且說,那時候他可能得到的消息不準確。那麼現在,你看到我和伯母關係那麼好。就應該知道,海東紗廠的印花機肯定還是給銘泰的,那麼我沒有理由被銘泰趕出來。你就沒有發現裡麵有什麼問題?”

年太太聽她這麼說,心亂跳,昨晚跟老爺說話她全想起來了,現在傅家房子蓋得少了,他們家隻要靠著銘泰,日子就差不了。

秦瑜手裡拿著一隻麻將牌,靠在椅背上,輕輕地敲擊著桌麵:“你們年老爺的話讓我愕然,我出來的前一天,銘泰出了公告,亨利去香港開拓新市場。如果你不懂的話,最好去問問你們家老爺。亨利去香港意味著什麼?何強的去留還沒出來。地產一塊是銘泰的重中之重,史密斯夫人是不會把這一塊給亨利的親信的,何強最好的結局就是跟亨利去香港,這個可能性不大,所以大概率是離開銘泰。”

年太太臉上血色褪儘,顯得青白,她聲音略帶顫抖:“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小瑜呀!有些人,你攙著她往有佛的廟裡她不肯去的,往全是妖魔的野廟裡跑得飛快。”傅太太說。

“信不信,讓你們年老板回上海去銘泰打聽一下,到底誰勝出?誰接任地產置業部經理?看看跟你們關係怎麼樣?你們家也好早做打算。畢竟傅伯伯決定收縮房地產投資,興華地產接下去蓋的房子就少了,等於你們家營造廠少了一大塊業務,如果再丟了銘泰的地產業務?你可能不懂這個意味著什麼?但是你們年老板應該懂。”秦瑜放下麻將牌,“我話就說到這裡了。”

被秦瑜這麼說,年太太哪裡還能打得了牌,秦瑜微笑說:“年太太,還是正事兒要緊,打牌,消遣,背後東家長西家短,什麼時候都可以的。”

年太太要往外走,宋太太叫:“阿芳,派車送年太太。”

“好!”

年太太正要往外走,被秦瑜給叫住:“年太太,回去跟年老爺說一聲,我這個人氣量不大,不過還是願意看在他跟傅伯伯和宋伯伯交情上,願意搭把手的,今天傍晚六點之前,我在這裡等他!讓他來為你們的胡說八道來道歉。這個事,就算過了!否則,你懂的。”

論道歉,上次她大鬨舞會也沒見她道歉,憑什麼自己給她道歉?

年太太冷著臉:“做夢!”

秦瑜挑眉笑:怎麼說呢?不怕做夢,就怕做夢都想不到!

年太太走了,傅太太怎麼能忍受三缺一?叫:“嘉樹,坐過來,打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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