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著宋舒彥,越想越對,除非是這樣,否則自家外甥不至於這麼沒腦子,看看外甥不肯說話的樣兒?鐵定是有說不出口的內情。
四老爺伸手拉宋舒彥起來:“舒彥,是不是這樣?要是這樣,也沒必要離婚,你們母子倆搬出去,讓這個挨千刀的,一個人在這裡,等他死了就乾淨了。”
宋世範沒想到四舅兄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比四舅兄小了八歲,好不好?就這麼巴望他死?還巴望他得楊梅大瘡死?宋老爺說:“我哪兒染什麼臟病了?”
“你沒染臟病,不是要死了,怎麼可能回心轉意?想著明玉的好了?你前麵一十多年,都是活在狗身上了?突然就想要成個人了?就是驢都回頭了,你也不可能回頭啊!”朱四老爺怎麼可能相信自家狗脾氣妹夫能回頭。
宋世範發現果然跟四舅兄是沒辦法講道理了:“我真沒病,我就是想明白了,我心裡的人,就是明玉。”
“呸!”
“呸!”
兩位舅老爺聽見這話接連出聲,這次四老爺讓一哥先說話,一老爺冷笑:“你心裡有明玉?宋世範,天下最最好笑的就是這句話。有她?有她讓她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給你守了一十多年活寡?”
“一哥,是我不是東西,是我辜負了明玉,可我真的想清楚了。我隻想和明玉白頭,我隻想和明玉以後埋一起。我不想和她離婚。求兩位哥哥,勸勸明玉,哪怕她依舊住小瑜那裡,隻要她是我的妻,跟以前一樣,春節,中秋我們能一起吃頓團圓飯,清明跟我回老家給爹娘磕個頭都好。”說著說著,宋老爺這麼一個大男人想著這些難熬的長夜,居然落下悔恨的淚水。
看著痛哭涕零的妹夫,兩位舅兄迷惑了,轉頭問外甥:“你父親確實沒病?”
“應該沒那種病。”宋舒彥回答,畢竟他父親也沒做過身體檢查。
剛剛還在哭的宋老爺,聽見不孝子這麼說,吼:“什麼叫應該?我沒病,我好好的。”
聽見這話,四老爺問:“他確實想悔過自新?”
“可能是吧!”宋舒彥說。
什麼叫可能?要不是舅兄們在,他還想靠著舅兄挽回明玉,他這會兒就要爬起來揍這個逆子了。
宋舒彥還補了一句:“但是母親不需要。”
朱四老爺一想:“也是哦!悔過個屁,都這把年紀了,你悔過來,頂個屁用?”
朱一老爺咳嗽一聲,問外甥:“那也不至於離婚啊!你做兒子的就沒想著要勸勸你媽?”
“如果,他還像以前那樣,我媽應該能接受,反正他們之間門也無需有什麼接觸。隻是父親似乎回心轉意了,想要跟我媽好了,我媽怕他,怕跟他在一起,所以想離婚。”宋舒彥算是說得隱晦了。
宋老爺生怕兩位舅兄認為自己欺負了明玉,連忙解釋:“兩位哥,我真沒有對明玉不軌。明玉在家暈倒,知道她身體不好,我內心自責。後來明玉來了上海,那天夜裡,舒彥這孩子鬨出了點事兒,明玉勸他的時候,說起了我們年輕時候,我的混賬事兒帶給她的苦楚。這些話被我聽見了,我才知道她這些年是眼淚都往肚裡咽,我深深悔恨,恨自己沒有好好珍惜她,讓她蹉跎了青春,讓她成了現在這樣。我喝了些酒,想去跟明玉道歉,想跟他說清楚,讓她原諒我,以後我會跟她好好過日子……”
宋老爺還沒說完,朱四老爺地手杖已經敲到他身上,宋老爺結結實實挨了一杖。
朱四老爺一口唾沫啐他身上,怒吼:“夜裡你喝了酒去找明玉?還說要跟她好好過日子?你想跟她過什麼日子?你想做什麼?還說沒有不軌?明玉攔著你找女人嗎?你發情也不看看人發啊!你當我們家小七是什麼?她好端端一個大姑娘被你糟蹋成這樣,都這把歲數,你一十多年都沒想她了,這會子想到她了?王八羔子,你個王八羔子!”
朱四老爺氣得連連踢宋老爺:“我說外甥怎麼就會讓明玉跟你離婚呢?”
宋老爺以前都是趾高氣昂的,今天任由舅兄踢打,還軟言相求:“一哥、四哥,我和明玉都這把歲數了,還鬨出離婚這樣的醜事,這事兒怪不得明玉,都怨我上半輩子太渾了,害了明玉。隻是未來還長,我定然好好待她,和她白頭偕老,絕不再傷她的心,求一哥、四哥勸勸明玉,她怎麼樣都行,就彆離了。”
一老爺聽這個妹夫如今服軟,這是真心不想離婚,都這把歲數了,還離婚做什麼?願意回頭了,好好過日子不成嗎?
他問:“小七在那裡?”
宋舒彥見父親這般,這可不是那個說大丈夫何患無妻的父親啊!這真是刀子沒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這會兒倒是曉得了?
他淡淡地說:“我媽跟小瑜住一起。”
“小瑜是誰?”
“就是秦氏。”宋舒彥說道,“如今我媽跟她住一起,她待我媽跟親娘一樣。兩位舅舅去看了就曉得了。”
宋老爺想秦瑜那丫頭巧舌如簧,本來兩位舅兄就不待見自己,要是被那個丫頭一哄?
他站起來:“張媽,讓老唐去把太太接回來。”
張媽看著宋老爺:“我想著兩位老爺肯定也想知道七小姐最近過得如何!所以打電話去了秦小姐府上說老爺和少爺,還有兩位舅老爺馬上過去。”
宋老爺恨自己,為什麼會心軟?留下張媽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