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睿親王這股風不刮得上上下下全都徹骨寒,奪去半斤髓是不會停下來的。
這種時候許家人敢見官嗎?
自然是不敢的。
一但見了官,無論當初孰是孰非,他們許家二房都不會落個什麼好下場。
所以此時聽到見官,二房這位注定要襲爵的長子扭動的更劇烈,也唔唔的更沒完沒了了。
他想要求饒,又放不下身段。想要威脅,又說不出話來。
他瞧不起許顥庶子出身,又嫉妒許顥這般出身就算出家為僧也能醫術了得,名揚京城。
當初他不是沒想過收拾一個出家的小和尚,可是動了幾次手都沒成功後,他就怯了。
他想是不是佛祖都在保佑自己的門徒這才總是陰差陽錯,事與願違。
後來許顥做了苦行僧苦修遊曆,他也漸漸將這個人從記憶中拔除,然後讓他想不到的是,睿親王含冤到上天降下天譴的地步以及當今又下旨重審睿親王謀逆案。
再之後,便是許顥還俗的消息也傳出來了。
族老的那些安撫主意...將心比心,他若是許顥,不拿到爵位是絕對不會罷手乾休的。可若是為了安撫他還了爵位,那他們二房呢。
徒惹一場笑話,最後雞飛蛋打?
不,他不同意。
隻有人死了,才能百事消。
眼中沒有悔恨,有的是滿滿的惡毒殺氣。跪在地上還不老實,掙紮到被人踩趴下的人並不值得許顥多費心神。
“你最好不要這麼看我。”頓了頓許顥提醒這位堂哥,“有人不喜歡你這樣看我。”那個小女人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說這句話時,許顥臉上神情不由從冷到淡漠轉到了溫暖溫和。
他的緋歌呀。
是他在人間唯一眷戀的溫暖和執著。
聽不懂許顥這話中的意思,卻聽清了這句話裡的纏綿和警告,於是這位許堂哥眼底除了殺意還有一份濃濃的鄙夷。
這麼一副長相定是靠上了什麼大人物。
京城南風盛行,許堂哥這麼想也不算錯。然而他卻沒想到‘包養’許顥的會是睿親王唯一的閨女。
還是可以為了許顥讓彆人要死要活的那種。
沒有動用私刑的習慣和想法,許顥過來看了一眼這些人,說了處置方法便轉身離開了。
一彆數月,他更想抱著她好好的睡一個香甜好覺。
許顥轉身走了,蘿蘭卻留了下來。
緋歌雖然沒來,可還是在睡著前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蘿蘭的。
蘿蘭跟在緋歌身邊,自然知道緋歌的性子。於是等許顥離開,蘿蘭便笑眯眯的站了出來。
“將嘴都堵住,不許他們發出丁點聲音。”
“是。”
一群侍衛聽到蘿蘭的吩咐,瞬間動起來,將這些人的掙紮壓下,一個個的都全新綁了一回,又仔仔細細的堵了一回嘴。
過了一會兒,蘿蘭讓人拿了幾罐子螞蟻和蜂蜜過來。然後在這些人驚恐的視線下,輕聲吩咐了一句,那些侍衛便將蜂蜜倒進這些人的衣服裡,然後將螞蟻也丟進去。
彆看螞蟻小,咬起人來也是又痛又癢的。更何況,蘿蘭也不是為了真叫他們跟螞蟻相親相愛,不過是為了在他們注意力被螞蟻吸引住的時候,將那一包比牛毛還細的銀針都打進這些人的身體裡罷了。
今日的刺殺沒有成功,再加上當初長房嫡子被害和奪爵的事情未必有多大乾係在這位二房長子身上,但他剛剛對許顥動了殺心,那就不能輕易饒過他。
躲得過律法的製裁,卻未必躲得過護短之人的搓磨。
救治不及時,那些銀針可就成了催命符。
其實按蘿蘭的想法,她可能會讓人找來幾隻貓,然後將貓丟到這些人的褲子裡,隔著褲子拿棒子打貓。
這一招是後宮那些女人慣用的手段,用在男人身上,因為生理構造的原因可比女人更有效果。
畢竟用在女人身上最痛不過重傷,但用在男人身上可就是殘了。
可惜了,無論是貓呀,還是狗呀的,都在緋歌舍不得傷害的範圍裡。
緋歌不會說什麼萬物皆有靈,愛護小動物。緋歌隻會跟他們講輪回這種大道理。
做人不容易,還是彆欺負那些阿貓阿狗了,天曉得咱們下輩子會不會投胎成阿貓阿狗。然後排資論輩的時候,發現某年某月被你狠狠傷害的那一隻正是自己的老祖宗。
雖然這理由總有些讓人忍俊不禁,不過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今日她用來收拾宵小的小貓小狗,說不定還是自己上輩子留下的血脈後輩呢。
打了個哆嗦,蘿蘭趕緊將自己的思緒從這種不著調的論調裡轉出來。她發現跟緋歌在一起時間長了,她心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了。
這不好,這非常不好。
收回心神,蘿蘭看著那些被綁住的人,又痛又癢,在地上狼狽翻滾,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後,眼珠子轉了轉,又叫人弄了幾條無毒的蛇來。
這群被綁住的人在聽到蘿蘭的吩咐時,都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後朝著蘿蘭拚命的搖頭。
蘿蘭歪頭揚眉,然後讓人驅趕那幾條蛇到這些人身邊,看著這些人忍著痛癢還在不停的躲避,心滿意足的笑笑。
姑娘說過,往日誠不誠,忠不忠,哪怕日久不見人心,也不可輕易試探,否則涼了人心再難暖過來。然而生死危機麵前,才見真情義。若有人寧死護你平安,這樣的人便可托付後背,反之必生嫌隙......此時許家主仆亂做一團,你拱我擠,若非容貌衣著,還真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想來今晚鬨了這一場,明早衙門裡怕也不會多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