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1 / 2)

紅樓之不平事 外鄉人 12026 字 3個月前

第一百四十七章

緋歌不但送了寶釵一份添妝禮,還送了賈璉一份新婚賀禮。而且寶釵不知道一等子爵是誰,賈璉卻太知道了。

在許家二房弄出刺殺案時,賈璉就開始關注這件事情的走向。許顥俗家的身份就跟許家那座觀音廟一般,京城中哪怕沒見過許顥的人,也多少知道他的身世。

想到許顥和緋歌的關係,賈璉直覺認為許顥知道緋歌的下落,或者說兩人現在就在一起呢。所以他又比旁人多關注了幾分事態走向。襲爵,請封,再到今天的賀禮,賈璉放心的同時,也不由有些期待。

他總覺得這事還沒完。

懷孕後,隨著月份越來越大,緋歌便受不了太吵雜的環境。鑼鼓喧天什麼的,總讓緋歌覺得不會舒服。她不知道是孕婦受不了,還是孩子受不了,也或是腹中的孩子是個喜靜的?想不明白,緋歌也就不想了,原本想要參加賈璉婚禮亮相一回的緋歌最後隻得打消念頭,呆在家裡安心養胎。

許顥也沒去。

兩人就呆在家裡,一個看他的佛經醫書,一個半靠在軟榻上,聽著說書女先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講著話本子。

哦,話本子全由緋歌提供,毀儘這個時代三觀的那種。

和緋歌這邊的富貴悠閒不同的是榮國府那邊熱鬨中還帶著某種尷尬和彆扭的氣氛。

王子騰帶著王家一眾來參加外甥女的婚禮了,看著原本是自己妹妹和妹夫的院子住進了賈赦這麼個廢物,王子騰兄弟心裡賊不是滋味。

王家的太太看著東大院精致寬敞的新房時,整個人都覺得沒滋沒味的。

這裡可比之前和鳳姐兒成親的小院好太多了。

鳳姐兒心裡不舒服,麵子上也有些尷尬,這樣的場麵她直接以病了為由沒出現,又叫一些知道個中原由的人好一頓腹誹閒言。

這才哪到哪呀,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那才尷尬呢。

賈璉是續弦,但辦的卻比當初娶元配嫡妻還要熱鬨鄭重,也怪不得旁人要拿來比較了。

薛寶釵的嫁妝沒有被反複挪用不說,還得了緋歌一份不菲的添妝,再加上薛家母子疼寶釵,實打實的十裡紅妝讓一乾人羨慕嫉妒了。

等掀開蓋頭,又見寶釵那張‘任是無情也動人’的姣好容貌,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賈璉。

雖然說寶釵的出身低了些,可人家是王子騰的外甥女,宮裡皇妃的親表妹,這麼一看,也就不低了。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後,賈璉安排的人便一路大叫的在府裡報喜:‘老太太醒了’,‘老太太醒過來了’,一時間給寶釵添了一份旺夫家長輩的一層光環。

除此之外,寶釵和賈璉的婚禮都是按步就班,倒也沒什麼可敘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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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病臥床之人,哪怕是醒來了,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期。

無論是行動還是說話,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達到心隨意動的地步。也因此賈璉一點都不擔心寶釵剛入府賈母就醒過來會給寶釵的新婦生活憑添多少麻煩。

賈璉和寶釵是有感情的,成親後倆口子好的跟蜜裡調油似的,羨煞旁人。寶釵知道邢夫人是自己這一方的豬隊友,所以在日常和邢夫人相處的時候,分寸把握的也極洽到好處。

寶釵嫁進來後,沒有急著抓權,她一方麵努力經營自己的生活,一邊積極備孕。

寶釵比賈璉小了好幾歲,其實也沒必要那麼著急要孩子,但賈璉的年紀卻不小了,她便想著趁著新婚先將孩子生下來。

而且按著賈璉之前吐露出來的意思,將來孩子可能會抱到邢夫人身邊教養,這一點寶釵沒有意見。

並不是她不疼自己生的崽,而是這年頭大戶人家祖輩抱養孫子,嫡母抱養庶出都是慣例。雖然寶釵也有些不滿意邢夫人身上那股小家子氣,但她卻覺得將孩子交給邢夫人比養在老太太身邊再養出個寶玉好。

而且她再挑個靠譜的奶娘,規矩最好的丫頭嬤嬤放在孩子身邊,最多養到七歲,男孩遷到外院,女孩單獨立院子,請最好的先生教導,也不怕這孩子會養成什麼不招人喜歡的脾氣。

更何況她這個親娘也不是撒手不管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等將孩子抱給大太太,大太太想必也就沒多少精力管家了。用孩子換管家權,看著有些功利,卻是對他們這樣的人家最好,也最和諧的安排了。

無論多難的條件,寶釵都是個能將日子過得順遂的人,何況此時的順水順水。

寶釵博聞強記,又知情知趣,管家女紅,人情世故都是極上佳的妻子人選。她對賈璉更是柔情萬種,一心隻盼賈璉千分好。賈璉也最愛寶釵對他的這份情。

他享受這種被愛,也珍惜著這份情誼。彼此敬重,又彼此愛慕的婚姻看起來就讓人羨慕。

鳳姐兒呆在寧國府,日常聽的都是那府璉二爺如何如何疼愛妻子,百般體貼的話,每每聽了,鳳姐兒的心情都是睛轉多雲,驚雷震震。

人活著,就逃不開比較。不是彆人拿你與誰做比較,就是你自己非要跟自己過不去的去與誰做比較。

想一回賈璉和寶釵,鳳姐兒再想一回她和賈珍...之後的日子,爭吵打鬨就成了家常便飯。然後這事就傳出了府,弄得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賈珍家的胭脂虎又發飆了。

......

榮國府這邊的下人都在上次瘟疫時物價上漲後被邢夫人打發掉了,如今一個蘿卜一個坑,看起來整個府邸都清爽不少,管理起來也更方便了。

邢夫人大錯不犯,小錯經常有的將這個家管起來後,也沒覺得管家有多少好處可撈,倒漸漸沒了多少興致。

日常賈璉不在家,寶釵便去邢夫人那裡立規矩,時間長了,也開始接觸府務。那點府務於寶釵來說,跟玩似的,陪著邢夫人處理了一回府務,寶釵便陪著邢夫人聊天,時而再從嫁妝裡拿出一些好料子什麼的給邢夫人做套衣衫,婆媳感情迅速升溫。

不過婆媳倆隨著賈母情況好轉開始,就沒了這樣悠閒的日子了。

賈母沒想到她一睡幾個月,醒來榮國府就天翻地覆了。

寶玉瘦了許多,身上的懵懂天真已經所剩無已,一眼掃過去,整個人都沉穩了不少。

三春依舊那個樣子,隻迎春身上多了些長姐的氣勢和一股賈母曾在賈敏身上看到的氣度。

叫身邊的丫頭將這幾個月的事情一一說給自己聽,賈母一張瘦得脫相的臉,陰沉的可怕。

賈母沒想到寶釵最後會嫁給賈璉,當然,她更沒想到不過幾個月,睿親王謀逆案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被重新載入史冊。

京城倒了一批人,又立起了一批人。而榮國府...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好在元春不負她期望終於成了皇妃,一宮之主。

這也算是唯一能安慰賈母的喜事了。

然而讓賈母更覺得驚喜的是當今為了讓人忘記這一年都有多少糟心事,竟然在年底前下聖旨許宮妃出宮省親。

好嘛,這對於家中出皇妃的人家絕對是件算得上光宗耀祖的頭等大事。

省親要建省親彆院,這個沒問題呀。誰家的閨女誰建去唄。大房所有人在賈赦的代領下齊齊對二房一家笑。

笑的那叫一個春光燦爛,真情實感。

笑的同時,大房一家還在心裡慶幸分家分的好,分家分的妙。

建省親園子,一要有地,二要有錢。這兩樣二房都欠缺了些。

分家時,到是分了一套幾進的院子,但那院子哪能跟榮國府相提並論。再說錢吧,誰花自己錢都心疼的跟被挖了心似的,能不花自己錢乾嘛還要叫自己受心痛之苦呢。

娘娘是賈家的娘娘,這個建省親彆院的事,是不是大家都應該出一份力?

“這是自然。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大姐姐雖然不是我們大房的女兒,可她成了娘娘,如今省親也是闔族的大事。咱們大房做事總不會失了道理。珍大哥哥也在這裡,他們是長房,他又是族長,我們家不比旁人,也不好越了長房和族長,按規矩來吧,具體出多少,我們隻跟著珍大哥哥看齊。”

賈璉這話說的敞亮,也堵了賈母的嘴。賈母張了張嘴,暫時沒在這上麵打轉。

寶釵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回屋裡的眾人,悄悄的拉了拉邢夫人的衣袖。邢夫人身形頓了一下,然後雙手扭了幾下帕子,張嘴說道,“這建省親彆院是不是要動土?前兒老太太中風不醒,家裡便請了風水先生。說是家裡十年內不得動土,否則於老太太的春秋有妨礙。又說璉兒媳婦八字好,旺長輩。您瞧,剛訂下璉兒媳婦沒多久,大姑娘就封妃了。等璉兒媳婦一進門,您老就醒了。可見那風水先生是個有道行的。老太太,這建省親彆院,一但在府裡動了土...嗬嗬,嗬嗬,我們大房沒,沒甚意見。”

早在省親彆院的旨意一出來,寶釵便想到了後續會發生的事情。也因此提前給邢夫人通了氣,再和賈璉一道編了套說詞由邢夫人說出來。

若能借著建省親彆院的機會將二房禮送出府,也省了一樁心事。

不過邢夫人這套說詞隻說了一半,就被賈母一個滅霸的眼神瞪了回去。訕笑的坐在那裡不敢吱聲了。

以前老太太胖的時候,雖然也不是個善茬吧,但至少臉上有肉,看起來還沒那麼滲人。如今瘦了幾十斤,看她一眼都覺得陰森狠戾。

嚇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的。

“太太多慮了,為娘娘建省親彆院又怎會在府中動土。省親彆院奉旨建造,娘娘幸後,便要造冊封門。咱們寧榮兩府皆是敕造,若要大動,怕也多有不妥。”

“是了,是了。到是將這事忘了。”邢夫人聞言做一副恍然狀,“我小門小戶出來的,竟大不懂這些規矩,好在老太太疼我,才有今天這樣的生活。也有個做娘娘的侄女。”

是呀,老太太是疼你了。

能將你這樣的聘回來做兒媳婦,就是鐵板釘釘的不疼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