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包括她的那些女兒們,竟然全都學會了緋歌的生活理念。
吃喝玩樂,嬌奢任性。
天下就有一種男人,天生犯賤。
家裡端莊賢惠的妻子事事以他們為天,而他們卻揮霍著大把銀子去給一群沒心沒肺的‘姑娘’們當三孫子。
也不知道是天生喜虐還是圖什麼。
╮(╯▽╰)╭
襲人的生意很好,但早就發誓不帶寶玉玩的那些人卻沒一個人領寶玉來這種地方。這也叫寶玉這輩子都沒有再見過襲人,在心裡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釋懷的傷痕。
而此時的寶玉坐在王夫人對麵,聽著王夫人說起黛玉時,不禁回想到當年黛玉剛進府那幾年大家在一起痛快說笑,一起玩鬨的日子。
元春這個皇妃娘娘除了叫家裡人建了個省親彆院外,並沒給家裡帶來任何好處。後來這事那事的,二六日探親取消了不說,竟然連省親這事也成了泡影。
和蒸蒸日上的大房相比,二房這幾年一直不溫不火。到了如今,王夫人想要給寶玉說一門門第相當的親事,都成了老大難的事。
嫁女嫁高,娶婦娶低。
賈政那官職,媳婦再往低了娶...王夫人接受不了那樣出身的兒媳婦。
當初她瞧不上的黛玉,許多年不曾來過榮國府的史湘雲,在此時的王夫人眼裡也已經上升到了‘將就’的程度,沒魚蝦也好的叫了寶玉來,想讓寶玉挑一個。
寶玉到是沒挑,而是認真的看著王夫人,“聽二姐姐說,雲妹妹已經說定了人家。”
王夫人一聽這話眉頭就立了起來。
迎春是從哪得的消息?
一定是史家那邊傳出來的。那問題來了,為什麼迎春知道,她這個二太太卻不知道。
彆說迎春知道了,三春跟著寶釵出門應酬,知道的還不少呢。
可惜做為皇妃的生母,早就沒人會給她下帖子了。
王夫人心裡氣得要死,可看著寶玉如今越發沉悶的樣子,到底將到了嗓子眼的火氣咽了下去。
當娘的,再怎麼樣也有心疼自己親生崽的時候。她盼子成龍,也盼著兒子無憂無慮到百年。如今的寶玉雖然一切都按著她的要求生長著,可她看得出來寶玉不快樂。那些會叫寶玉更不快樂的話,她也說不出來了。
想起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再想想還在宮裡苦熬歲月不得出頭的元春。王夫人拿帕子在眼裡按了按,到底沒再說什麼的叫寶玉出去了。
如果老太太能徹底好轉,如果元春能誕下龍嗣,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二房已經這樣了,若不給寶玉娶個強勢的妻族,怕是她的寶玉得叫那些賤人欺負死。
林丫頭強勢,可林家卻不強勢。林如海要死不活的,到現在還和他那老不死的姑母活得好好的。
舊年林家剛進京的時候,林家好位老姑母就病病秧秧的,沒想到老太太那麼硬朗的身子都倒下了,這位竟然還活著,唉。
對了,林家的瑜哥兒...聽說書讀的極好,隻到底如何,還得進了考場才能知道。
所以雖然王夫人是叫寶玉挑媳婦人選,但她還是更傾向史家那邊。
雖然史家大丫頭命硬,但她還有兩個做候爺的叔叔呢。真有什麼事,回娘家一哭二鬨的,還怕不能解決問題嗎?
可惜了,偏偏還定了親。
所以和黛玉一樣,寶玉的親事也是件好大難問題。不過林如海挑的是人品和後宅婆媳妯娌的性情。而王夫人挑的則是家世人脈。
就在這樣那樣的瑣事裡,迎春的親事終於定了下來。
三品文官家的嫡長子,嫁過去就是嫡長媳。
這個時代的人成親年紀都偏小。如果不看家世,光看男人自己的成就,怕是挑不出幾個少年英才來。
賈璉挑的這家,家風不錯。不是那種窮酸書生一朝鯉魚躍龍門的那種官一代,而是家學淵源的那種既不沒落也不顯達的人家。
嫡長子年紀隻比迎春大四歲,卻已經是舉人了。不過名次過於靠後,家裡叫他晚兩科再參加春闈,以免僥幸考中再落個同進士如夫人。
瞧瞧這想法,多不接地氣。
三年一次的春闈,每次還隻錄取兩百多號人。如果說一年一次的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那麼那個年代的科舉就是走鋼絲了。
所以說這同進士如夫人什麼的,也是不是想要就有的呀。
這家人竟然還瞧不上。
╮(╯▽╰)╭
賈璉選擇這家,除了家世和男方的人品家風外,還有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就是這家有家學。
家學裡,每屆都有考出名堂的書生,比榮國府那個強了幾百倍不止。這些不但是實力,也是人脈。
賈璉做了決定,象征性的知會了一聲賈赦和邢夫人,這門親事就開始走程序了。
寶釵雖是商賈出身,但規格眼界絕不遜色世家之女。再有正因為她是商賈出身,她比旁人更懂得什麼是投資。
他們與迎春是手足,也是互利互惠的關係。
於是不用賈璉多囑咐,迎春的嫁妝絕對漂亮上檔次,配得上她榮國府嫡女的身份。
是的,嫡女。
雖然是記名的嫡女,但也比庶女說出去好聽。
這種麵上活,無論是賈璉還是寶釵都做得。
因許顥有意相讓,賈璉在平藩之時立了不少戰功。回京後,又一番走動,直接來了個升官晉爵,成了人生贏家。
有這麼一個出息的嫡親的哥哥在那裡立著,又見了一回迎春豐富的嫁妝,那婆家人哪個都得高看迎春一眼。
迎春麵相長的好,不管內裡已經成了什麼樣,但卻仍舊給人一種觀之可親的溫柔和順之感。
再加上迎春年長,多出來的那幾歲更是深受緋歌各種影響。於是迎春一邊讓自己徹頭徹尾的溫柔可親,賢惠端莊。一邊帶著她那厲害的丫頭和陪房叫婆家人不敢小窺了她。
主要是她脾氣太好了,哥哥嫂嫂擔心她受委屈,這才安排了些重規矩的陪嫁。
真噠,她特彆老實。
迎春出嫁,十裡紅妝。闔族老少爺們和一族的女人都來了。
往常上進的時候不見有多少人,可這種湊熱鬨的時候就發現賈家人丁有多興旺了。
前幾年鳳姐兒為了省錢,將賈家在京城的幾房人都攆到城外居住。這些人欺軟怕硬不敢言語,到底生生受了這種不公平處置。
但沒辦法呀,誰叫寧國府是長房,鳳姐兒是族長夫人呢。
而且旁的不提,寧國府大門大戶的,也不是他們這些普通族人能抗衡的。
不過去了城外也有好處,至少離那些不好的地方遠了。
想要頹廢的來個花天酒地都沒地方,正經省了不少銀子。
如今迎春出閣,一來湊個熱鬨,二來便是想要在發達的賈璉夫妻麵前獻份殷勤。寶釵八麵玲瓏的性子,不管誰來,都將人招呼得周周到到的。
隻是言語間若是說起緋歌,寶釵必是要略過去閉口不言的。
這樣的日子,眾人又不可避免的提起了賈代儒一房。
迎春出閣,賈代儒本沒什麼表示。不過照顧賈代儒的人卻提醒賈代儒送兩份禮過去。
一份給迎春的添妝禮,一份是送到榮國府的成親賀禮。
旁人可以不予理睬,但賈璉和迎春卻不能不理。
不管是衝著緋歌這方麵,還是衝著這一份同族的人脈。
自打那年建省親彆院,賈代儒搬到緋歌早年置下的房產後,除了祭祖會帶著小孫孫回寧榮街,其他時候再不曾跟旁人往來。
賈代儒上了年紀,對於外麵那些是是非非也看開了。
扶著下人的手,坐在院子裡時,耳邊聽著小孫孫在書房讀書的聲音,眼睛心裡想的卻都是他們現在的生活以及小孫孫的將來。
被人潑了多年臟水的人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剛知道緋歌身世的時候,賈代儒著實愣了半晌。
然而回想這些年緋歌做的事情,賈代儒卻不由覺得這也許是他兒子最後的孝道呢。
不然那麼多人,緋歌為什麼會選擇他們家。
如今的生活,過繼來的小孫孫,延續的血脈香火......足夠了。
他想,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糊塗。
糊塗難得,難得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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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喜歡將名聲看得極重,有些人卻更看重實際得失。和總感時日無多的賈代儒不得不的豁達相比,他的那位小孫孫想的就有些少年義氣了。
自出生就沒經受過什麼挫折的小孩突然知道自己那位自儘的姑姑是這麼個來曆,整個人都懵了。
好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時,幸好他們祖孫身邊都是緋歌安排的人。那些人不會叫小娃娃‘誤會’緋歌,因此自有一番不得不又合情合理的道理等著他。
至於這道理是不是真相,此時在意的人分不清,不在意的人就更不在意了。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緋歌和賈代儒之子做的那場人鬼交易,真正受益的絕對不是緋歌。
......
自打緋歌自儘死遁榮國府後,黛玉來榮國府的次數就屈指可數。賈母兩次中風,等藥效過去後,後遺症也出來了。
她真的中風了。
當然,她的病情還是比較輕的那種。
這次迎春成親,黛玉到了日子便早早的過來了。
看著一身嫁衣的迎春,姐妹們再見,恍如隔世。
執手相看,彼此心中竟不約而同的想到:
如果那個人也能來,就更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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