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歲在聽到這句話後有些愣, 他詢問說:“是誰邀請我過去?”
侍從微笑著說:“是老夫人。”
沈星歲聽母親說過,老夫人做的湯麵很好吃,雖然母親對老夫人的筆墨描述的不多, 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出來,老夫人應該是個好人。
沈星辰說:“你去唄,老夫人很好的,她還給我包過紅包呢!”
在沈星辰那簡單的世界裡,包紅包=好人。
沈星歲笑了笑,點了點頭說:“好, 我現在就過去。”
他們一起穿過人潮洶湧的大廳,邁過古樸的木質的階梯走上樓去, 很快的, 就到了樓上, 傅家老宅的裝修風格非常的古樸簡素,能夠感覺到一股迎麵而來,曆史厚重的感覺, 牆上掛著字畫, 臂彎的玻璃櫃子放著展示的花瓶,精美絕美。
前麵的侍從邊走邊說:“您沒來之前, 老夫人一直念叨您呢。”
沈星歲詢問說:“老夫人知道我?”
“知道的。”侍從微笑:“她經常看您的節目,聽您的歌。”
“……”
沈星歲陷入了沉思。
不為彆的, 隻是忽然想到,為什麼感覺自己的歌好像特彆受老年人的喜歡?
這合理嗎?
好像又沒什麼毛病。
兩個人一起走到了一座房間門前, 侍從打開門, 好方便沈星歲走進去,沈星歲有些緊張的深呼了一口氣,這才邁步進去。
房間裡好像是點著淡淡的檀香, 清雅好聞。
一個老夫人坐在沙發上,她的手邊好像還拿著本書,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回頭,對視,露出笑容:“歲歲,你來了。”
沈星歲看到這個老夫人有些驚訝。
很年輕,和自己奶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但保養的很好,即使有了白發,依舊很精致美麗。
沈星歲鞠躬:“傅老夫人,您好。”
“不用那麼客氣。”老夫人說:“你也喊我奶奶,叫我傅奶奶就好了。”
沈星歲覺得這好像有點不太合規矩吧,哪有上來就認親的,他想著拒絕,不應該答應,但是和老夫人的目光對上,又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老夫人對他招了招手說:“孩子,到我身邊來坐。”
沈星歲走了過來,在她的身邊坐下。
“你比電視上的樣子還要俊。”老夫人很笑眯眯的看著他說:“和你父母真的很像。”
沈星歲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略含著些靦腆說:“謝謝您的誇獎。”
老夫人的笑容卻忽然收斂了很多,她低聲:“其實一開始,在你還沒出聲的時候,我聽說了莉娜私自給我們長孫定了親事的時候,我就不樂意。”
沈星歲的心提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老夫人會把他喊過來說這個,有點心理準備,但不全有。
老夫人又道:“後來又聽說可能是個男孩子,我就更不樂意了,雖然說現在科技發達了,先進了,不至於絕後,但是我們家向來都是一脈單傳,若是出了點什麼意外,我們這偌大打家業,要怎麼自處?”
沈星歲聽著老夫人的話,手也不自覺的蜷縮起來,他胡亂的應著,心裡也很亂。
老夫人卻好像明白他在想什麼,又安撫性的派拍了拍他的手說:“可是後來,我聽說你們家出了事情,雖然這娃娃親也就此沒了,但也不知怎地,心裡也很不是滋味,而今宵這孩子,他也一直沒有找,我就想著,說不定啊,其實你們也是有命定的緣分,很多事情呢,還是應該要順其自然才對。”
沈星歲聽完後心情也很複雜,他說:“您也是抬舉我了,傅老師一直沒找,可能隻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而已。”
老夫人搖了搖頭。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從旁邊拿出了一個相冊,如果沈星歲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相冊好像就是自己剛進這個房間的時候,老夫人一直在看的。
老夫人打開這本相冊,翻到其中一頁遞給他:“看。”
沈星歲湊了過來,就看到一張全家福。
而這張全家福裡,站在傅總身邊的,挽著手的女人不是莉娜。
沈星歲驚訝說:“這個人是……”
“她就是今宵的親生母親,溫榮。”老夫人看著照片上的女人有些感慨的說:“溫榮當年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難產而亡,沒撐過去就走了。”
沈星歲之前一直聽說傅老師與父親的關係不好,但是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在。
老夫人帶著些感慨:“後來溫榮死後,沒兩年,莉娜才進門的,她對今宵視若己出人也不錯,但今宵卻一直都將母親的死歸咎在父親的身上。”
沈星歲:“為什麼呢?”
老夫人本來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對沈星歲,還是如實說:“因為他懷疑父親出軌。”
沈星歲的瞳孔瞪大。
“溫榮生產的時候,他剛好在美國出差沒有來得及回來。”老夫人歎了口氣:“莉娜也是美國人,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但今宵這孩子性子很執拗,溫榮的死,包括一直以來和父親的不和,讓他很抗拒婚姻,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擔心,這孩子一輩子都不會處對象了。”
沈星歲心裡也很震撼,但他聽完老夫人的話後還是小臉一紅,結巴了:“您誤會了,我不是傅老師的對象。”
老夫人一臉這不是遲早的事表情。
沈星歲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解釋才好,卻見老夫人又從身後拿出一塊印章遞給沈星歲說:“那是我的孫子,我怎麼看不出來呢,你們倆的事情,奶奶很高興,這是見麵禮,希望你不要嫌棄。”
沈星歲一看,這枚印章光是看起來就很有質感,瞧著就絕對不是凡物。
他連忙推拒:“奶奶,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是你應得的。”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說:“孩子,你就收下吧。”
沈星歲推拒了好一會,實在是拗不過老人家最後也隻好收下。
正好前麵的宴會進行到一半,馬上就要進行到舞會了,老夫人便讓他下樓玩,沈星歲這才得以脫身離開。
剛到樓下,就聽到大廳的音樂聲已經響起了,中間還摻雜著悠揚的鋼琴樂聲。
沈星辰衝他招了招手說:“都快開始了才下來。”
沈星歲走到他身邊,朝舞台中間看去,恰好看到了正在演奏鋼琴樂的傅今宵,男人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坐在鋼琴的架子邊,大廳的燦白的燈落下,打在人的身上,他的脊背挺直,姿態優雅,英俊的側臉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四周圍著不少的賓客,都在認真的傾聽鋼琴樂聲。
傅今宵修長白淨的手在鋼琴鍵上落下,在眾人的目光中,他就好像是主角一般引人注目。
沈星辰在旁邊感慨說:“傅老師的鋼琴彈的真不錯。”
“嗯。”沈星歲看著那個人,輕輕的笑了笑:“他曾經說過,音樂不分高低貴賤,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的唯一。”
那是他被簡治砸歌譜的第二天。
那個夜晚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晚上都不曾入眠,對音樂的喜愛和憧憬像是一麵鏡子被人活生生的踩碎,踐踏,他說不出來一句話。
也是在那個夜晚,他不小心點開了一個視頻,正是傅今宵參與的一檔音樂選秀的節目,那個時候傅今宵剛和父親鬨翻,孤身一人闖入娛樂圈,沒有背景的年輕人自然就受到了各種不公平的對待,在節目如中他的音樂作品被批沒內容,沒營業,低質量,比起另外一組差的遠。
那個時候,台上的年輕人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露出一分一毫的難過。
傅今宵站在那裡,哪怕失敗了,他依舊是清淡的,勾唇笑了笑,說:“音樂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的唯一。”
這句話讓台下的評委貶低的話哽在喉嚨。
後來,傅今宵時隔一年後再次參賽,拿下了總冠軍,自此開始了他步入娛樂圈的墊腳石,而也是在那個時候,沈星歲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在他對自己不自信的時候,傅今宵猶如世界的指明燈,給了他希望和力量。
一直到今日。
傅今宵依舊是他的生命中璀璨的星光,高高懸掛在蒼穹,不可輕視。
一曲畢,四下響起了掌聲。
舞會也算是就此拉開了帷幕,衣著光鮮亮麗的富家小姐們紛紛上前,大家的目標都蠻一致的,很快就有人上前了:
“傅先生,可以和您一起跳支舞嗎?”
“我想邀請您條支舞。”
“傅先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在舞會上,一般的常態都是男士去邀請女性跳舞,可是今天,在傅家,這種情況卻完全像是恰恰相反了一般,顛倒了過來。
傅今宵站起身,修長的身段讓他可以俯視眾人,男人的臉上掛著虛偽又和善的笑:“感謝大家的垂青,這是我的榮幸,不過每位都很優秀,真是讓人為難呢……”
小姐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敵意。
就在眾人猶豫的時候,就聽到傅影帝說:“為了公平起見,就用這朵花決定如何,它落在誰的身上,就是誰。”
看起來好像的確蠻公平的。
眾人欣然同意,傅今宵便隨便從後麵拿了朵花,紅色的玫瑰在男人的手中異常的豔麗漂亮,他舉起手來,結果,花成了一個拋物線,直直的砸到了旁邊看戲的沈星歲頭上。
“呀。”
傅今宵的聲音拉長了點調:“手滑了。”
“不過既然之前已經說了規則,為了公平起見,”傅今宵的嘴角勾起弧度,慢條斯理道:“那隻好是他了,大家有意見嗎?”
小姐們:“……”
真是的是太“公平”了。
傅今宵卻一點也不管眾人怎麼想的,跨過姑娘們的身子,就走到了沈星歲的麵前站定,低聲:“砸疼了嗎?”
沈星歲搖了搖頭,他遲疑道:“這是什麼意思?”
傅今宵稍微彎了彎腰,姿態優雅而有禮,將手臂抬高,伸到沈星歲的麵前說:“意思就是,尊重的沈先生,可以有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