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秦芷君拉住了秦如蘭的手,“等會彆和祖母說我吐了,免得她擔憂。”
秦如蘭點頭。
秦如蘭知道了要去玉佛寺禮佛,就換了一套碧璽頭麵,主簪是一根珍珠簪子,她家阿芷妹妹絕色無雙,這簪子素雅,就襯得妹妹的嬌嫩清新。
“成了,這樣去禮佛就不礙事了。”
秦允撓了撓頭,不由得說道:“明兒就要去玉佛寺了,還有必要今天去嗎?”
“阿芷心裡頭不安,就去拜一拜,去去晦氣,無非是多走一趟。”秦如蘭說道,“二哥如是不去,我和阿芷去就好。”
秦允立即說道,“我要一起去的!”
自從秦芷君那次遇到了瘋馬,差點死亡,秦允就會跟著姐妹兩人外出,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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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去祖母那裡請安。
章老太太的院子是整個宅院裡最寬闊的,她喜歡光亮,門要開得比一般宅院更大一些,窗戶也是如此。
清晨的金色光順著窗籠入到她的房間裡,在水磨石地麵上灑下細細密密的光輝,更有細小的灰塵在其中上下翻飛。
而伴隨著陽光的,還有郎朗念書聲。
章老太太的眼睛已經不大好用了,以前喜歡自己看話本,現在就聽人念話本,甚至老太太還自己編過話本,老太太口述,下人抄寫出來,寫出來的成品還到了書局刊印售賣,不過似乎是賣得不好,老太太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編著了什麼話本。
等到見著了三個孫兒過來,章老太太連忙讓下人不要念書了。
三個人齊齊上前,繞著章老太太,章老太太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她年少經過一些苦難,但是老年的時候兒孫滿堂,家人們和睦,她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章老太太說道:“怎麼今兒晚了?”
“二妹妹貪睡。”秦允笑著說道,“我和如蘭過去的時候,她還在睡覺。”
章老太太驚奇說道:“我們的阿芷也會貪睡?”
秦簷是家裡頭的唯一讀書人,他這一房最為講究,而三房沒有主母,秦簷是親自教導秦芷君的,秦芷君此人作息板正,以前病懨懨的都會及時起床,而現在居然貪睡誤了時辰?
秦芷君臉上一紅,“我昨晚上做了個噩夢,夜裡醒了一回,早晨就起不來。”
“起不來就不要過來請安。”章老太太連忙說道,“眼下都黑了,下午多睡一會兒。”
秦芷君說道:“正要和祖母說一聲,我想要和二哥還有姐姐一起去玉佛寺,要是去了玉佛寺,在外再耽擱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比較晚。”
聽到三人要去玉佛寺,章老太太有些奇怪,明兒就是要去玉佛寺相看,今兒提前去玉佛寺裡沒有必要。
旋即老太太一想就笑了起來,“也好也好,提前看看好的。”
明兒畢竟就是自家小孫女和周晉正式相看的日子,他們兄妹幾人關係好,可能提前過去看看。
當時大孫子秦元的婚事就是在玉佛寺相看以後敲定的,所以這三人今兒一起去玉佛寺也好。
“好好玩不著急回來。”章老太太的聲音溫和,“不誤了晚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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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佛寺是在西城門出去後的豐山上,明兒是十五,是寺廟裡的大日子,今兒是十四,加上昨個兒才下了雨,並沒什麼人。
空氣被雨滌蕩一清,山間的長青樹木都露出了原本的翠色,這讓秦允不由得讚歎來的是對的,呼吸之間,感覺都清新了許多。
秦允:“如蘭妹妹,阿芷妹妹,又沒什麼人,把兜帽取下吧。”
按道理小門小戶不用講什麼規矩,秦芷君帶上兜帽純粹是為了遮掩容貌,她鮮少外出,那一次就惹上了謝紹,謝紹反複登門求娶,永安侯府糾纏不休,讓秦芷君後來就幾乎更不出門了,凡是出門就帶上兜帽。
登山還帶著兜帽,秦芷君自己還好,但是想著堂姐也是悶悶的,秦芷君就取下了兜帽。
秦如蘭也順手取下了兜帽,她看著往上彎曲的山路,不由得苦悶,她實在不喜歡爬山,居然還有這麼多台階。
秦芷君看著秦如蘭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得彎起了唇角,小聲說道:“以後二伯要給姐姐相看,是不要定在這玉佛寺。”
秦允聽到了這句,不由得說道:“為什麼不來玉佛寺?這裡畢竟很是傳奇,那一池錦鯉實在是吉兆撮合了不少人成雙成對,大哥和大嫂就是在這裡相看的。”
玉佛寺出名就在於寺廟裡的錦鯉。
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養錦鯉,越養越多,到了後來在京都之中有了寫名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有人說在錦鯉池邊相看可以讓夫妻和美,每逢初一、十五這兩日,年輕的男男女女就會被家中的長輩安排在這裡相看。
一開始玉佛寺可能也是漫不經心養著這些魚,因為寺廟的香火旺盛,後來就有專人看管著錦鯉池。
並且因為這玉佛寺的香火因為錦鯉旺盛,來喂魚的人必須出錢在這裡買魚食才能夠喂魚,不得私自喂魚。
“娘,”一個孩童興衝衝地跑過秦芷君旁邊,“快點啊,我要去喂錦鯉。”
小女孩兒跑得很快,險些跌倒,而秦芷君伸手扶了一把小女孩兒。
“哇。”小女孩兒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神仙姐姐,謝謝你,等會我喂魚,也求錦鯉們保佑姐姐。”
秦芷君笑了起來,她看著女孩子的母親在爬山,要過來扶自家女兒。
秦芷君對著小姑娘說道:“玉佛寺喂魚是很好,但是要記住,得從寺裡的和尚那裡買飼料,玉佛寺是不準私自喂魚的。”
而秦芷君說話的功夫,又有兩人在上山。
為首的那人走路如同生風一般,速度很快,幾乎是一眨眼功夫就越過了秦芷君往前走,而留下了淡淡的佛香味道。
這佛香味道,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曾經聞過似的。
不過轉念一想,佛香的味道都是相似的,許是遇到了哪兒在燒佛香,所以覺得熟悉。
秦芷君看了過去,後麵跟著的那人明顯是侍從,衣服精乾,腰間握住了一柄寶劍,而前麵那人衣衫略寬,被風灌得鼓了起來。
一片不知道從哪兒落下的竹葉飄飛,打著璿兒落在秦芷君的台階之前。
而秦芷君也回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