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顏川也是在車上坐著,她開車門上去。
沒見顏川下車溜達過來,就為了找她的。
嗯,有點奇怪。
薑在在琢磨琢磨,看看顏川的表情。
顏川還是那副樣子,沒什麼表情,見薑在在看過來,也沒說什麼。
行吧。薑在在想。可能大佬心情好,心情好就行!
他倆默默坐在客廳,顏川看報表,薑在在繼續整理海馬大哥的一手經驗。
過了一個多小時吧,薑在在就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誒,怎麼大佬一直去洗手間啊?
顏川本來想和她一起呆著,就是覺得跟薑在在處在同一個空間的時候,之前會有的虛弱眩暈、惡心乾嘔、疲憊嗜睡,都會好轉很多。
按海馬大哥的經驗來說,這個可以類比信息素,海馬的另一半能給海馬極大的精神安撫。
但怎麼又開始尷尬了啊……顏川靠在沙發上,眉目低垂,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
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可靠、乾練了。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尷尬。
薑在在把手裡忙的東西放下,湊過去,坐在顏川身邊。
顏川是真的覺得蠻尷尬的,薑在在一坐過來,他就下意識往反方向一縮。
像是鬨脾氣似的。
薑在在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顏川癱著不動。
薑在在:“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
顏川有些不高興。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講道理,但是就是不太高興。
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
有的時候惡心,有的時候疲憊;有的時候睡不著,有的時候睡不醒。
能吃點東西的時候,吃不下;好不容易吃進去東西了,又覺得燒心。
不覺得燒心了,又會吃很多。
頭也脹脹的,胸也脹脹的。
白天他坐在辦公室裡審合同,沒有任何原因,突然就流下淚來了。
他覺得哪裡都不舒服!
這些都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他總想去洗手間,不僅尿頻,而且尿急。
……哪有霸總尿頻尿急的啊?!
聽起來就不酷。
所以現在薑在在問他,他也不知道說什麼解釋,能顯得自己酷一些。
就悶著不說話。
薑在在一看,謔,不說話,那不用問了,肯定是那個。
她麵色為難了一會兒,還是強打起精神,安慰顏川:“沒關係,我知道的。”
顏川:……你知道什麼?
她一臉善解人意,鐵哥們兒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薑在在露出了魔鬼的體貼微笑:“腎透支了,回頭補回來。”
顏川:“……啊?”
他委屈:“我沒有。”
薑在在一本正經:“我懂,有也沒關係。”
“我沒有。”
薑在在義正言辭:“好的,你沒有。”
“我真的沒有!”
薑在在不動神色:“好的好的,你真沒有。”
拉扯了幾個回合,薑在在沒耐心了。
她趕緊伸手,試圖打住:“誒呀,你怎麼這麼杠,我信,我信還不行嗎?”
“我信你,沒有不行。”
……什麼行不行的?什麼不行?誰不行?!
霸總尿頻尿急已經夠離譜的了,還可以不行嗎?不可以不行!
和不行比起來,霸總寧可尿頻尿急,也不能不行!
顏川吭哧半天,終於把實情和薑在在說了。
薑在在一聽,想起來了。
確實,顏川現在也兩個月了,麵對的反應啊事情啊也越來越多了。
她看著顏川喪喪的樣子,心裡都是不忍心。
酸酸澀澀的。
之前的十年,他們雖然不熟,但對於彼此也有一個基本認知。
顏川是積極拚搏卷王霸總的那個,她是懶趴趴喪嘰嘰又宅又菜的那個。
十年了。
命運推他們走到這裡,情緒融在心口,兩條生命像是在此刻聯結,而後合二為一。
薑在在貼著顏川,拍拍他。
顏川不理她。
她就又拍他,輕輕開口:“明天我上午沒有課。我陪你去曬太陽,好不好?”
“你也請假,你跟我一起,我們一起,好不好?”
薑在在伸手,在半空中畫畫,給顏川看。
“我們去湖邊,現在正是春天,有小花開出來。”她用手指畫了朵小花花。
“有小草長出來。”她又畫了顆小草。
“我們去吹吹風,曬曬太陽。”她又畫了太陽。
畫完太陽,就用手把太陽光,咻咻咻地撒在顏川身上。
薑在在笑得很好看,比她口中的春天,還要春天。
顏川看起來不情不願的:“現在有什麼花?現在冷冷的。”
薑在在也不知道,就哄騙他。
“有粉的花,有粉白的花,還有粉紅的花。”
顏川嘴巴上還是不樂意。
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薑在在多麼聰明,她看出來了顏川的情緒。
她又往前蹭蹭,離著顏川更近了一些。
薑在在就笑:“我們去曬陽光,我們去被太陽烘得暖暖的。”
“我們一起在太陽底下,做兩塊連在一起的烤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