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這話一出, 薑在在恨不得趕緊把顏川的嘴堵上。
你說違禁詞了!快閉嘴!
而且,你在放什麼……厥詞!
在胡說什麼大實話!口出什麼狂言?
薑在在自己也知道,她之前的話說得很搞笑。
算什麼好朋友, 根本不算的。那算什麼, 總不能算夫妻吧?好朋友已經是很好聽的托詞了好嘛?!
超搞笑的。但這個情況,不能再搞笑下去了。
顏川,說你呢!彆看了!
黃圖有什麼可看的,你現在懷孕了這種情況, 難道不比黃圖更銀亂嗎!
呸, 什麼銀亂?
複雜,咱們這屬於情況複雜!
顏川不光看, 還在那裡抿著嘴。很不高興的樣子, 伸手把ipad拿起來。
誒,不僅看,還要仔細看。
薑在在畫畫的技術還是強的,畫這種cp圖, 講究的就是一種氛圍感。
曖昧感和性張力糾結碰撞,縈繞在人物之間的不隻是氛圍, 更是糾纏。
欲說還休, 欲^仙^欲^死。在衝突和頂撞中命運交纏,在辱罵和誇讚中錯落連接。
顏川低頭看。是一個學術研究的眼神。
如果去猜他的心理狀態的話, 大概是:還可以這樣?居然可以這樣?
薑在在尷尬得恨不得用腳指頭挖個地堡,再反手丟一斤土豆地雷炸個清脆。
彆看了!
顏川其實也沒看多久, 五六秒鐘吧, 好像受不了這種級彆的刺激,就放回去了。
接著,就用那種痛心疾首的眼神盯著薑在在。
看什麼啊?總不能因為你純潔天真花樣少, 你就嫉妒彆人吧你?
薑在在緊急住腦,趕緊說:“有費用的,畫畫有費用的。”
所以有什麼丟人的?完全不丟人!
藝術!這是藝術!
她也怕顏川誤會,解釋:“聽著,我是正常xp,一對一純潔愛情的捍衛者!”
說著說著,薑在在也開始真情實感了。
不僅僅是在說畫了,也是在說穿書後這個艸蛋的世界:“什麼萬人迷瑪麗蘇都給我離遠一些!純愛戰士過敏!”
她神色一轉,還是很開明的。
“但是我們要尊重人的xp,xp是自由的,人家給錢,咱們畫,很正常。”
至於什麼樣子的人有著什麼樣子的xp,那就不是咱們能夠控製的了,你說對吧?
誒嘿!
大海馬猶豫了一下,接受了這個說法:“……好吧。”
好吧是什麼意思?
你有什麼可“吧”的?
彆“吧”了,給我陽光積極起來,給我好嘞好哇好捏!
聽懂了沒有!
經過了曖昧黃圖事件之後,薑在在總覺得顏川看著她的眼神透漏著一些打量。
和審判。
她把這事兒和閨蜜馮昭一說,馮昭無所畏懼,甚至開始破罐破摔。
【你就是不夠狠,你下次接稿子,接那個什麼觸手人外粘液捆綁束縛,或者是懷孕產乳doi,再不就雙性強製play的時候,再拿作品給他看看。】
【讓他長長見識,他就不會叭叭嗶嗶了。】
薑在在給她回。
【看你的文字,都覺得眼睛辣到了,你的文字恨不得全部是口口。】
而且,這輩子她都不會接懷孕產乳doi的稿了。
這個xp就此戒掉了。隱退江湖了。(吸煙
從此以後每遇見一個懷孕產乳doi的cp,我腦子裡都是海馬精的神秘誘惑。
這不好這不好,容易屬於性騷擾。
戒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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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祝茄。
他是夠澀,但是夠倒黴的。
被打了一頓,熊貓精陷入了自我反思。
是啊,他都讓老仇人給打了一頓了,能不反思反思嗎?
話說回來,他倆到後麵就屬於互毆了。
俞少寧也彆想占多少便宜!
這撒幣虎子,純缺心眼。打完一頓還不算,追到他學校,天天冒泡要打他,像話嗎?
輔導員已經給他發過好幾次私信了,問他是不是惹上了校外勢力。
他隻好咬牙切齒說俞少寧是他的朋友跟他逗著玩。
逗恁爹啊,恨不得取你虎膽!
以為我熊貓精是貓咪精嗎?
是熊啦!
所以一邊養傷,一邊自我反思。
反思出來了什麼呢?
反思出來,薑在在好像對自己沒有興趣,所以決定放過彼此,成為人生中的美麗過往印記?
完全沒有。
但是,反思出來了,顏川和薑在在好像是一對。
這家夥,嘖嘖嘖,是真的護著他啊。
他摔個屁股墩兒還擔心得半跪在地上去看。
憑什麼?他很嗲嗎?他的屁股很金貴嗎?
他的屁股是黃金屁股嗎?摔一下都好擔心?
那我算什麼?算一隻普普通通的熊貓嗎?
那我修煉的楚楚可憐算什麼?算成語嗎?
反思出了這點之後,祝茄摸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道德羞恥心。
不存在,所以沒有。
不存在什麼道德羞恥!驕傲。
熊貓精隻知道對人家一見鐘情,喜歡人家,就還是想追嘛!
既然已經意識到自己小三的位置了,那就追求刺激到底嘍。
祝茄決定,乘敗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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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茄在那裡暗戳戳計劃的時候,薑在在忙到都忘了他這隻熊貓精了。
俞少寧也不天天出現了。
據說在忙著和祝茄結仇。
真好。
最好你倆打著打著給我打成一對,這樣就不用纏著我這個悲慘未婚媽媽了。
瑪麗蘇文變耽美文會被罵啊,那怎麼了?!我都穿書了,我說什麼了?
我忙到起飛了,真的沒時間應付狗裡狗氣的壞家夥們。
小奶狗和小虎狗都不行!
薑在在忙什麼呢?
陪著顏川產檢。
這玩意兒是叫產檢嗎?反正是要給顏川做個B超。
孕早期B超檢查,顏川要再多做做。
來管理局這邊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這次倒是稍微有些不一樣。
顏川一來,好多醫生帶著自己的研究生們,在那裡翹首以盼。
看見了顏川之後,隔著口罩光看眼睛,都知道大家的心情都充滿雀躍與期待。
要做B超的時候,好多醫生研究生圍著看。
拿著筆拿著板兒,眼巴巴的,把薑在在都擠出去了。
薑在在默默地想,這是來看什麼的?
薑在在想起來自己之前做的功課。B超是做什麼呢?
什麼孕囊位置、宮內妊娠還是異位妊娠,這些和顏川都沒有關係。
他靠育兒袋的。
那是看什麼?
誒,說到點子上了。
B超可以確認胚胎數量,看看是單胎還是多胎。
薑在在想了一下之前顏川給管理局打的電話,又看看現在這個醫生的數量和發現新課題的眼神……
薑在在心裡無語住了。
好家夥,不會是想看兩千多胎吧?
兩千多胎的新型英雄阿爹。
不過可惜,現在沒有兩千多胎的英雄母親了。
隻有無措地麵對這麼多人,躺在那裡,緊張地到處亂看,指尖還揪住衣服邊緣,不知道要不要掀起衣服的慌張海馬。
薑在在擠過去。
她半蹲在顏川腦袋躺得位置,伸長手,一把就給他衣服掀起來了。
坦誠一些!
顏川被這麼一襲擊,忍不住側過頭去。
他沉默著,把腦袋埋向薑在在的方向,在她半蹲的位置旁邊。
躲住了目光,頂著一點膽怯和害羞,紅了耳根。
薑在在離他很近,他側頭過來,微微抖著的睫毛就在她眼前。
她能嗅到空氣裡的,屬於他的不安。
更能看見他腹部和胸口的靜脈痕跡。
紫色的紋路,醜陋而伸展,美麗而綿延。
薑在在也去看大佬的肚子。
還看不出有孩子,但大佬的腹肌確實都消失不見了。
因為這個孩子,失去自己原本的模樣。
血脈。生於骨肉血氧。
薑在在一直沉溺於將一切歸咎於穿書,好像“穿書”這兩個字,會給現實蒙上一層瑰麗奇幻的不真實外衣。
可她現在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現實。
她開始覺得真實。真實意識到,他將生育,她將做母親。
她心裡隻覺得被小錘子敲打了一下。
薑在在就往床位、往顏川的方向又湊了湊。
讓他側著的腦袋,可以更隱蔽、更有安全感地躲藏起來。
冰冷的探測頭,按在顏川的腹部,他沒忍住打了一個冷顫。
薑在在伸手去摸他的發頂。
沒事,沒事。
我在呢,我在這裡。
雖然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也不知道我能為你分擔什麼,但我在呢。
……說出來怎麼像個隻動嘴不付出的渣男啊。
不是啊!!
接著檢查順利地結束了。
在場的大家都得知到消息,確實是一個孩子。
大家都鬆了口氣。
……竟如果真的有兩千多個孩子,實在是過於奇跡了。
男人生孩子這個奇跡已經夠了,不用再多的奇跡了!
做完檢查,醫生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又叮囑了可以吃一些補血的補劑,養好氣血。
最重要的還是情緒穩定。
薑在在覺得這個簡單。
她覺得顏川的情緒,二十五年來都是一成不變的穩定。
什麼死人臉死魚眼,什麼不苟言笑麵如牆板,都可以用來形容顏川。
職場上的定海神針,家裡的座山雕。
但顏川知道不是了,他知道現在已經不太是之前那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