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顏川懂了。但不想懂。
他一下子就是頓悟了呀, 突然覺得做海馬沒什麼不好的。
至少不是狗。
他之前覺得海馬這種妖精，沒有白澤饕餮朱雀那些妖精神獸什麼的那麼酷。
就連身邊出現的妖精，也是老虎和熊貓, 至少算是保護動物吧？
海馬跟這些比起來, 好像不算是什麼了。但總比狗要更能接受一些！
因為是狗的話，就太接地氣了。
我問你是什麼？是狗。
還不如海馬呢。起碼海馬在現實生活中不常見, 對吧？
就沒有那麼尷尬。
不然一說自己是什麼妖精, 對方說好巧啊和我養的寵物一樣呢！
這樣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們和寵物之間的關係，又該怎麼定義呢……
總不能各論各的吧。
養狗的人多, 養海馬的人少啊。
顏川一想想自己不用麵對相關的尷尬, 一下子覺得哪怕海馬不酷也是值得的了！
他看看麵前的小男生，小男生長得不是太漂亮，和祝茄那種看完之後你恨不得吸溜吸溜的美少年長相肯定是沒法比。
但小男生也是清秀乾淨的，尤其抬眼看過來，像是渾身充斥著陽光的味道。
顏川：之前不說的時候不覺得, 但是這麼一說，再這麼一看，笑起來還真是像薩摩耶。
他心裡就有數了嘛，就覺得這個小男生也是薩摩耶。
就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說：“哦哦所以你也是薩摩耶是嗎？”
小男生搖頭：“啊不，我是比格。”
顏川：……哈？
哪算哪門子的親兄弟啊？
而且比格？比格？
眼裡的小男生清秀乾淨的笑容，一下子就顯得有些不懷好意起來了。
“您彆誤會。”小男生見顏川的臉色有些奇怪, 趕緊解釋, “我們比格, 不是像網上說的那樣的。”
“比格還是很好的！”
“網上都是謠言！淦，我非買幾千萬水軍蕩平這個狗屎互聯網！”
這個小男生比格大叫道。
“比格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狗！說比格不好的，我當然也不在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的, 他們也有自己喜歡的狗的吧，笑死！一群根本沒有品位的家夥！”
顏川：……
呃，就是看你這個精神狀態，和網上說得差不多啊。
比格罵罵咧咧完，冷靜了一些了，露出了幾分奶比般可愛的樣子。
央求顏川：“我是真的希望您再見見我弟弟，我隻有這麼一個弟弟。”
“如果您不願意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多打擾您幾次了。”
……然後在他耳邊驢叫嗎？
顏川不記得見過什麼弟弟，但比格說話很有邏輯。
他說您見過的狗裡，一定有一隻是我弟弟。
我弟弟那麼喜歡你，你卻不知道哪隻狗是我弟弟。
就連我說了我弟弟是薩摩耶了，你還是不知道哪隻薩摩耶是我弟弟，可見你是見過不少薩摩耶，那我弟弟算是什麼？
狗嗎？
比格很是傷心，顏川要是再想不起來，他就要現原形了。
就要露出大耳朵臭叫驢的本質了。
好在顏川記憶力不錯，想了一會兒：“薩摩耶？”
那隻他在湖邊曬太陽的時候，過來讓他摸下巴的薩摩耶？
比格點了點比頭。
之前他在湖邊曬太陽的時候，就有些奇怪，那隻薩摩耶一直湊近他的鞋邊，輕輕地嗅聞。
眼神也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知道他是妖精之後，如今再一想，似乎當時的仔細聞聞也是另有他意的。
難不成正是通過這樣的嗅聞，不僅僅能鎖定他是誰，也能鎖定他的種族？
所以才導致他的哥哥也過來見他？
最主要的是……這麼說的話，那麼連懷孕也能聞出來？
顏川：“所以不僅貓科能聞出來，狗也可以嗎？”
“當然。”比格驕傲。
“貓科算什麼，我們狗的嗅覺才是最強的。尤其我弟弟是天才，他是我們族裡最年輕就有成精天賦的狗。”
“彆看他現在是隻薩摩耶，過幾年就是薩摩人。”
……神特麼薩摩人。
比格確實話癆，大嗓門叫喚，但說出來的內容也算是信息量豐富。
所以顏川不覺得自己耳朵收到了折磨，也不覺得自己吃虧。
顏川聽比格講述，也算是對成精流程有了個了解。
或許不是每個種族都是這樣的，但狗們的成精，現在基本都與時俱進，和人類牢牢綁定了。
大概就是，做人類的寵物；陪伴；死掉；輪回；去找之前那隻人類；找不到之前的人類就再找新的人類；陪伴；死掉；輪回。
帶著記憶修煉輪回，感知生於死之間的情感累積，在一世又一世的時光當中修煉，直到力量足夠成為精怪。
如果你是養狗的人，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狗會再次回到你身邊；又或許你曾經養過狗，在一次遇見一隻狗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好像你曾經見過它。
或許不是錯覺，或許它真的會回來，又或許它真的曾經和你相遇。
比格繼續說道。
“我弟弟這一世結束，就差不多可以成精了。他是第一隻薩摩耶精，因為他天賦高。”
比格很得意。
“薩摩耶都是笨蛋，有的明明修煉輪回很多年了，但是還是成不了精。就是傻乎乎的，隻知道去找主人，一定要找主人。”
“我弟弟跟它們可不一樣，它天賦高。”
顏川好奇：“薩摩耶成精少，那什麼狗成精率高呢？”
比格驕傲：“比格。”
顏川：……嗯，好像在意料之中呢。
比格來找顏川，其實是來找顏川幫忙的。
比格說：“我弟弟他真的很喜歡你，他就見過你一次，就一直跟我提你。所以我希望你去鼓勵他，跟我一起勸他直接嘎掉，結束這個輪回算了。”
“他修煉得差不多了，嘎掉現在就能成精，還給人做狗乾嘛？”比格想不通。
他倒是很羨慕顏川。
“你看像你這樣多好，事業有成，家庭幸福，還懷孕了，真好。”
聞到顏川懷孕了之後，比格更羨慕了：“你一胎幾隻啊？我們一般都生三到十八隻的，不過那要是狗的時候。”
他指指魏恒：“他家就是狗的時候生的狗狗，有十二隻，他有十一隻兄弟姐妹呢。不過隻有他是成精的。”
“我家就是我媽媽成精當人的時候生的我，一胎一個，隻有我，後麵生了我弟弟的。”
他說：“後來我媽媽修為不夠了，生我的時候，我還是人，偶爾變比格，但我弟弟生出來就是薩摩耶了。”
顏川笑笑。
比格摸不準他的意思，不知道顏川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就大勸特勸：“你去看看我弟弟吧，我們一起勸他嘎掉。”
甚至開出條件，拋出誘惑。
“真的，你答應我的話，我把我姑姑家新生的伯恩山送給你們養，養到它成精，好嗎？”
“你不虧的！我們輪回很久的，要是他笨的話，他能輪到把你們孫輩都送走。”
比格表示肯定：“多好啊，傳家狗！”
顏川：……
他艱難道：“我得問問孩子媽媽，行嗎？”
他們在樓下說話，薑在在和馮昭也在樓上說話。
馮昭好像是真的忍不了了，對著薑在在瘋狂吐槽：“你知道嗎，他超喜歡狗的，他家裡有十一隻狗。”
她有些不理解。
“我也不是不喜歡狗，可是十一隻，實在是太多了吧？”
馮昭急切地和薑在在說：“而且，我去他家玩的時候，雖然那十一隻狗都挺喜歡我的，可我撞見過他叫一隻狗姐姐。”
“‘姐姐，帶它們去玩好嗎，我去做飯給她吃’他這麼說的！”
薑在在就問：“會不會是特喜歡狗，就論資排輩了？這樣的情況也有啊。”
“不是！”馮昭哎呀一聲，“他是有一種，真的很神奇的兄弟姐妹之間的感覺，和那些狗！”
“對著他叫姐姐的狗，他很尊敬，還有點怕怕的。但是對著他叫弟弟的狗，他就沒那麼怕怕的了，還嘚瑟似的欺負它，踹它。”
“我本來也以為是鬨著玩隨便跟狗說話，但是不是的！他欺負的那隻就總是那隻，那隻狗和他關係也不好，它還和另一隻湊在一起，他路過的時候，那兩隻就會偷襲他。不成功的話，就會大叫。他也跟著大叫，就像互罵一樣。”
“狗之間的關係這麼複雜的嗎？人和狗之間的關係，也這麼複雜的嗎？我就是覺得怪怪的！”
薑在在開始覺得離譜了。
但是馮昭還遠遠沒說完呢。
“等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爸媽不在嘛，但是他們家桌子真的很大，每一隻狗都有自己的位置，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麵，吃蓋澆飯似的那種東西。”
“我就問，吃狗糧不好嗎？那個他叫弟弟的狗，就瞪我。”
馮昭想起來都覺得又好笑又離譜：“狗瞪人，你見過嗎？那隻狗，那麼大的眼白！！”
他們家真的超詭異的！很奇怪的！
薑在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聽起來，像是真的狗啊？
畢竟這是在一個妖精稀少但是確實是在橫行的社會，誰知道誰就是妖精呢？
她就安慰馮昭先不要多想，她去樓下給馮昭拿點兒冰箱裡的冷凍橙汁，回來咱們再細說。
什麼狗不狗的，姐妹今晚就不睡覺了，聽你把這事兒說明白！
剛下樓，就看見那仨男的還在餐桌那裡坐著。
她走過去，顏川回頭，給了她一個微妙的表情。
顏川站起來，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袖口，和她一起去冷藏室了。
避開那兩位，顏川才跟她開口。
把剛剛薩摩耶和比格的事情，和薑在在說了。
薑在在：哇？？喔！！嘖。
這叫什麼個事兒啊？
她都無奈了。她自己惹上妖精了，她閨蜜談戀愛還能談了隻狗。
居然還是真的狗。
雖然她是在和海馬一起要養孩子了，但是她和顏川算得上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吧。雖然之前十年不熟，但是也是認識啊，對於彼此的人品也是有一個基本清晰的認知的。
馮昭這個就不好弄了。
馮昭之前和她男朋友魏恒，不像是她和顏川這樣認識這麼多年。
那就很難保證這隻妖精沒有壞心眼兒啊！
而且不是說妖精很少的嗎？
怎麼身邊到處都是妖精，怎麼才趕走熊貓精，又來了一窩狗子啊？
比格，你說話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