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地躺在那裡,被抱起來的時候,屁股上還連著小尾巴。
這種小衣服做得真的很精致!看起來超級讓人心軟軟的。
直到有一天,薑在在逛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衣服,居然是做成海馬樣子的連體衣。
她都傻了。
海馬!海馬樣子的!要不要這麼帶勁兒!
當下她就知道,這件衣服,她必須買下來。
當天晚上她拿著小衣服回到家裡麵,興衝衝地在嬰兒床前麵把包裹拆開。
用兩隻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著小衣服肩膀的位置,一邊說著:“噠噠噠!!”
一邊把這個衣服滴溜起來,擺在顏川的麵前給他看。
真的是一個小海馬,小帽子上麵還很逼真可愛地做了一個海馬的頭!織出來的長長的頭!
身上也都是像做出來的海馬那樣一楞一楞一格一格的,屁股那裡還追著海馬的尾巴。
顏川看見就覺得很想笑。
他把這件衣服接過來,摸了摸,覺得特彆可愛。
把衣服給小孩子換上去之後,hippo就是一個白團團可可愛愛的小海馬了耶。
是比她爸爸還要更可愛一些的小海馬。
因為顏川隻有在家裡的那個水族缸裡麵,才會變成海馬的樣子遊一遊啊泡一泡啊。
顏川的海馬形態談不上可愛,就是海馬。
可小孩子嘛!最可愛的時候穿著海馬的衣服,誰說不可愛!?
笑得像青蛙像鴨子,也是可愛。
慢慢地,小孩子也能認出來更多的人了。
能認出管家,能認出保姆了。
就開始對著能認出來的人,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這是小嬰兒的語言,不一定能夠理解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她開開心心地伸手去指,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就會覺得她真的是在不斷地長大。
腦子在不斷地長出來耶!
開始作為一個人一樣去思考了!
之前薑在在覺得狗的叫聲比她的哭鬨聲更好懂,現在嘛,覺得這種咿咿呀呀的聲音也是一種未知的語言……
每當張軍叫的時候,小孩子就會跟著叫。
在嬰兒床上伸出小手,指著坐在地上的狗。
狗不單單是狗,也是妖精,所以張軍就會湊上去,把腦袋湊到小手旁邊。
小孩子就可以輕輕地把手伸出縫隙,摸一點點張軍腦殼上的狗毛。
也正是在這個時期,薑在在寫完了自己的畢業論文,參加了自己的畢業典禮。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顏川。
於是畢業典禮這天,顏川穿著襯衫,打著暗紅色條紋的領帶,坐在下邊看著薑在在從台上走過。
她穿著學士服,從容自如,步履穩健。
她奔向她的前路,風雨無阻。
站在台上的時候,薑在在看向顏川這裡,對著他的目光,露出燦爛的笑容。
突然之間,顏川開始慶幸。
他慶幸懷孕的是自己。
他慶幸在整個懷孕生產養孩子的過程當中,薑在在沒有付出太多的代價。
她正是最好的時光,最好的年華,她不應該被耽誤。
無論孩子多麼可愛多麼純真,無論這個孩子有著什麼樣的意義,可以治愈誰的童年,又可以陪伴誰去重新走過一遍誰的人生。
也不能。更不配釘死這個女孩的命運。
你看她穿著學士服,你看她露出笑容。
你看她健康樂觀,她能處理很多事情,把管理局的大事小事全部信手拈來。
她還會畫畫,有著自己的愛好,甚至可以靠愛好賺點錢補貼自己。
她是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孩兒。
是的,她當然可以承擔起養孩子的責任,她有耐心也細心,可以耐心去照顧伴侶的精神感受,仔細留意伴侶的情緒狀態。
她也可以去照顧孩子,去給孩子換尿布,去給孩子喂奶。
隻是不應該為了這件事情,付出自己太多的人生代價。
顏川慶幸懷孕的那個是他,最後生了孩子的,是他。
他的耽誤,不過是幾個月線上工作,和公司的暫時修養。
她的耽誤,將是畢業季的重錘,人生的死墜。
當然,也因為這樣的選擇,他在薑在在麵前意味著太多。
當然意味著太多了!可不是意味著太多嘛!
之前馮昭說,生孩子的男的超有競爭力的時候,薑在在就把這個話當成笑話聽了。
但是仔細一想,哇真的是這樣。
她現在看著顏川,就會想到他們的孩子。
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脫了大部分意義上的荷爾蒙多巴胺。
是一種夾雜在青梅竹馬、父母親情之間的感情,在曖昧和依戀當中,生根發芽。
拍完大合照之後,薑在在又去人群裡麵找顏川。
顏川站在一棵樹的旁邊,顏川和那些大學生之間真的有結界。
他穿著一件襯衫,頭發梳得很整齊,目光就盯著人群來回看。
與其說顏川是大學校園裡麵的學生,不如他更像初中校園裡麵的教導主任。
真的很嚴肅啊這表情!
薑在在穿著學士服還沒脫,本來想著再找同學多拍幾張自拍照或者是合照的,但是看見顏川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一臉格格不入,就提前走過去。
“怎麼樣?”她問。
顏川本來在走神,聽見她這麼問,下意識地就把自己內心此時此刻正在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有點後悔沒有買花。”
他說完,又打補丁:“這種畢業典禮,是不是送花會更好一點?”
“送花?”薑在在有點詫異,“確實,你送花的話會更有氛圍一點,不過沒有花也沒有關係。”
“這是大學校園,到處都是祖國的花朵。”薑在在覺得搞笑。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了,畢了業之後,我就不在管理局那邊實習了。”
她看著顏川的眼睛,難以忍住怨氣:“我就在管理局繼續上班啦。”
然後嘛,就是繼續準備考試。
薑在在也是倒黴,今年的省考,管理局招的崗位,一個是計算機崗,她不能報。
另一個是需要兩年基層工作經驗的崗位,那不行,更不能報。
學了半年,白學!
給她氣得真的是要發出狗叫了。
不過好在備考的那些東西,不會過時。
今年考不上,那就明年考吧。
跟人文社科的學生比卷,那真的是比不過我們!誰能卷過我們文科生!
都給我卷起來!
畢業了,繼續去管理局上班,做好自己的副業,畫點小圖掙錢,繼續準備考試。
薑在在現在也覺得,管理局的工作越做越上手了。
沒有以前那種,一睜開眼睛,想到今天要上班,就想去死的感受了。
每天上班的時候,覺得去見一見妖怪的神奇思維、清奇腦回路、不一樣的心理,是挺有意思的。
每天走進管理局的大門,心裡麵想的是,讓我來看一看,今天又有什麼離譜又奇葩的事情?
發生什麼了!
在人類麵前打架的妖怪,已經激不起她的征服欲望了。
她現在每天都期待有沒有什麼大一點的案子。
比如說上次辦的案子,妖怪組團詐騙。
上一次,碰到這種妖怪組團詐騙的案子,真的是狠狠地吃了一口大瓜。
真的就是兔子精,露著自己頭上的耳朵,裝成兔女郎。
去騙那些油膩好色老男人的錢。
那個敬業程度,薑在在都覺得,哇,人家這是辛苦錢。
人家乾詐騙也是付出了的,對吧??
你們那些好色油膩老男人被騙,真的是活該!您動動腦子啊!
您滿腦子都是兔女郎?您不想想?您不看看這些兔女郎都兔出了妖怪樣的,您還沒反應過來嗎?
啊?!!就這麼澀?!!
最後錢款追回,兔女郎一看,全是小公兔子。
全抓起來打工勞改了。
反正每天在管理局打工的生活,真的是積累人生素材了。
她跟顏川說完話,顏川點頭,薑在在就盯著顏川。
她其實吧……因為顏川生了孩子之後,基本上他們兩個的相處,就變成了他們三個的相處。
一下子回到薑在在和顏川相處的階段,薑在在還有一點不習慣。
她就問顏川:“你沒帶小hippo來嗎?”
抱著來玩玩嘛!反正畢業後誰也不認識誰!
顏川舉起手機。
薑在在看見,他的手機屏保是小hippo的照片。
“這樣,在我們兩個出現的場合裡麵,也有了第三個小生命的加入。”
顏川看她:“我也算帶她來了。這是我們的默契,對不對?”
——我們的默契。我永遠不會讓你陷入麻煩尷尬的境地。
他們兩個站在那裡,吹著微風,相視一笑。
大學校園裡麵,人流來來往往,薑在在和顏川,彼此卻隻將目光,投向彼此的眼睛。
所以。
曾經在校園內,留下三男搶一女的巨大八卦的學姐,到底是事了扶衣去,退隱江湖啦。
我選你。
鬨劇裡,平靜中,千次萬次,都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