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在這一刻,謝菁忽然很想進去看看。
她沒給自己多少搖擺思考的時間,停好車後,進A棟電梯上八樓,然後左拐到了樓道最裡的一個房門。
在門外佇立了一會兒,掏出鑰匙進門。
沒有想象中黴化潮濕的氣味,房間甚至還隱隱散發著花香。玄關處拖鞋也是乾淨的,謝菁換了鞋,沒有開燈,在陽台處拉開窗簾,外頭的夕陽灑了一屋。
謝菁環顧了下整個房子。
二室一廳,麵積不大,約八十多平,當初兩個人一起攢錢買的。客廳一塵不染,桌椅、碗具、沙發等擺放的整整齊齊,像是有人定期打掃過,卻沒有生活過的痕跡。
地板是古棕色的。
“......”
聯想起林霜然小號的照片,謝菁明白了情況,想必她之前過來收拾過行李。
不過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可收拾的?
還拍了張照片。
處處都保留著自己的痕跡,她不覺得難受麼。
謝菁沒在這個問題上多想,她在客廳裡安靜呆了會兒,然後去了臥室。這棟房子臥室隻有一個,就是兩人之前一起睡覺的那屋。
床上三件套都是新的,有清新的洗衣
粉味。房間格局也沒有很大的改變,除了合照的相框沒有放在床頭燈旁,謝菁恍惚還以為林霜然沒有跟她提分手,而她也隻是正常的下班回家。
房產證上有她的名字,她現在也有房子的鑰匙,對房子有一半的使用權,卻沒有儘到戶主的責任。不僅沒交過水電費和暖氣費,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
愧疚和心虛感後知後覺的冒了頭。
謝菁在房間裡慢騰騰踱了兩圈,哪都煤棚,最後坐在梳妝台前,拉開抽屜,頗為無聊的把玩著裡麵的小物件。
夕陽慢慢落下,她隨手開了盞小燈,暖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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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樓下,林霜然解開安全帶,“我上去吧,你在這等我就行。”
安嘉說:“真的不用我上去幫忙嗎?”
“不用,就拿個東西。”
林霜然輕車熟路到了八樓的公寓,直到開門前都未發現任何不妥。
大門沒鎖,門把一擰就開,林霜然秀氣眉毛緩緩蹩起。她進了房間,因著客廳昏暗的緣故,一時間沒能注意到玄關鞋櫃上多了雙高跟鞋,第一眼發現的,是有光亮的臥室。
再加上客廳有淩亂的痕跡。
一個大膽的想法不可控的冒出。
林霜然屏住呼吸,四下環顧了圈,在白色牆壁的掛鉤處,取下一根棒球棍。顛了顛,而後五指緊緊握住。
輕手輕腳的朝臥室走近。
一步,兩步......
“吱呀------”
伴隨著門打開的聲音,棒球棍也在此刻高高舉起。
與此同時,她也正巧看到了因為動靜而轉過臉的女人,五官明豔絕倫,又在暗黃燈光渲染下顯得模糊。
林霜然鬆了口氣,棍子緩緩落下。
門被突然打開,謝菁動作一頓,轉過眼看去,猝不及防對上了林霜然的臉。
女人靜靜看著她,黑眸裡照例是她讀不懂的情緒,她站在門邊,麵容一部分隱匿於身後的黑暗,更多的被燈光映亮。
像個從黑暗而來駛向光明的行者。
謝菁呼吸微窒,下意識問:“你怎麼來了?”
林霜然頓了下,慢慢道:“我也想問你。”
聲音沒了當年的棉花糖似的綿軟,在歲月洗禮下變得清潤而溫和,語氣平平的時候,平添了幾分冷。
謝菁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這
對話似乎不太融洽。
在腦海裡模擬演練了千萬次與前任正式見麵的場景,在此刻終於得到實現。沒有禮貌疏離的好久不見,也沒有想象中視而不見的各種狗血大戲。有的隻是對方一個晦深莫測的眼神,和-------
一截棒球棍。
國際標定尺寸中直徑最粗的那種。
“......”
估計是把她當成賊了。
不過也不能怪人家,誰讓自己經年累月的沒回來過,一回來連聲招呼也不打,甚至連燈也不開亂翻東西。這麼一想,自己與那闖彆人家門的賊人沒有什麼區彆。
謝菁腦補了下棍子往自己身上狠狠招呼的場景,身體莫名抖瑟了下。她慌慌的起身,椅子向後退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嘎吱”一聲,伴隨而至的,是謝菁有些打顫的回答。
“下班剛好路過,就...過來看一眼。”
林霜然偏頭,“路過”
謝菁點頭。
林霜然垂眼,沒再說話。
不知為何,謝菁從她低下眼的動作看到一抹失望劃過,隱晦而迅速,快得像是她的錯覺。
謝菁抿唇,禮尚往來道:“你怎麼來了”
林霜然順勢倚在門框上,棒球棍抵在地麵上,漫不經心道:“我經常來的。”
頓了頓,補充說:“今天是來收拾東西的。”
謝菁那對房子不負責任的心虛感隨著“我經常來的”那句話升至頂端,正不知該作何表情時,隨後又聽到了林霜然的後半句話,注意力被其拉回。
突然想起了之前她在微博小號上發的內容。
那個行李箱。
說這話的時候,謝菁完全沒過腦,“前兩天你不是收拾過了嗎?”
話音一落,滿室安靜。
沉默了須臾。
林霜然緩緩抬睫,似笑非笑的,“你怎麼知道。”:,,.